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熟悉的香薰和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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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沒忘了那兩個將商牧野拖出去的死士,她隻要敢有動作,定遠侯府、長陽府隨時都會為她的衝動之舉付出代價。
    手指劃過男人的手腕,宋鳶心頭一滯。
    假裝意亂情迷,手指攀附在男人的手腕上來回摸索著,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脈象,她忍不住地淚流滿麵,唇間不可自抑地露出一些泣聲,男人一點點啄吻著吞噬掉她的抽泣。
    指甲嵌入掌心,被男人掰開,修長的手指抓到唇邊一個個舔吻過去,“你心裏是不是恨死本王了?
    想殺了本王?
    可本王好像有點對你的身體上癮了怎麽辦?”
    最強烈的衝動紓解過後男人也不肯放過她,黏在她身上逼著她露出不適的神情,看著她緊張害怕,他好像更開心了。
    宋鳶眼睛哭得紅腫,雙手攀上男人的脖子,聲音嫵媚又溫柔,“王爺說笑了,區區一個錦衣衛千戶和當朝唯一的親王之間我怎麽會犯糊塗呢?
    為了今日大婚,我特地用秘製的香料調養了好些日子呢,王爺喜歡,我再歡喜不過了呢!
    王爺若是還未盡興,妾可以再陪陪王爺的……”
    她說著,靈蛇般的手臂環在男人脖頸上,柔軟的胴體也直往男人懷裏鑽,兩人交頸纏綿著,十三皇叔沒看到宋鳶哭得紅腫的雙眼裏沒有一絲情緒,冰冷得駭人,他反倒對宋鳶突如其來的溫柔有些驚訝。
    一隻手都已經攬上了宋鳶的腰,卻不知怎的,忽然又推開她起身,眼神複雜道:“好一個長陽府的女兒,長公主還說你還有長陽風骨,這便是你的風骨?”
    宋鳶雙目盈淚,攏了攏衣衫,仰望著男人,“長陽府的女兒也是女兒家,王爺要了妾的身子,妾便是王爺的人,若要說風骨,裴三郎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好,又和談男兒風骨?
    還是說,王爺解了毒,便想起來妾的風骨了,也罷,妾這便自行了斷,不為難王爺。”
    她說著,在男人狐疑的神情中打開垂在胸前的鏤空吊墜裏的藥碗,仰頭塞進了嘴裏。
    男人驚駭地撲過來,一掌拍在她的後背,宋鳶便將那紅豔豔的丹藥吐了出去。
    “你幹什麽?”
    男人滿眼驚駭地抓起她的手探脈,卻急得連最基本的脈象都探不出來,隻能捏著宋鳶的下巴威脅,“你敢死,本王讓長陽府和裴照寒給你陪葬!”
    宋鳶隻是看著她流淚,再不說話。
    “王爺,該走了。”
    外麵傳來陌生的聲音,男人頓了頓,隨即起身,邊穿衣服,邊道:“本王最厭惡女人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法子來威脅本王。
    下次你要尋死,本王不會救你,但本王保證,隻要你敢尋死覓活,長陽府、定遠侯府一定寸草不留。”
    男人說完抬腳就走,宋鳶坐在榻上開口,“長陽府從來忠心耿耿,長陽軍亦從未有不臣之心。
    哪怕這樣,隻要妾惹了王爺不高興,王爺還是會要長陽府的命,是嗎?”
    男人腳步微滯,而後理直氣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宋鳶在身後站得筆直,“妾明白了,妾,恭送王爺。”
    十三皇叔出入驚寒居就好像出入自家後院似的,宋鳶眼裏的冷意凝結,再沒有一絲大婚的溫情。
    轉身看著元帕上那斑駁的痕跡,坐在床沿上等到天快亮,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走到衣櫥前挑了一身衣服,才把中衣換好,房門開了。
    裴照寒披星戴月而來,身上還穿著昨晚離開前的衣服,見宋鳶在更衣,忙不迭背過身去,尷尬道:“夫人怎麽這麽早就起了,我沒有吵到你吧?”
    宋鳶加快速度將外裳穿好,“沒有,新婚第一天要給長輩敬茶,不能太晚。
    三郎既然回來了就趕緊更衣,你若是累的話,我們給長輩們敬完茶你再回來休息。”
    “好,聽你的。”
    裴照寒說著在原地張開手臂站定,示意宋鳶為他更衣。
    宋鳶眨了眨眼,“我被我娘寵壞了,也沒學過怎麽給夫君更衣束發,要不還是讓畫骨伺候你?”
    裴照寒想想也是,尋常人家哪有讓正室夫人伺候人的,也就是對外說得好聽而已,隨即揚聲招呼,“畫骨。”
    畫骨應聲而入,給宋鳶請安,“見過夫人。”
    宋鳶點點頭,“我和公子稍後去給侯爺和夫人還有府上其他長輩們敬茶,你來伺候公子更衣束發。”
    畫骨看了一眼宋鳶散落的發髻,“那奴婢順便叫了海棠來給夫人梳頭?”
    於是夫妻二人分別坐在梳妝台的兩端開始梳頭發,裴照寒還要更衣,但女子的發髻比男人複雜,到最後還是裴照寒完成的快一些。
    宋鳶聞著鼻翼間熟悉的香薰的味道,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裴照寒臉上。
    “府上其他人知道你昨晚一夜未歸嗎?”
    她正在挽發,沒辦法扭頭,裴照寒在旁邊也看不到她的神情,“我趁人不注意走的,今早也是趁著大家都還沒起就回來,無人知曉。”
    “那就好。”
    宋鳶好像真的隻是問一問,“按照你之前說的,隻給父親和母親、兩位嫂嫂、還有三小姐準備了見麵禮,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合適的?”
    “你辦事向來妥帖,我沒什麽要看的。”
    裴照寒從容道:“我隻是一個庶子,你隻見見長房的家人們就行。”
    說著話,兩個人出了房門,果然就如海棠所說的那般,整個驚寒居坐落在一座湖心島上,想出去就隻有一條長長的廊橋。
    宋鳶跟著裴照寒走在廊橋上,想著昨夜商牧野和十三皇叔進來時那些站在涼亭下的侍衛可能就那麽眼睜睜看著,製藥十幾年的手,陡然就有了製毒的念頭。
    定遠侯府很大,出了驚寒居,繞過花園,穿過兩個抄手遊廊才到主院。
    進門前裴照寒低頭看了她一眼,“我自幼喪母,父親和母親向來待我和善,你隻敬茶便可,不用行跪拜大禮。”
    果然,進入花廳後定遠侯夫婦早已經在主位上坐著,看到兩人進來,定遠侯動了一下,忙又坐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