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新家園的議事堂內已是燈火通明。
    張靈端坐主位，下方依次坐著沈寒聲、墨衡、林小豹等燼明軍核心骨幹。
    氣氛凝重，如同窗外壓城的陰雲。
    “主公，赤雲城急報！”林小豹聲音急促，帶著風塵仆仆的沙啞。
    “赤眉軍三日前攻破縣城，縣令被殺，官倉被搶掠一空。那自稱赤王的賊首，竟在縣衙大堂上穿了龍袍，自立為王了！”
    他語速極快，帶來的消息卻一個比一個震撼。
    “更麻煩的是，他們開倉放糧，打出‘均田免賦’的旗號，四麵八方的流民聞風而動，不過三天，裹挾的人數已逾萬！探子回報，他們搶光了赤雲城周邊大戶，如今兵鋒隱隱指向鄰近的縣城！”
    “上萬亂民…”沈寒聲英氣的眉毛緊緊鎖住，“若成流寇，所過之處，怕是寸草不生。”
    墨衡麵色沉重地補充：“我們此處雖偏，但難保沒有潰兵流匪鋌而走險。如今城牆未固，人心未定，實乃大患。”
    張靈的手指規律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穩的“篤篤”聲。
    他目光掃過眾人，清晰地下達指令：
    “傳令下去，即日起，清河境內實行宵禁，加派雙倍巡邏哨崗，所有工匠、勞力，非必要不得遠離營地。”
    “林小豹，你的幽冥特戰隊撒出去，方圓五十裏內，我要知道任何風吹草動！”
    “是！”
    林小豹抱拳領命。
    “墨衡，城牆建造日夜不停，三班輪換，我要在最短時間內看到城牆合攏！”
    “明白！”
    “寒聲，”張靈看向沈寒聲，“軍備訓練不能鬆懈，告訴兄弟們，非常時期，需有非常之警惕。”
    沈寒聲重重點頭：“我已加派了望哨，弓弩箭矢也已檢查完畢。”
    安排完防禦事宜，張靈心中卻清楚，被動防守絕非良策。
    他想起係統空間裏那十杆泛著冷光的物件，心中已有定計，站起身道。
    “走，去黑山軍營，給你們看點新東西。”
    黑山軍營校場，核心將領被召集於此。
    張靈命親衛抬來一個木箱。
    打開後，十杆造型精良、金屬部件，在陽光下閃爍著幽藍光澤的火銃，靜靜躺在軟布之上。
    “火銃？”隊長韓虎嗓門洪亮，帶著詫異，“統帥，這玩意…靠譜嗎？”
    他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副旗趙兵也皺眉接口：“是啊統帥。我在邊軍待過，軍中不是沒有這玩意，但工藝粗劣，疏於保養，十響裏能有三響就不錯了，還動不動就炸膛！好多火銃手不是死在敵人手裏，而是被自己的家夥事兒廢掉的！”
    一名曾被征調使用過官造火銃的燼明軍，更是麵露恐懼。
    下意識地後退半步，仿佛那箱子裏是擇人而噬的怪獸。
    張靈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並不意外。
    他隨手拿起一杆火銃，入手沉甸甸，工藝遠超這個時代。
    “你們說的，是大乾兵部那些老爺們弄出來的破爛。”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這些，不一樣。”
    他目光掃過，落在那名年輕小夥身上。
    “你，過來試試。”
    那小士卒腿肚子都有些發軟，在張靈平靜目光的注視下，才顫巍巍地走上前。
    接過火銃時，他的手抖得厲害。
    “統…統帥，我…我在軍中，好多弟兄…都因為這玩意炸堂，廢了....”他語無倫次，恐懼幾乎淹沒了他。
    “信我。”
    張靈隻說了兩個字，拍了拍他的肩膀。
    士卒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恐懼。
    按照記憶中早已生疏的步驟，裝填火藥，壓實，然後顫抖著舉起銃，瞄準百米外的木靶。
    校場上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韓虎甚至下意識地做出了一個防備炸膛的躲避動作。
    “砰！”
    一聲清脆爆鳴，迥異於眾人印象中老舊火銃的沉悶聲響。
    白煙騰起，遠處木靶應聲出現一個清晰的孔洞！
    士卒愣在原地，感受著肩窩傳來的，完全在承受範圍內的後坐力。
    又看了看手中完好無損，甚至槍管隻是微微發燙的火銃。
    臉上的恐懼瞬間被巨大的驚喜取代。
    “打…打中了！統帥！這銃…這銃它沒炸！它好準啊！”他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校場上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巨大的嘩然！
    “真打中了？”
    “百米之外，一擊穿透！”
    “而且沒炸膛！你們看他手還好好的！”
    沈寒聲美眸中異彩連連，她一個箭步上前，從還在激動不已的士卒手中接過火銃。
    她出身將門，在父親衛國公的教導下，對各種兵器均有涉獵，火銃亦不例外。
    她熟練地檢查銃管、裝填、壓實、舉銃瞄準。
    “砰！”“砰！”“砰！”……
    接連五聲清脆的銃響，節奏穩定，聲聲奪魄！
    百米外的十個木靶，皆是被精準洞穿！
    “好銃！”
    沈寒聲收銃而立，氣息微促，臉上因興奮而泛起紅暈。
    “此銃精度、威力、可靠，遠勝弓箭！若我軍能大批列裝此銃，韃靼騎兵又何足道哉！”
    她的話點燃了所有人的熱情。
    韓虎、趙兵等人圍著那幾杆火銃，嘖嘖稱奇，眼神火熱。
    【叮！收獲沈寒聲強烈震驚情緒，獎勵500！】
    張靈卻發現了他們的問題，搖了搖頭，卻潑了盆冷水。
    “銃是好銃，但你們剛才裝填的速度，太慢了。”
    眾人一愣。
    張靈拿起一杆新銃，以及幾個用油紙包好的小包。
    “看好了。”
    隻見他動作行雲流水。
    撕開紙包，將定量火藥倒入銃管，放入彈丸，用通條壓實……
    整個過程清晰、標準、高效！
    “砰！”“砰！”“砰！”
    抬槍，瞄準，擊發！同樣是三槍，同樣是精準命中靶心！
    但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他完成這三輪射擊的總時間，比剛才沈寒聲等人快了何止三四倍！
    “這…這是什麽手法？！”趙兵驚呼。
    “統帥，您這裝填速度，神乎其技！”韓虎瞪大了牛眼。
    張靈放下火銃，揚了揚手中剩餘的油紙包。
    “關鍵在此。我將火藥按每次發射所需劑量，預先用油紙包好。使用時隻需咬開，倒入即可，省去了稱量步驟，速度快，且能精準控製藥量，威力恒定，既不會無力，也更難炸膛。”
    他環視眾人：“從今日起，所有火銃手，必須嚴格按照此標準流程訓練！我們要的不是個人勇武，而是整齊劃一的火力！”
    沈寒聲看著張靈，眼中震撼未消，更添幾分欽佩。
    “若此等製銃、製藥、以及這裝填之法能推廣至大乾全軍…”
    她喃喃道，仿佛看到了邊關烽火得以平息的一幕。
    【叮！收獲沈寒聲欽佩的情緒，獎勵300！】
    張靈卻暗自搖頭，推廣？
    現階段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
    十分鍾後，他在會議室內獨自召見了墨衡。
    “墨總管，接下來是你的重任。”
    他將那份【精良火藥配方】鄭重交給墨衡。
    “立刻在基地邊緣選址，建立秘密火藥工坊，挑選最忠誠可靠的核心人員，按此配方，全力生產此種火藥。同時，分出一部分人手，按我演示的標準，將火藥定量分裝成這樣的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