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肅清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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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遠大師,”穀莊的聲音因急切而微微發顫,“我們得立刻去三個地方——庫房外牆根、大雄寶殿後方,還有那片"度假地"竹林!”
“東妙他們埋贓的地方,得快去看看土有沒有被動過!”
智遠方丈渾濁的眼睛驟然清明,他立刻領會了穀莊的擔憂。
方丈手中的念珠啪嗒一聲落在地上,他也顧不上去撿,隻是急促地道:“快走!”
一群人匆忙穿過寺院的回廊。
清晨的露水還未幹,青石板上滑溜溜的,幾個年輕僧人差點摔跤。
隊伍最前麵的穀莊步伐又快又穩,但他的心跳卻雜亂無章。
一種不祥的預感像烏雲般籠罩著他。
首先來到庫房外牆根處。
這裏相對隱蔽,平時少有人至。
幾棵老鬆樹的影子斜斜地投在牆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眾人屏息凝神,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片土地上。
“這裏……”一個小沙彌怯生生地指著地麵,“好像被挖過……”
果然,一片明顯翻動過的土壤映入眼簾。
雖然作案者試圖用落葉和雜草掩飾,但新土與舊土的界限依然可辨。
鬆軟的土地上還殘留著幾道深深的鏟痕,像是被人匆忙間留下的印記。
智遠方丈的臉色頓時白了三分,手中的佛珠撚得飛快。
“去大雄寶殿後麵!”穀莊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明顯的焦慮。
眾人小跑著轉過大雄寶殿。
這裏是寺廟的核心區域,平日香客絡繹不絕。然而殿後的一處角落卻被幾盆盆景巧妙地遮擋著。
撥開盆景,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明顯剛剛被填平不久的土坑赫然在目。
坑邊的青草被踐踏得東倒西歪,一柄斷成兩截的木鍬被隨意丟棄在草叢中,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遲來。
“阿彌陀佛……”智遠方丈喃喃念誦,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穀莊的心已經沉下去大半,但他仍抱著一絲希望:“快去竹林!”
所謂的“度假地”這裏竹林幽深,曲徑通幽,原本是清修的好去處,卻被東妙變成了私會場所。
穿過蜿蜒的小徑,來到竹林最深處。
這裏的地麵鋪著一層厚厚的竹葉,看似毫無異常。
但穀莊敏銳地注意到,有一片區域的竹葉顏色明顯鮮於周圍,像是被人刻意鋪上去的。
他蹲下身,用手撥開竹葉——下麵的土壤鬆軟濕潤,明顯不久前被挖掘過。
更令人心驚的是,坑邊還殘留著半枚清晰的鞋印,那獨特的花紋正是東妙常穿的那雙定製布鞋的印記。
“三個坑……”穀莊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摩擦,“全都被人動過了……”
他的腦袋“轟”地一聲炸裂開來,耳鳴聲瞬間淹沒了竹葉的沙沙響。
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東妙將贓物轉移了!
現場一片死寂,隻能聽到風吹過竹林的簌簌聲。
眾人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與無措。
智遠方丈踉蹌一步,幸虧被身旁的小沙彌及時扶住。
贓物不翼而飛,意味著東妙與同黨逍遙法外,並且很可能已經帶著巨額財富逃之夭夭。
穀莊望著那三個空蕩蕩的土坑,忽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這時,穀莊褲袋裏的手機突然不合時宜地尖銳嘶鳴起來!
刺耳的鈴聲在這幽閉空間裏猛烈回蕩,像一聲聲急促的催命符!
穀莊渾身一凜,掏出手機的手都在發顫。
屏幕上跳動著五個字:江昭寧書記。
他深吸一口氣,手指滑開接聽,緊貼耳側,喉結上下滾動:“書記……是我。”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繃緊了。
電話那端江昭寧那穿透電磁波而來的、帶著淩晨寒露氣息的穩定聲線,一字一句如同重錘落定:“穀莊!東妙、明厲、悟機那仨!一個沒跑掉!”
“被堵了個結實!車裏的‘貨’都端出來了!人贓並獲!徹底摁住了!”
霎時間,穀莊握手機的手猛地一緊,指節捏得發白,手機殼都似乎在呻吟。
他全身繃緊的肌肉驟然一鬆,連日積壓的沉重巨石被無形巨力轟然砸碎!那沉重的枷鎖應聲斷裂!
一聲壓抑了太久、仿佛來自胸腔深處的呐喊,混著劫後餘生的巨大釋然和狂湧的振奮,噴薄而出:“好——!!!好!!!”
聲音響亮到震得藏經閣的灰塵都簌簌落下一點。
他甚至忘了電話那頭是誰,忘了身處何方,眼前隻有東妙那張徹底垮塌如爛泥的灰敗麵孔!
江昭寧的聲音沉穩依舊,卻蘊含著清晰的指向:“你們的任務,現在是兩件事並行推進。”
“修繕工程一刻不能停,這是承諾給山門的交代。”
“另一頭,”江昭寧頓了頓,聲音裏帶上一股清掃沉屙的肅殺,“立刻協助智遠方丈,肅清山門!”
“把被那些人弄歪的寺風,給我徹徹底底扳回正道去!恢複本分,恢複清淨!”
“是!明白!”穀莊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聲音的力度,穿透藏經閣,讓旁邊的智遠方丈都為之側目。
方丈的眉峰輕輕一動,深潭般的眼中翻湧起壓抑的波瀾——東妙一係盤踞山寺多年,如附骨之疽吮吸香火,蠱惑人心,汙染道場。
這驟然傳來的“徹底摁住”的消息,不啻是一柄金剛杵,轟然劈開了淤塞多年的死水深淵!
千斤重擔,無聲卸下!
一場暴風驟雨般的肅清席卷了古老禪堂。
慧明、明覺法師成為了雙監院,清涼寺形成了一方丈兩監院的局麵。
大雄寶殿巨大的金身佛像下,佛龕前明燭高燒,香燭被特意換成了古樸的素線香,飄散出清冷沉穩的氣息,刻意洗去了往日富貴逼人的脂粉香火味。
工作組協同寺院最高核心——方丈智遠、新擢升的兩位監院慧明法師與明覺法師——居中而坐。
兩側序次排開的是各大堂口執事僧和戒律院所有僧值法師。
空氣沉甸甸的,如同浸濕了鉛汞,無形的威壓彌漫在每一口吸入的空氣裏。
僧人列隊魚貫而入,足音紛雜踏在光亮如鏡的金磚地上,那聲音竟有些驚惶雜遝。
佛前的蒲團很快被擠得滿滿當當,幾百張麵孔,神色各異:有垂首愧怍者,有強自鎮定者,也有茫然四顧、眼帶驚懼者。
無數雙眼睛不安或閃爍地向佛壇上三位端坐如鬆的核心望去。
方丈智遠須眉下眼神如古井無波。
慧明法師的嘴角緊抿如同鋼刀。
明覺法師則手撚佛珠,低眉垂目,每一顆木珠的轉動都仿佛敲在人心坎上。
“肅靜。”慧明法師的聲音不大,卻像冰冷的戒尺平拍在供桌麵上,每一個字都淬著寒冰,壓住了所有細微的騷動。
空氣瞬間凍結。
“今日不為議事,隻為清整道場,對參學問道之心做一次徹底的問詢。諸佛在上,因果分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