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景陽岡上,賊人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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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要歇宿,且把些吃得來,酒肉都要。”
    “客觀稍坐。”
    店家忙去準備。
    武鬆撿了靠窗的桌子,潘金蓮坐下來,趕忙給武鬆倒茶水。
    很快,酒肉送上來,卻是一隻雞、三斤牛肉、兩大碗麵、一壺酒。
    走了一天,武鬆腹中饑渴,潘金蓮先倒了兩大碗酒,武鬆一口氣幹了。
    雖然已經轉行考科舉,但身體底子還在,酒量很好。
    喝完酒,拿起筷子,武鬆風卷殘雲,潘金蓮一碗麵沒吃完,武鬆已經吃完了。
    “官人可還要再吃兩碗?”
    “不用,路上吃了炊餅。”
    店家看著武鬆這食量,嘖嘖讚歎道:
    “秀才好肚量,這一口氣吃了幾個漢子的飯食。”
    “休要聒噪,明日一並算錢與你,不會少你。”
    吃完飯,問店家要了客房。
    武鬆在房間裏拿出書本研讀,潘金蓮問店家要了熱水,伺候武鬆洗漱。
    伺候完武鬆,潘金蓮自己倒了熱水,脫下襪子,慢慢泡腳。
    武鬆放下書本,抬起潘金蓮的玉足,隻見腳底板上兩顆血泡。
    “明日不能再走了,我問店家買頭驢子。”
    潘金蓮無奈地點點頭。
    苦讀到深夜,潘金蓮抱著武鬆歇息,路上有人陪睡,還是要舒服不少。
    到了第二日早上。
    潘金蓮早早起來準備熱水。
    武鬆洗漱完畢,吃過早飯,找到客店老板,問道:
    “主人家,我想買頭驢子,可有哪裏得買?”
    “客官要給娘子騎吧?”
    “是哩,山路走不慣。”
    “我後院正好有一頭驢子,若是看得上,便賣與你。”
    武鬆跟著老板到了後院,一頭閹過的公驢拴在那裏。
    武鬆上前摸了摸,看了看牙口和蹄子,都是好的。
    “主人家要多少銀子?”
    “不多要你,隻要你10兩銀子。”
    武鬆心裏盤算了一下:
    在北宋,因為要應對遼國、西夏的騎兵,朝廷限製私人養馬。
    普通人,包括很多官員,隻能騎驢。
    至於驢子的價格,從10貫錢到幾十貫錢不等,主要看品相。
    客棧這頭驢子,一看就是骨架大、耐力好的,價格在20多貫左右,相當於10兩銀子。
    所以,這個價錢確實公道。
    武鬆稱了10兩銀子給老板,又買了些豆子,牽著驢子回到前堂。
    拿出褥子墊在驢背上,潘金蓮爬上驢子,行囊也掛在驢背上。
    武鬆牽了繩子,大步繼續往北進發。
    再往前就到陽穀縣地界,大名鼎鼎的景陽岡,就在前麵。
    七月底的天氣,早上依舊燥熱。
    武鬆大步往前走,行了約莫十幾裏,前方出現一個岡子。
    路旁有個樵夫,武鬆行了個書生禮:
    “老哥,這裏可是景陽岡?”
    “不錯,正是景陽岡,後生這是趕考的?”
    武鬆雖然長得強壯,氣質像綠林好漢,但穿的是直裰,隻有書生才會穿。
    所以樵夫斷定武鬆是趕考的書生。
    “是,請問這景陽岡可有大蟲?”
    “大蟲?倒是不曾聽說,俺剛從山裏打柴回來,若是有大蟲,俺怎麽敢去?”
    景陽岡上居然沒有老虎,武鬆著實有些驚訝。
    不過想想也是,此時和《水滸傳》裏武鬆打虎的時間不同。
    可能老虎還沒有出現。
    沒有最好,這輩子靠科舉,不靠武力,沒必要和老虎拚死拚活。
    “多謝老哥。”
    武鬆牽著驢子走上景陽岡。
    此時日頭正在頂上,照得岡子明亮,山林裏蟬鳴聒噪。
    潘金蓮騎在驢背上,從行囊拿出幹糧遞給武鬆:
    “官人且吃些炊餅。”
    武鬆接了炊餅,邊走邊吃,潘金蓮也吃了些。
    走到一座山神廟前,武鬆停下來歇息。
    驢子走了半日,也算是累了。
    抱著潘金蓮下來,拿出買來的豆子,倒在地上,驢子低頭嚼吃。
    潘金蓮拿出水袋,自己喝了一口,然後轉身抱著武鬆,紅唇微啟,喂給武鬆。
    不得不說,潘金蓮太懂風情了。
    在這荒山野嶺,正適合來點刺激的。
    潘金蓮有意撩撥,衣服扯開些,拿出扇子輕輕扇風...
    武鬆看得興起,抱起潘金蓮...
    潘金蓮紅著臉,羞道:
    “官人,這荒山野嶺的...怪羞人的。”
    “羞人才好玩。”
    武鬆興頭上來了,卻待要動手時,門口突然衝出幾個精壯的漢子,手裏提著刀槍。
    潘金蓮嚇得呀一聲穿好衣服:
    “這景陽岡沒有大蟲,卻有強人。”
    施法被打斷,武鬆一肚子火。
    抽出兩把雁翎刀,武鬆大步往前,攔在門口,臉色不悅道:
    “哪裏來的剪徑蟊賊?壞爺爺的興致。”
    為首一個漢子嘿嘿冷笑,目光直勾勾看著潘金蓮:
    “秀才,爺爺看上了你的婆娘。”
    “把你婆娘留下,爺爺放你一條活路。”
    潘金蓮嚇得花容失色,這是她第一回見到強盜。
    上次在清河縣,劉屠夫上門鬧事,那畢竟是在縣裏。
    這次荒山野嶺,遇到十幾個強盜,潘金蓮擔心武鬆應付不來。
    武鬆怒從心頭起,罵道:
    “兀那鳥廝,劫道剪徑也須長隻狗眼,敢在我武鬆麵前叫罵,卻是活膩了。”
    讀書歸讀書,練舞拳腳也並未落下。
    師父周侗傳授的玉環步、鴛鴦腿、滾龍刀法都在,對著這幾個蟊賊綽綽有餘。
    那漢子恥笑道:
    “一個趕考的書生,提著兩把菜刀就敢說殺豬的。”
    “看你讀書不容易,留下婆娘,饒你不死。”
    武鬆在鎮子留宿的時候,被一群山匪盯上。
    鎮子裏不好動手,等武鬆進了岡子,這群人便尾隨而至。
    身後的賊人跟著汙言穢語亂叫,武鬆啐了一口,罵道:
    “那你來便是,若贏得了我手裏兩口刀,我婆娘給你便是。”
    “好狗膽,那我便先殺了你,再淫你的婆娘!”
    為首的漢子提著一口樸刀大步衝上來,潘金蓮嚇得大叫。
    武鬆瞅準漢子破綻,大踏步往前,左手一刀架住,右手一刀戳向漢子心窩。
    隻就一刀,被捅了個血窟窿。
    身後賊人不曾想武鬆這等凶猛,發了一聲喊,全都散了。
    武鬆哪裏肯罷休,大步追上幾個,提刀砍翻,剩下的鑽進林子逃命去了。
    回到山神廟,武鬆把所有賊人腦袋盡數砍下,擺在山神廟案頭。
    對著破敗的山神拜了一拜:
    “我武鬆借你道場歇腳,這幾個賊人送與你做個鬼差。”
    擦幹淨刀刃,武鬆收拾東西繼續趕路。
    驢子牽過來,潘金蓮確實嚇傻了。
    “莫怕,凡事有我。”
    潘金蓮身體好似篩糠,武鬆又安慰道:
    “莫不是怕我?我是你官人,你怕我作甚?”
    潘金蓮沒見過這等血腥場麵,也沒想到武鬆這個讀書人如此狂暴。
    抱起潘金蓮放在驢背上,武鬆道:
    “如今世道不太平,不殺人,人就殺你。”
    “你若是怕我,找別人去也成。”
    潘金蓮緩過來,說道:
    “奴家從未見過這等場麵,著實被嚇到了。”
    “往日不知官人有這等本事,今日見了心驚。”
    “奴家跟了官人,死也不走的,官人莫怪。”
    武鬆笑了笑,知道潘金蓮沒見過世麵。
    趁著天還亮著,武鬆牽著驢子大步翻過景陽岡,在山腳下見到一個酒店。
    門前挑著一麵招旗,上頭寫著五個字:三碗不過岡。
    這裏就原著武鬆喝酒,然後上山打老虎的酒店。
    潘金蓮望見酒店,問道:
    “官人,是否住店?”
    從景陽岡到陽穀縣還有幾天路程,今天肯定趕不及。
    武鬆點頭道:“就在酒店住一晚。”
    驢子停在門口,武鬆叫了一聲:
    “主人家,住店!”
    店家出來,看了一眼武鬆、潘金蓮,問道:
    “客官可是回娘家的?”
    “我是趕考的士子,往恩州府考試的。”
    店家再次打量武鬆,搖頭道:
    “你這等長漢,卻不似個讀書人,倒像個武夫。”
    “莫要多說,且安排客房,再準備飯菜。”
    酒不喝了,這家店的酒確實厲害。
    再則,剛才在山神廟殺了幾個人,萬一對方追上來,也要清醒些。
    店家把驢子牽到後院,馬上安排碗筷飯菜。
    武鬆坐下來,掃視客堂,發現有不少年紀十幾歲,由家中長輩陪伴的。
    看樣子,都是趕往恩州府四月府試的。
    吃完飯,十幾個童生湊在一起吟詩作對、議論時政。
    潘金蓮看了一眼,問道:
    “官人要不要和他們說話?”
    “毛都沒長齊的娃子,什麽都不懂,和他們沒什麽好聊的。”
    恩州府下屬有六個縣:清河、陽穀、武城、漳南、曆亭。
    此時恩州府的州治在漳南縣。
    六個縣的童生,加在一起,應該有一百多號人。
    不過,這些童生在武鬆看來就是小屁孩子。
    其中一個童生看向武鬆這邊,起身走過來,作揖道:
    “在下武城縣林震,兄台也是前往恩州府趕考的?”
    武鬆瞥了一眼林震,隨口道:
    “是。”
    “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清河縣武鬆。”
    林震微微頷首道:“原來是清河縣童子試的魁首,失敬、失敬。”
    “不知兄台有無興趣和我等一起研究下州解試?”
    武鬆冷冷道:“沒興趣。”
    林震愕然...心中不悅,說道:
    “我也是武城縣的魁首,兄台不想和我們研究一下嗎?”
    武鬆心中已有三分不喜,目光微抬,好似猛虎出籠,嚇得林震後退兩步。
    其他童生走過來,不悅道:
    “兄台是清河縣的魁首,林兄弟是武城縣的魁首。”
    “邀你一起研究州解試,本是好意,為何這等無禮?”
    武鬆放下筷子,說道:
    “我說了不想,你還要強邀,到底是誰無禮?”
    一個童生走出來,說道:
    “我聽說武兄弟作出《臨江仙》,確實好文采。”
    “我們也想領教一下,就在這裏鬥詩如何?”
    武鬆覺得他們聒噪,起身道:
    “州解試不考詩賦,專考經義策論,你們還在賣弄什麽?”
    “再說了,想跟我鬥詩,先超越《臨江仙》再說。”
    說罷,武鬆帶著潘金蓮回客房,把一眾童生晾在原地。
    “這個武鬆著實無禮。”
    “不過是清河縣的魁首,這等猖狂。”
    “清河縣十幾年沒出現過舉人,文風暗弱之地,魁首有什麽用。”
    “這武鬆說得也沒錯,州解試不考詩賦,考的是大經、兼經、子史論、時務策,他的文采頂個屁用。”
    十幾個童生把武鬆貶得一文不值。
    林震冷笑道:“確實無禮,井底之蛙、坐井觀天。”
    “待到州解試,把他壓下去,就不會這等傲氣了。”
    其他人附和,都說林震一定能把武鬆壓下去。
    這州解試的解元,必定是林震。
    進了客房,潘金蓮把被褥拿下來鋪好。
    酒店本有被褥,但是太髒了。
    床被鋪好,潘金蓮端來洗腳水,替武鬆仔細洗腳。
    “官人,方才怎麽不和他們鬥詩?”
    “官人出手,肯定能壓住他們,也好出個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