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讓社會的不良風氣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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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我有表現的這麽明顯嗎?”曹魏達一臉無辜的左右看了看,看的在座的眾人嘴角微微抽搐。
    好家夥,你這跟直接說出來有什麽區別?
    紀宏信他要是還聽不出來,那可真是太蠢了!
    “曹魏達!你別欺人太甚!!”紀宏信臉氣的漲紅,顫著手指著曹魏達低吼:
    “我乃是警署的副署長!你沒有權利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哦?是嗎?”他的憤怒,絲毫沒有影響到曹魏達,臉上噙著微笑,“我可沒說要限製你的自由,我都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呢。”
    “你可是咱們警署的肱骨啊,這段時間更是勞苦功高,你要是累出個好歹來,比如說喝水死啊、睡覺死、吃飯死,甚至是呼吸死,那可就是咱們北平外第五區警署的重大損失了!”
    “人呢,上了年紀就得修養,這身體啊,是調養出來的,別調皮,聽話。”
    紀宏信被氣笑了,這說的是人話嗎?
    真當他是三歲雉童嗎,這麽白癡的借口也信?!
    ‘砰’!
    林昂熊拍桌而起,滿臉怒火的瞪著雙眼怒視曹魏達:
    “曹署長,雖然你是署長,但你還沒有權利軟禁紀署長!”
    “今天我站在這裏,我看誰敢動手!”
    “想來,今天的會議也開的差不多了,紀署長,我們走!”
    已然公然撕破臉,紀宏信也沒了虛以為蛇的意思,冷哼一聲,直接離開席位帶著人往外走。
    路過曹魏達身邊的時候,迎著對方似笑非笑的笑容,他再次冷哼一聲,就想開門出去。
    就在他開門想要出去的時候,卻發現門口已經被人給堵住了。
    “紀副署長看來是真的累了,竟然這麽著急走啊。”
    既然他開這個會,自然就早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世界上最無解的計謀是什麽?
    從來不是什麽陰謀,而是直指本源的陽謀!
    前世那些電視劇計謀一個比一個縝密,那叫一個算無遺策,提前好久就已經開始密謀了。
    可實際呢?
    哪有那麽玄乎。
    學過曆史的都知道,古往今來,最狠的權謀往往最簡單粗暴。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就倆字:開會!
    劉邦想抓韓信,喊他來開個會,輕鬆拿下。
    呂後要弄死韓信,也是叫他進宮開會。
    何進被叫去開會,半路讓太監搞死了。
    董卓也是王允喊他去喝個酒開個會,當場就被砍了。
    就連李建成也是在去開會的路上被埋伏的李世民幹掉了。
    清朝鼇拜夠叼吧,照樣是被皇上喊你開個會騙進宮搞定的。
    甚至連權臣爾朱榮,也是被皇帝騙去開會殺死的。
    如今,咱曹魏達也開會了,不過對標的不是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而隻是一個小小的副署長。
    我都屈尊成這樣了,我不開口,你還想走?
    這是不給我老曹麵子啊!
    眼見門被堵住,紀宏信的臉徹底變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曹魏達,眼裏隻有一個意思:‘你特麽玩真的?!’
    “署長,我紀宏信自認沒有得罪過你,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雖有意見不合,但你這樣是不是有些過於霸道了?!”
    “我的意見你若是不聽,大可以便宜行事,可你若是真要軟禁我,起碼給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本來一直微笑示人的曹魏達笑意收斂,冷漠的看著他,淡淡道:
    “別以為世上就你一個聰明人,本來我並不想如此興師動眾,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跟我玩兒心眼!”
    “別以為你那點心思別人看不出來,也別把自己當做聰明人,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我這人一向不喜歡麻煩,既然你想給我找麻煩,那我也隻好先把麻煩解決了。”
    “這個理由,夠了嗎。”
    紀宏信牙齦緊咬,剛想解釋什麽,卻被曹魏達不耐煩的揮手道:
    “行了,不必解釋那麽多,小耳朵,把人帶下去。”
    “記住,一日三餐,準時準點的送過去,可千萬別讓咱們的副署長餓著。”
    “哦對了,差點忘了,既然林科長如此護主心切,那就把林科長也一起請過去吧。”
    聽到命令的小耳朵立馬帶著巡警們開始行動,但林昂熊和紀宏信哪會甘心,奮力掙紮,怒吼道:
    “曹魏達!你別以為有日本人給你撐腰你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
    “我警告你,我身後也不是沒有人!你要是還一意孤行,總有人找你算賬的!”
    “可真是聒噪。”曹魏達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揮手道:“都是咱們警署的勞苦功高之人,怎麽能拖拽呢,架出去!!”
    “曹魏達,你會後悔的!”
    “放開我!王八蛋!”
    縱使兩人奮力掙紮,但又如何能反抗得了?
    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曹魏達眼睛掃過剩下的人。
    餘下的眾人被眼神掃到,立馬如坐針氈,他們心裏暗暗咋舌,霸道,實在是太霸道了!
    紀宏信可是副署長啊!
    竟然就這麽被軟禁了?!
    他們心裏慌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曹魏達不說話,他們就更不敢說話了,頭一個比一個低的沉默不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眾人如坐針氈的時候,曹魏達才終於開口了:
    “我再強調一遍,我這人非常討厭麻煩,所以,請你們以後別給我找不自在。”
    “但是呢,我這人又比較好說話,也自認為還算大方。”
    “隻要你們老實執行我說的命令,我也不會虧待了你們。”
    他頓了頓,見眾人做出聆聽的樣子,心下滿意一笑,看來剛剛的震懾效果還是不錯的。
    說到底,他的年齡擺在這裏,隻有十八歲,太過年輕了。
    這裏的人都是老油條,要讓他們做事,誰也不敢保證能做好。
    可若是論起陽奉陰違、偷奸耍滑,那可真是一個比一個精通。’
    他才剛到這裏上任,相較於在這裏深耕許久的眾人,他一個外來戶想要服眾,就必須要用雷霆手段震懾住他們,讓他們不敢升起輕視之心。
    本來他隻想燒三把火來著,但好死不死的,紀宏信竟然敢跟他玩腦筋!
    他要是不好好利用一番,豈不是對不起大自然的饋贈?
    “跟我有過接觸的都了解我,或者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我這人一向不小氣。”
    “搞來的那些錢,整個五區警署人人有份,當然,也包括在座的你們。”
    這話倒是讓眾人精神一震,他們裏麵,有油水足的部門,比如行政科、治安科、總務科。
    但也有油水不足的部門。
    比如說司法科、衛生處和交通科。
    但不管哪個部門,能多拿錢,總歸是沒人會反對的。
    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在座的眾人立馬精神起來。
    之前,不管是油水足還是油水不足的,外麵的外快跟他們都沒什麽關係,基本都被署長、副署長和林科長給瓜分了。
    可如今,雖然曹魏達行事比較霸道,但他給錢啊!
    隻要給他們錢,那就是好領導!
    “署長您放心,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是啊是啊,我們交通科人數還是有些的,完全可以協助署長維持治安的!”
    “我早就聽說過署長的名諱,紀副署長竟然敢欺署長年青試圖下套,真是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光軟禁他,已經是便宜他了!”
    “還有那個林昂熊,他就是紀宏信的狗腿子,平日裏囂張狂妄慣了,竟然敢當麵跟署長拍桌子!”
    看著你一言我一語,逐漸開始變成對被軟禁的兩個人的聲討,曹魏達忍不住樂出了聲。
    壓了壓手:“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
    “我呢,其實並不想玩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把戲,既然戲已經演完了,那以後你們該幹嘛幹嘛。”
    “不過我可警告你們,你們平日裏安分一些,缺德的事情不許幹。”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揉了揉眉心,繼續道:
    “想來你們也知道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不少人莫名其妙就沒了,到現在還沒查到是何人所為。”
    “但據我了解,那些失蹤的,都是平日裏對華國百姓胡作非為、作惡多端的人。”
    “你們若是想找死,你們盡管去,但我事先聲明,別牽扯到我!我可不想因為你們其中誰做了壞事了,然後把我也連累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就算是想瞞也是瞞不住的,不少人都知道。
    在座的哪個不是八麵玲瓏的人物?
    這消息他們自然也都知道。
    想到某個存在一直徘徊在北平,專門盯著對華國百姓造孽的人下手,他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想到這裏的眾人忙不迭點頭,他們可不想自己成為下一個失蹤的人!
    “.”
    會議結束之後,曹魏達呆在辦公室裏抽著煙,接待著一位又一位前來‘匯報工作’的官員下屬們。
    角落裏的糕點之類的盒子,更是已經壘了一堆。
    外事科科長出去後,曹魏達看了眼牆上的鍾表,開口道:“還有誰沒來的。”
    一旁的鄭朝陽翻閱著名單,回道:“外事科梁新元,車巡隊隊長應飛光,督查室科長廣宇華,以及通訊組副組長文勇望。”
    “其中車巡隊隊長應飛光正在帶隊執行巡邏任務,沒在局裏,外事科梁新元出去了,早上有人報案,說富曲商社會長富曲大勇家遭到了行竊,他去探查一番。”
    見鄭朝陽沒有說下去,曹魏達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剩下的兩個還在局裏?”
    鄭朝陽點了點頭,曹魏達哼了一聲:“看來,咱們的副署長人緣不錯啊,瞧瞧,多忠心耿耿啊。”
    誰來了,他不知道,但誰若是沒來,他肯定得記得清清楚楚。
    你得把社會的不良風氣吹進來啊!
    咱老曹雖然看不上你送的那點三瓜倆棗,但你不能不送啊!
    鄭朝陽聽了,咧了咧嘴,話說,這兩人確實有些不識趣了。
    一把手第一天報道,你竟然不來拜拜碼頭,這不是明擺著跟人對著幹嘛。
    他的眼角瞥了角落的那堆禮品一眼,心裏暗歎,這幫舊時代的官員可真是把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
    這些禮物都經了他手,分量明顯不對,裏麵都有什麽,可想而知。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
    以曹魏達敏銳的耳朵,分明聽到調息喘息聲的動靜。
    過了稍許,調整了一番呼吸後,緊接著,房門被敲響。
    “進。”
    門被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滿臉潮紅的走了進來,額頭的汗液顯然被擦過,但卻還是有新的汗液慢慢滲出。
    “署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實在抱歉,之前接到任務要出去巡視”
    “哈哈哈,應隊長實在太客氣了,任務要緊,其實你不用專門往回趕的,看看累的,汗都止不住了。”
    “快坐快坐,朝陽,給拿杯水緩緩。”
    “謝謝,謝謝鄭秘書。”應飛光趕忙謝過,又端起水一飲而下。
    “要不再來一杯?”
    “不了不了,感謝鄭秘書。”
    彎腰致謝的將水杯還了,應飛光一臉謙卑的摸樣,臉上堆著能劃開冰雪的笑:
    “署長,以後我就是您手下的兵了,以後但凡有什麽吩咐您盡管招呼。”
    他說著,將手裏帶來的禮盒遞過去:“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哎~~應隊長這是幹什麽,太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就是一點小意思。”
    應飛光笑容帶著諂媚,湊近兩步壓低聲音道:“我知道您嫉惡如仇,這些都前兒個扣了一批走私的日本花布,貨主懂事,稍微給了點孝敬。”
    末了,又添了一句:“這事沒經日本人的手,幹淨著呢。”
    鄭朝陽不禁看向曹魏達,曹魏達微微額首,他這才將禮盒接了過來。
    上手微微顛了顛,並不重,反而有些輕了。
    他心裏卻知道,有些東西,往往越輕,代表的東西越好。
    在鄭朝陽接了禮盒後,應飛光很是識趣的說道:“那署長,我那邊還有些公務要忙,就先出去了,以後若是工作上有什麽拿不定的主意,到時候還得請署長您多加指導。”
    曹魏達額首,勉勵了兩句就讓他出去了。
    在他出去後,鄭朝陽將門關上,當著曹魏達的麵將禮盒拆開,頓時‘謔’了一聲:“這應隊長可真是夠大方的,竟然送了這麽份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