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就是十三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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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亭舒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咬牙對海棠道:“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就去找梅姑娘來,一定要保護好阿鳶。”
    海棠和卓月雙雙應下,紀亭舒急匆匆趕往禦書房。
    人到禦書房時登聞鼓也被敲響,登聞鼓材質特殊,即便在午門外被敲響,聲音也能遠揚至皇宮內院。
    皇帝怔了一下,“何人在敲登聞鼓?”
    內侍沒來得及回話,紀亭舒便跪在了他麵前,“回陛下,是小女宋鳶。”
    紀亭舒泣血道:“五日前,小女大婚,那商牧野不甘心小女棄她另嫁,竟然買通定遠侯府下人,在小女的合巹酒中下藥。
    之後更是利用當日之事威脅小女掏空長陽府積蓄填補他們父子貪墨造成的虧空,小女被逼得服毒自盡,幸好裴三郎不計前嫌,不知用何等神藥救了小女性命,小女卻依舊昏迷不醒。
    長陽震怒之下,連抓商牧野幾個心腹,盤查之下竟然發現商牧野竟然是乾安王之後人,並且她早就勾結突厥細作宋白蘭、杜若輝等人利用兒女情長挑撥朝中大臣關係,貪墨長陽軍軍費,篡改朝廷和長陽王府的書信往來,讓朝廷和長陽府互相忌憚。
    長陽唯恐事情泄密,特請父王派人捉拿在各地的乾安餘孽和突厥細作,未來得及向陛下稟報……”
    “錯了……”
    渾身浴血的宋鳶被裴照寒抱著進入禦書房,聲音虛弱地幾乎聽不到,眼神卻執著地看著高座上的皇帝,“是我給外祖父寫的信,也是我找到的乾安餘孽和突厥細作,更是我假冒母親名義請求外祖父幫助,一切都是我肆意妄為,請陛下饒過長陽府,饒過母親。”
    裴照寒抱著宋鳶的手在抖,宋鳶的血流到他身上、手上,燙得他不知所措,“阿鳶,陛下已經聽到你的話了,陛下會明察秋毫的,我們讓人給你療傷好不好?”
    “任紫衣,快啊!”
    裴照寒忘了自己目前的身份隻是一個五品的錦衣衛千戶,站在禦書房裏吼得撕心裂肺。
    早他們一步進入禦書房的紀雲帆完全處在狀況外,但看到渾身是血的宋鳶,也不顧得是在禦前,爬起來就衝了過去,“囡囡怎麽會傷得這麽重?
    我有黎方劍尊給我的金瘡藥,快,給囡囡服下。”
    褐色的藥丸拿過去,宋鳶撇過頭去看著裴照寒眼角垂淚,“我對不起你,你不要費力救我了,我死以後,休了我……”
    “你不會死,夫人,你不會死的,你也沒有對不起我,我就是十三皇叔,十三皇叔就是我啊,你看……”
    裴照寒跪在地上讓宋鳶靠在自己懷裏,摸出十三皇叔的麵具戴在臉上,“你看,是不是很熟悉,十三皇叔、裴照寒,都是你的夫君,你清清白白的,從未被人欺辱過。”
    他握著宋鳶的手讓她去摸自己的麵具,“是不是還缺一件披風,馬上就有了,你先吃藥好不好?”
    同行的裴寂很有眼力見兒地衝出去,一路狂奔而去。
    宋鳶流著淚邊搖頭邊去拽裴照寒的麵具,“不要,你不要這樣,十三皇叔是大秦的王爺,,冒充他你會死的……”
    見宋鳶以為自己是為了安慰她而冒充十三皇叔,自己都痛得睜不開眼睛了還在擔心他,心疼和愧疚像是無形的利刃一樣將裴照寒紮得喘不過氣來。
    梅傲霜被人一路拽著進入禦書房,看到宋鳶後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診脈後表情複雜道:“裴大人,歸元水隻是救了夫人的命,並未讓夫人立刻恢複康健,如今又受此等重傷,流了這麽多血,若不及時止血用藥,夫人恐有元氣耗盡之危。”
    紀雲帆一聽就急了,將自己的藥拿給梅傲霜,“大夫,您看看這個,這是黎方劍尊親手所煉的金瘡藥,此藥可能救她?”
    說完怕不夠用,一股腦將自己腰間的各種藥都拿了出來,“還有這些,都是蒼山劍海的師父們常用的藥,不夠我再想辦法……”
    “夠了夠了……”
    梅傲霜的眼睛都直了,要知道蒼山劍海的藥在外麵可是一藥難求啊,哪怕她的祖父貴為大秦太醫之首,對鼎鼎大名的蒼山劍海也隻有頂禮膜拜的份。
    她手速飛快地從中挑出兩樣藥,“快,把這個潤靈丹給她吃下去,還有這個,拿回去用溫酒融化後塗抹在傷處,這種天氣,傷口就不用包紮了,保持傷口幹燥通風,藥水幹了就繼續塗,以防留疤。”
    梅傲霜給出了最為精確的治療法子,宋鳶卻倔強地閉著嘴不肯用藥,裴照寒急得眼淚都出來開了,“夫人,我求你了,你把藥吃了,我向你保證,我會保護好長陽府,絕不會讓他們被商牧野之流戕害好不好?”
    宋鳶流著淚不願與他對視,“不用,你我已經和離,長陽府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別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了……”
    她拒絕用藥,也拒絕裴照寒的幫助,決絕地將裴照寒從長陽府相關的事情中剝離出去。
    紀亭舒見狀也是忍不住地淚流滿麵,走過去衝裴照寒伸手,“把藥給我。”
    裴照寒不明所以地將藥遞給她,紀亭舒二話不說,捏著宋鳶的下巴將藥塞進去,手在宋鳶的後頸上摸索一下,宋鳶就不由自主地將藥吞了下去,宋鳶和裴照寒還沒反應過來,紀亭舒從胸前的針囊裏拿出一根銀針紮在宋鳶耳後,宋鳶當場暈了過去。
    紀亭舒轉身對著皇帝跪下,“陛下,長陽先斬後奏是有罪,長陽亦願意承擔所有的懲罰,懇請陛下看在鳶兒一片救母心切的份上,尋一處地方讓梅姑娘先為她療傷。
    長陽隻有這一個女兒,求陛下開恩哪!”
    紀亭舒自幼好強,雖不曾上戰場,卻也是口口聲聲喊著“長陽兒郎流血流汗不流淚”的人,此時為了女兒哭得直不起身來。
    秦武帝亦是滿心唏噓,甚至他都無比清楚紀亭舒為什麽隻說宋鳶是救母心切,而不提宋鳶為了鏟除乾安餘孽,捉拿突厥細作的事情。
    假太後營造的“功高震主”的假象,他們君臣卻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還不一定能抵消這些年來生出的隔閡。
    而他也的確需要相對充足的時間和空間來了解和解決這些事情。
    是以他擺了擺手,“常安,帶梅太醫和裴三夫人去偏殿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