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當今太後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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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亭舒好笑地牽起女兒的手,“傻孩子,你要知道,長陽府的安危和未來靠的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我是你娘,我之上還有你舅舅和你外祖父,我們所有人都在為長陽府努力,你不一個人在孤軍奮戰的。”
    離家數日,紀亭舒卻像是許久沒有回家似的,眼神描摹著視野所及的一草一木,她沒看宋鳶,語氣卻語重心長,“此番你與商牧野退婚,招贅裴照寒,參加女醫官選拔,我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長陽府,可是阿鳶,你可知,這些事但凡行差踏錯一步,娘就得舍棄長陽府的一部分利益去救你?”
    紀亭舒生性溫柔,對她這個女兒更是寬宥,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麽說過重話。
    忽然這麽嚴肅,宋鳶一時有些搞不明白她的用意,有些緊張道:“娘怎麽突然說這個,是我做錯什麽了嗎?”
    紀亭舒慈愛地看著她,神情很是複雜,“你沒有做錯什麽,娘隻是想問問你,我瞞著你,打著替你解困的名義入京兆府大牢,令你提心吊膽,我卻利用這幾天時間找到被霍渠以權謀私抓到的朝中大臣和鹽幫、漕幫、商行的軟肋,拿到了霍渠以權謀私,勾結不明人士買官賣官的證據,你心裏是什麽感受?”
    宋鳶聽得兩眼放光,“霍渠一個京兆尹利用職務之便胡亂抓人本就是天大的過錯,他人在昭京,是怎麽能抓到漕幫和鹽幫的人的?
    娘您在京兆府大牢是怎麽知道那些人身份的,是您之前就得了信兒,正好霍渠來府上抓人,您就將計就計了,還是進入京兆府大牢後才偶然發現的?”
    霍渠身為京兆尹,掌管昭京一應事宜,有他在,商牧野和宋辭猶如多了一層無形的保護罩,宋鳶所有的攻勢都會被霍渠利用職務之便給擋回來。
    那日重陽宴上忽然出現打斷皇帝對商牧野的質問,放走謝無心,銷毀商牧野及其黨與貪墨國庫之物的證據,種種前車之鑒讓宋鳶憋悶不已。
    紀亭舒竟然發現了如此重要的線索,宋鳶的興奮簡直溢於言表。
    紀亭舒都納悶了,“你怎的如此高興,我瞞著你讓你提心吊膽了那麽多天,有霍渠以權謀私的線索也不告訴你,害得你費那麽多精力去調查一個我已經基本掌握的人,你不生氣、不難過嗎?”
    宋鳶一臉懵地對上母親複雜的眼神,茫然地眨了眨眼,“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呀,不管有沒有您,我都要去查霍渠,您既然已經掌握了,我還省力氣了,這不是好事嗎,為什麽要生氣呀?
    至於您入京兆府大牢的事情,那天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您入京兆府,我查假幣案,這兩件事又不耽擱,有什麽好生氣的?”
    聽上去是極其通情達理的話,紀亭舒卻難過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沒生氣就好,都回去收拾一下,晚點陪我一起用晚膳,我們母女倆好好聊聊。”
    宋鳶總覺得紀亭舒好像不太高興,但看著紀亭舒身上還沾染著霍渠的血,卻也隻能乖巧應下,“那,娘,您先休息一下,晚點我過來陪您用膳。”
    紀亭舒由下人們扶著離開,宋鳶溜溜達達地回飛鳶閣,心裏還是不得勁,“海棠,方才我娘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海棠跟在她身後三步的地方,低聲應著,“回小姐,奴婢聽到了。”
    宋鳶眼帶茫然地看著她,“你有沒有覺得我娘好像不太高興?”
    海棠抿了抿唇,“奴婢倒是覺得郡主不是不高興,隻是有些心疼小姐,又拿小姐沒辦法的感覺。”
    宋鳶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海棠低著頭斟酌措辭,“小姐天生聰慧,郡主又忙於長陽府的正事不曾像是尋常人的娘那般親自照顧小姐,導致小姐自幼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做主,誠然,小姐是有能力將所有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的。
    但最近我們遇到的事情並不全是小姐個人的私事,就像是調查商牧野和宋白蘭、對付馮家、開拓新的生意領域,為長陽軍籌措軍費之類的事情顯然與小姐之前處理的事情不一樣。
    郡主掌管長陽府多年,熟悉朝中大臣之間的種種齟齬,也知曉當年的諸多舊事,小姐有沒有想過若是在行事之前與郡主商量一下,或許能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重生歸來,宋鳶最看重的就是失而複得的家人,尤其是對紀亭舒這個以命護她的母親,她更是珍視萬分,不然也不會因為擔心紀亭舒而與身邊的丫鬟探討起來。
    難得海棠沒有以主仆身份之別搪塞,而是認真地與她說這許多,宋鳶是認真聽了的她的話的,隻是聽完更疑惑了。
    “可是,假幣之事,還有岐陽公主的事情,我不是都已經跟我娘說過了嗎?這些事情她都知道的呀!”
    海棠無奈,“小姐,您那頂多算是通知,算不得商量。
    若是您真的與郡主商量了,早在郡主入京兆府之前您應該就知道郡主已經掌握了霍渠的罪證,而郡主也應該會知道您在查霍渠,郡主或許根本就不用進京兆府,甚至連假幣之事也牽扯不到我們身上了。”
    “是這樣嗎?”
    宋鳶呆呆愣愣地回想了一下,想來想去,她心裏還是覺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沒必要事事跟紀亭舒交代,但事實擺在那裏,信息共享的確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等到晚上用膳的時候,紀亭舒就發現自己這一向喜歡就事論事,不喜歡閑聊的女兒忽然間話就變多了。
    從發現商牧野與宋白蘭的相識有端倪到她對南棠月的懷疑,以及霍渠和發運使馮家,還有宮裏忽然出現的任紫衣,宋鳶幾乎把自己最近遇到的人和事都一股腦兒與紀亭舒說了。
    紀亭舒欣慰地摸摸她的發頂,“這麽說,我們阿鳶現在已經是朝廷六品命官了?
    我就知道,我紀亭舒的女兒,做什麽都是出類拔萃的。”
    隨即話鋒一轉,“不過,太後的毒,你先暫緩一下,至少別那麽快解了她的毒。”
    宋鳶一怔,“裴照寒也是這麽說的,他說要先調查一下太後是怎麽中的毒,再確定要不要為太後解毒,娘,您也是這個意思嗎?”
    紀亭舒握著宋鳶的手語出驚人,“阿鳶,你既已經卷入此事,娘便也不瞞著你。
    你外祖父一直懷疑,當今太後,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