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學長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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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禪想起開學時,幫她砍價買東西的呆學長。
    她嗯了一聲,室友們八卦起來,她隻說他應該是有事找她幫幫忙。
    吃過飯後,休息片刻,雲禪跟著室友們一起去軍訓。
    她有免訓證明,可以坐在傷兵營休息,給大家寫一些加油打氣的話廣播播報。
    雲禪在傷兵營裏坐了一會兒,學長找上門來。
    他比前段時間看著憔悴了很多,眼鏡框也換了副新的,手上還纏著繃帶,眼神更加茫然,看到雲禪時,眼前一亮,不顧形象地跑了過來。
    “學妹!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的語氣太感慨太真誠,旁邊有人傳來八卦的目光。
    雲禪把人帶著遛到小賣部的角落去。
    學長給她買了一杯很貴的冰激淩,語氣焦急。
    “學妹,我最近好像有點撞邪了!”
    雲禪慢悠悠地打開包裝,示意他從頭說起。
    “這學期剛開學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總是感覺自己很累,到晚上又死活睡不著。”
    “我一開始以為是新生入學,我跟著老師滿學校跑幫忙的原因,可後來我身體越來越累,精神卻越來越亢奮,很多天晚上我都感覺我心跳得太快了,快得不正常,我還去醫院檢查過,沒有啥大問題,但吃了醫生開的藥也沒用。”
    “直到那天你給我那張符,我回去後就特別特別困,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差點沒趕上教授的講座。”
    “睡眠終於好了,我又變得非常倒黴,在宿舍眼鏡被人踩壞了,沒戴眼鏡差點從床上踩空摔下來,我去接杯水,飲水機炸了,還好我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拿著杯子走遠了幾步,不然可就不是燙傷胳膊這麽簡單了。”
    “更邪門的是,昨晚我睡覺的時候,感覺特別冷,我以為是大家把空調開太低了,我想起來調一下,或者加床被子,但我怎麽也起不來,我就感覺我好像被人釘在了床上,我也說不出話,隻有腦子是清醒的,我好像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老鼠?但它好像沒辦法接近我,熬過天亮,我才忽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來。”
    “我不確定是夢還是現實,但我看你給我的那張符,好像燒焦了一樣,黑黑的,還掉灰!”
    他從包裏小心翼翼地拿出燒得隻剩一小塊的符紙。
    雲禪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冰激淩,聽完後,她大概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是有人要害你。”
    “誰?!”
    學長臉色驟變,一時不敢相信。
    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學習刻苦,樂於助人,他從大一開始就當班委,還加入了學生會,同學們有問題,也都愛來尋求他的幫助,他也總會無私分享。
    大學四年,他一直以優異的成績獲得國家獎學金,他還拿出一部分錢捐給了慈善機構。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是誰要害他。
    不過看雲禪慢悠悠吃冰激淩的樣子,他又悄悄鬆了一口氣。
    “學妹,你可以告訴我這個符是在哪裏買的嗎?”
    雲禪吃完最後一口冰激淩,收拾垃圾丟在垃圾桶裏,指了一下自己。
    “我畫的。”
    “啊?”
    學長更茫然了。
    “正式向你介紹一下,我,雲禪,師從青雲山啟真寺鏡心法師,主修心理學,副業是捉鬼。”
    “雲禪大師,失敬失敬。”
    學長忽然站起來,雙手合十,連連向她鞠躬。
    雲禪隻想把名號說得響亮些,讓他放寬心,結果他的反應有點太大了,雙手合十,目光虔誠,雲禪後知後覺有點尬。
    忽然,她背後響起一聲嗤笑。
    她扭頭,顧時筠抱著一箱水,笑得有點邪。
    “小神棍。”
    上一個說她是神棍的,現在已經三天吃不下飯了。
    雲禪虛著眼睛,做最後的警告。
    顧時筠身邊還有幾個男同學,都扛著水,催促他快回去,有人好奇發問。
    “顧少,認識?”
    “嗯,不知道是我哪個倒黴的哥哥未來的老婆。”
    其他人皆是一副吃了大瓜的模樣。
    打趣聲此起彼伏。
    唯獨學長站起來,通紅著臉,還想和他們理論。
    “喂,不要欺負女孩子啊。”
    雲禪拉著他坐下。
    顧時筠這個仇她記下了,她會讓他為一時的口舌之快付出代價。
    顧時筠對此一無所知,吹著口哨走了。
    雲禪看著一臉憤慨的學長,倒是有點意外,仔細問過他的八字後,雲禪得出結論。
    這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純好人。
    從沒幹過壞事,連一隻小蟲子都沒傷害過的那種,又樂於助人,功德無量。
    他之前僥幸逃過的劫難,都是因為他曾經散發過的善意。
    她的符救了他一命,而她給他符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幫助了自己。
    這就是因果循環。
    冥冥之中,他的好心終究是有了好報。
    雲禪對她認定的好人總是很寬容。
    她以一個極低的價錢接下這個案子,加了學長的聯係方式。
    學長叫李思揚,今年大四。
    雲禪給了他幾張特別的符,叮囑他如果有邪物近身,就把符貼在它身上,她這邊能有感應,自會來收了它。
    不過有一點尷尬的是,李思揚住在男生宿舍。
    雲禪不方便進去,她讓李思揚盡可能的,把邪物往宿舍樓外偏僻的地方引。
    臨走前她還特地叮囑,這件事誰都不要告訴。
    爛在肚子裏,他唯一能救自己的辦法就是等。
    李思揚哆哆嗦嗦地接過符,連聲感謝。
    雲禪麵色如常地回到傷兵營。
    誰曾想又碰到了顧時筠,他得到總教官的指示,過來發水。
    雲禪走到角落坐下,顧時筠剛好發過來,遞了一瓶水給她,用隻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話。
    “小神棍,忽悠完人了?”
    雲禪勾起一點笑。
    如果是顧時澤在,他肯定要勸勸自己的傻弟弟,碰到雲禪露出這樣的笑就趕緊跑吧,打車跑。
    顧時筠遞過水就想走,他想撒手,礦泉水卻像粘在他手上一樣,死活甩不下來。
    雲禪攥住礦泉水的另外一頭,稍一用力,顧時筠險些撲倒。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一層薄紗蒙住他的耳朵。
    “顧時筠,你最好是,不、怕、鬼。”
    她最後三個字說得極慢,顧時筠隻感覺自己起了一手雞皮疙瘩,大熱天的背後突然升起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