第一卷 第10章 心機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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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風刮了整整一天,暴雨從未停歇。
    小區裏一片狼藉,剛種植不久的小樹,還有枯老繁茂的大樹,都被吹得東倒西歪,折斷伏倒。
    很多低窪道路和地下停車場都被淹沒了。
    啟福小區也躲不掉這厄運。
    馳曜一大早就收到物管的通知,地下停車場被淹了。
    他倒是從容。
    昨天中午,他就把車開出去,停在兩公裏外的高樓停車場裏。
    風力雖變小,但大雨還在持續,外麵一片暗沉,積水越來越高。
    馳曜的生物鍾向來規律,早起洗漱,準備做早餐。
    他從冰箱裏拿出雞蛋,麵條,青菜,以及蔥。
    她不吃蔥。
    馳曜遲疑了幾秒,又把蔥放回冰箱。
    房間裏。
    許晚檸被電話鈴聲吵醒。
    也沒有完全醒,睡眼惺忪地摸來手機,接通放到耳邊。
    手機那頭傳來主任的質問,帶著一絲嚴厲的怒意:“許律,你怎麽搞的?商標侵權案當事人打電話過來投訴你了,說你業務不專業,脾氣非常差,態度非常非常惡劣,還說你粗鄙又過分,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麽?她現在不打算把案子給我們律師事務所了,你給我個合理解釋。”
    許晚檸懶得解釋,不緊不慢道:“羅律,我前男友可能是她現男友。”
    成人的世界,有時候真的不需要太多言語。
    “原來是這樣。”羅主任恍然大悟,“難怪指名道姓讓你過去,是故意找茬的。”
    “嗯。”許晚檸揉了揉眼睛,跟睿智的人交流,就是省心省氣。
    “沒事了,台風剛過,注意安全,周末在家好好休息。”
    “好,你也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許晚檸急忙起身下床,拉開窗簾,隔著玻璃望向窗外。
    這一看,心都涼了半截。
    風倒是停了,但小區的街道被淹,好似不太深,下麵有小區的工作人員穿著雨衣清理下水道堵塞的雜物。
    許晚檸洗漱完,換上自己的衣服,手洗睡裙和馳曜的襯衫。
    她拿著衣服出去晾曬,剛好見到馳曜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
    兩人打了個照麵,氣氛驟然尷尬起來。
    “早!”許晚檸拘謹地打了招呼,沒等他應聲,便走向陽台。
    晾起兩件衣服後,許晚檸轉身進去。
    此時,馳曜坐在餐桌旁,桌麵放著兩碗麵。
    兩人的視線再次對上,她拘束地站在客廳裏,他安靜地坐在餐廳裏,仿佛連空氣都變得壓抑,死氣沉沉的。
    馳曜打破沉寂,先開了口:“過來坐。”
    許晚檸緩步走過去。
    她拉開椅子,坐到馳曜對麵,垂眸看著麵前的大碗麵條。
    上麵放著兩個七分熟的糖心煎蛋,幾條嫩嫩的小油菜,看起來挺有食欲的。
    許晚檸抬眸看他。
    馳曜拿起筷子,一聲不吭地吃起麵條。
    他碗裏好似隻有一個煎蛋,且全熟的。
    都五年了,他還記得她喜歡吃糖心蛋?
    “謝謝。”許晚檸輕聲道謝。
    馳曜沒任何反應,自顧自吃著早餐。
    許晚檸夾著麵條往嘴裏送,是記憶裏難忘的味道,屬於馳曜的美味,很好吃,很懷念。
    她眼眶熱了,邊吃邊抬起眼簾偷看馳曜。
    他的吃相一如既往的優雅,即使吃麵條,也沒有什麽聲音,更不會狼吞虎咽。
    他們就這麽安靜地坐在一起吃早餐,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同居的時候。
    馳曜負責做飯洗碗,掃地拖地,但凡費力又傷手的家務活,都由他來幹。
    她則是負責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晾曬衣服,收疊衣服,扔垃圾這些輕活。
    她偶爾懶得動,撒個嬌,馳曜就全都幫她幹了。
    如今,物是人非,即使兩人還能坐在一起吃早餐,但心境和關係都不一樣。
    馳曜先吃完,擦了嘴,放下筷子,安靜地等著她,晦暗不明的眸光落到她身上。
    許晚檸感覺到他的視線,不敢直視他,快速吃完,準備收碗筷。
    “放著。”馳曜淡淡道。
    許晚檸把碗筷放下:“謝謝你收留我一晚,台風已經停了,那我先回去。”
    “外麵水淹了。”
    “不是很深,能走。”
    “走回去?”
    “我查過了,地鐵沒有受到影響。”
    馳曜勾唇冷笑,側頭望向窗外,沉沉地呼氣,仿佛被東西堵住了喉嚨。
    許晚檸起身,把椅子推進去,回了房間,把床鋪收拾幹淨,拿著公文包和手機走出來。
    馳曜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餐桌前,側頭望著窗外,周身籠罩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
    仿佛陰霾密布。
    許晚檸經過客廳時,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她心裏酸澀,很不舍,但還是希望不要再見麵。
    見一次,痛一次,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我能借你的傘嗎?”許晚檸開口。
    馳曜沒看她,沉沉地應聲:“鞋櫃旁邊。”
    “謝謝。”許晚檸收拾好心情,走到鞋櫃前,換上自己的鞋子,拿了一把雨傘,拉開門出去。
    她輕輕帶上門。
    屋內一片死寂,仿佛瞬間掉入寒冷的深淵,沉得可怕。
    馳曜捂臉深呼吸,寬厚的雙肩仿佛被千斤重物壓得直不起腰。
    屋外,許晚檸剛關好門,轉身一瞬,看到蘇月月雙手環胸,側肩靠在門口前,一雙陰冷鋒利的目光狠狠盯著她。
    “你們有沒有睡了?”她直白又惱怒地開口問。
    許晚檸並不想理會蘇月月,但蘇月月這種被寵壞的豪門千金,嬌蠻任性慣了,若是不理她,隻會被揪著不放,後麵可能還有更多麻煩事。
    她沉住氣,淡淡回了一句:“沒有。”
    蘇月月鬆一口氣,視線落到許晚檸手中的雨傘上,衝過來,一把搶走,“你拿曜哥的傘幹什麽?還想找機會還傘,來見他嗎?”
    許晚檸不耐煩地看著她。
    蘇月月咬牙切齒:“許晚檸,心機婊我可見多了,我警告你,不要癡心妄想,曜哥是不可能吃回頭草的,特別是你這種給他帶過綠帽的渣女。”
    心機婊?
    許晚檸很無語,無奈地笑了笑,“蘇小姐,是誰玩心機、搞針對,把我騙到這裏來的?我被困在這裏跟馳曜度過一晚,不就是拜你所賜嗎?”
    蘇月月懊惱語塞,“我……”
    許晚檸向她伸出手,“把傘給我,還是,你想我在馳曜家裏繼續住到雨停?”
    蘇月月氣得臉都青了,心有不甘地把傘砸到她腳下,轉身進屋,“砰”的一聲,重重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