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挖出巫蠱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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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月閣後,楚熙等到後半夜,才換了身方便行動的衣裙,帶著一把短小的鏟子來到花園裏。
按照下午的標記,她一處處挖。
下人們藏的私房錢;野貓的屍體;屎殼郎的窩……
終在靠近肅王和崔氏寢殿的一棵海棠樹下,找到了一個木頭盒子。
裏麵躺著一個寫著鼎元帝名字的小人,全身上下插滿了繡花針。
看到此物的那一瞬間,楚熙也是汗毛倒立。
鼎元帝極信神鬼之說,怪不得能一夜之間與肅王這個最愛的弟弟決裂。
這東西,就連她看了,也覺得毛骨悚然。
正當她在想如何處理此物時,一雙白皙骨感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抓到你了!”
楚琰滿是玩意的笑聲,猛地出現在楚熙耳畔,再配上火折子的紅光,嚇得楚熙扔了木盒子,後退幾步。
又不小心踩空進了自己剛才挖的坑裏,險些要摔倒時,一條細長卻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身。
楚琰用力一攬,將楚熙整個人拉到自己懷中。
腦門正好撞上他硬如牆的胸膛,楚熙吃痛地想要逃離,但楚琰扣在她腰間的手,卻絲毫沒有鬆動的打算。
“堂妹好雅性,這麽晚了出來刨坑?”
“讓我瞧瞧,這是在藏什麽好東西呢?”
楚琰拿火折子的那隻手,往地上的木盒子處照了照。
比起木盒子,先發現了巫蠱小人。
他瞳孔瞪得又大又圓,終於肯放開楚熙,走向那小人。
楚熙慌張的雙手緊握,額角都沁出冷汗了。
楚琰該不會誤會什麽吧?!
“你是怎麽發現此物的?”
良久,楚熙沒等到楚琰不分青紅皂白的責罵,而是這句關切的詢問。
虧她還準備了一堆自證的話。
“你不認為這東西是我藏的?”
她忍不住,好奇反問。
楚琰拿起小人,讓她看上麵鼎元帝的名字。
方才楚熙沒看仔細,現在被楚琰這麽一點播才注意到,名字當中的一個字,多了一橫。
“楚熙,你生父好歹也是個進士,我不認為你身為進士之女,字都不識!”
楚熙也跟著搖頭笑了笑。
難怪前世皇帝發現肅王府這巫蠱之術後,也並沒有直接下旨將肅王全家處死,還讓他們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這一筆之差,也可以是另一個人的名字。
“楚熙,你到底是如何發現此物的?”楚琰又問了一遍。
楚熙見搪塞不過去了,隻能編瞎話:“白日裏,我落在此處一隻耳環,想著夜裏來尋尋,這才不經意間挖出此物。”
“九堂兄,那此事該告訴父王嗎?”
她捂著心髒,裝作一副被嚇怕了的膽小模樣,讓楚琰也不再追究什麽。
“嗯,此事交給我處理就好。”
“大晚上的你找什麽耳環,明日我叫幾個家仆幫你找,回去睡覺吧。”
楚熙假意點頭答應,剛準備轉身離去,又被楚琰叫住了:“對了,你不想習武嗎?明早卯時,院門口見。”
趁著月色來此,他本也是為了此物,沒成想,楚熙先他一步尋到。
楚熙眉眼笑意淺淺,從腰間拿出一隻耳環,隨意找了個隱蔽的草堆裏一扔。
一夜好夢。
在肅王府,楚熙不需要勞心費神,還有奴仆伺候,睡得很安穩。
太陽初生,天色破曉。
楚熙剛來到明月閣門口時,便看到了早已等在此處的楚琰。
“走吧。”
楚琰淡淡吐出兩字,帶著楚熙去了府上侍衛的練武場。
這個時辰,肅王府的侍衛們都在操練。
他們的訓練之法,與白虎軍無異。
白虎軍是西壘最強大的軍隊,一直都是由肅王帶領,即便肅王已經中毒閉門不出五年,白虎軍也絲毫沒鬆懈過,可隨時迎戰。
“快開始教學吧,我也想早日練成他們這樣,最起碼在被人刺我一刀時,要能及時躲開。”
這樣,你就不用為了替我報仇,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楚熙望著楚琰,眼睛仿佛都在說話。
楚琰被她看得有些別扭,不自覺撇過頭去。
這堂妹是不是眼神有問題,怎麽從昨晚初見時,就一直用這副表情看他?
好像…自己欠了她債。
還是情債!
“想要及時躲開,練的不是武功,而是反應能力。”
“就像殺人一樣,其實也並非要武功夠高,看的是膽子,和你的心狠程度!”
“今日,先學基本功,紮馬步。”
楚琰剛出口,楚熙便學著那些侍衛的模樣,蹲好了馬步。
他忍不住笑了笑,別說,楚熙的天賦不錯,馬步紮得有模有樣,就看她能否堅持時間夠久。
“學武很辛苦,熙熙妹妹可不要哭鼻子!”
楚琰在一旁燃了支香。
楚熙挑眉:“你別小心我,在顧家時,最苦最累的農活我都做得來!”
這次,楚琰隻是站在旁邊看她,沒有接話。
她在顧家的事,他們早已知曉大概,這些年她所吃過的苦,他也清楚地知道十之八九。
在楚熙看不到的角度,他歎了口氣。
她,值得信任嗎?
一炷香剛剛燃盡,楚熙終於可以起身活動一下。
她感覺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仿佛不再是能任她操控的。
“如何?”
“明日還繼續嗎?”
楚琰似乎能想聽到她放棄,但,楚熙絕不會讓他如意。
“明日?”
“今日我就可以繼續。”
說不疼肯定是假的,但比起前世被顧家眾人利、蒙蔽的痛,不值一提。
楚琰搖頭拒絕,“今日怕是不行,今日是你生父與德清縣主成親之日,叔父派我去縣主府給她們送賀禮。”
“畢竟同為皇室,叔父目前還得賣梁王一個麵子。”
楚熙點了點頭。
她明白父王的意思,前世這禮肅王府也送了,並且送禮之人好像也是楚琰。
但他這個沒什麽存在感的九皇子,京中無人認識,當時縣主府的人都以為他就是肅王府一個普通小奴,不僅沒留他吃席,還被其他勳貴子弟好一頓羞辱。
當時,她在縣主府的處境也不好過。
剛到才兩日,就不得縣主歡心,所以對前世楚琰被羞辱之事,內情一概不知。
但現在不一樣,她身上可是有陛下親封的郡主頭銜,幾個縣主府的奴才和梁王的幾個狗腿子,她還是鎮得住的。
“堂兄,我與你一道去。”
“顧繼畢竟是我生父,他成親,我身為女兒,豈能不去?”
她的話,陰惻而淒涼。
聽上去不像是要去賀禮的,倒像是去索命的。
楚琰一時好奇,真想看看她能鬧出什麽名堂,便答應了。
他們不知,他們離開後不久,另一個身影也從肅王府離開,與他們同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