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絕境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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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波山主峰之巔,祭壇四周火把通明,映照著一張張狂熱或冷漠的麵孔。陳實、施戴子、陸大有背靠背而立,被數十名摩尼教高手團團圍住,外圍更有鬼麵先生及其心腹虎視眈眈,而祭壇最高處,那黃金鬼麵人負手而立,氣息如深淵,帶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山風獵獵,帶著海腥味,也帶著濃烈的殺機。
    “陳少俠,何必負隅頑抗?”鬼麵先生沙啞的聲音帶著戲謔,“此地已成絕地,插翅難飛。若肯歸順聖教,以你之才,前途無量。”
    陳實麵色平靜,體內《紫霞神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先天導引術》溝通天地靈機,星辰淬煉法門引動微弱星力,三者在他強大的精神力量統禦下,竟開始產生奇妙的共鳴與融合。他感受到丹田內那團紫氣不再僅僅是氣狀,而是趨於凝實,仿佛一顆微小的紫色星辰在緩緩旋轉,散發出磅礴而精純的能量。他的靈台一片空明,周圍敵人的氣息強弱、兵刃指向、甚至呼吸節奏,都如掌上觀紋般清晰。
    “魔教妖人,休想!”施戴子怒喝,劍尖微顫,顯是內力消耗甚巨。陸大有更是氣喘籲籲,左臂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
    陳實知道,硬拚隻有死路一條。他目光掃過祭壇中央那尊詭異的明尊雕像,以及雕像腳下正在緩緩旋轉、散發著不祥紅光的複雜陣法,心念電轉。那陣法汲取著某種能量,或許是地脈,或許是……活人氣血?他注意到陣法邊緣有幾名被捆綁的漁民打扮的人,麵色慘白,氣息奄奄。
    “他們的儀式需要活祭,而且不能被打斷……”陳實瞬間抓住了關鍵破綻!他低聲對施戴子二人道:“待會我製造混亂,你們全力衝向祭壇,破壞那陣法核心,解救祭品!那是他們弱點!”
    話音未落,黃金鬼麵人似乎失去了耐心,輕輕一揮手。數名摩尼教高手同時撲上,刀劍掌風齊至!陳實長嘯一聲,不再保留,將融合後的全新內力轟然爆發!他並未直接硬撼,而是雙掌虛按地麵,一股精純柔韌的紫霞內力如同水銀瀉地,迅速滲入腳下岩石,然後以其對能量超常的感知力,猛地幹擾了祭壇陣法邊緣的一處能量節點!
    “嗡!”陣法紅光一陣劇烈閃爍,運轉驟然出現了一絲滯澀!整個祭壇微微震動!
    “怎麽回事?!”主持陣法的摩尼教長老驚呼。
    就在這刹那間,陳實動了!他身形如一道紫色閃電,直射鬼麵先生!並非攻擊,而是掠過其身旁,指尖連彈,數道凝練如細針的紫霞劍氣射向周圍火把!
    “噗噗噗!”火把應聲而滅大片,峰頂光線驟暗!同時,陳實袖中早已備好的數種藥粉隨風灑出,有的是刺鼻的煙霧,有的是能讓人短暫目眩的粉末!
    “小心毒煙!”“保護祭壇!”場麵頓時大亂!
    “就是現在!”陳實厲喝。施戴子與陸大有心領神會,趁著混亂,奮起餘勇,衝向祭壇!施戴子劍光如虹,直刺陣法核心的一塊血色晶石!陸大有則揮劍砍向捆綁祭品的繩索!
    “找死!”黃金鬼麵人冷哼一聲,並未親自出手,但他身旁的鬼麵先生已暴怒如狂,黑袍鼓蕩,陰寒掌力全力拍向陳實後背!這一掌凝聚了他畢生功力,掌風過處,空氣都仿佛凍結!
    陳實感受到背後排山倒海般的壓力,心知已是生死關頭!他猛然轉身,不再閃避,將體內那顆“紫色星辰”的力量盡數灌注於右掌,迎了上去!這一次,他掌心中浮現的不再是模糊掌印,而是一柄寸許長短、凝實無比、紫光瑩瑩的微型氣劍!雖未完全成形,卻已具備劍意鋒芒!
    “紫氣化劍,破!”
    “轟隆!”
    雙掌相交,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氣勁四溢,卷起漫天塵土!鬼麵先生慘叫一聲,踉蹌後退,掌心被那紫色氣劍刺穿一個血洞,陰寒內力竟被至陽至純的紫霞劍氣驅散反噬,整條手臂經脈如遭雷擊,瞬間重創!
    而陳實也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口中噴出鮮血,臉色煞白。強行施展未完全掌握的“化形”劍意,對他經脈負荷極大,已然內傷。但他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哢嚓!”施戴子一劍劈碎了那塊血色晶石!陣法紅光驟然熄滅,反噬之力讓幾名主持陣法的長老吐血倒地!陸大有也成功救下兩名祭品。
    “儀式被破了!”
    “殺了他們!”
    摩尼教眾陷入瘋狂,不顧一切地湧來。但陣法反噬和混亂給了陳實一線生機。他強提一口真氣,抓起受傷的陸大有,對施戴子喊道:“走!”
    就在這時,天際烏雲密布,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雷聲滾滾,暴雨傾盆而下!狂風驟雨瞬間籠罩了整個流波山,能見度驟降!
    “天助我也!”陳實精神一振,借著暴雨和夜色掩護,施展絕頂輕功,帶著二人向山下險峻處突圍。摩尼教眾在雨中追趕,卻因陣法反噬和內訌(鬼麵先生重傷,部分人急於救治陣法反噬者,黃金鬼麵人似乎另有考量,並未親自追擊)而力量分散。
    一場慘烈的雨中追殺與反追殺在崎嶇的山路上展開。陳實憑借新突破的感知和內力,屢次險象環生,以精妙劍法和醫術逼退追兵,但也添了數道新傷。最終,他們利用一處山洪爆發形成的湍急溪流,冒險潛水,才勉強甩掉了最後的追兵。
    黎明時分,三人狼狽不堪地出現在流波山另一側的海灘上,個個帶傷,精疲力盡。陳實傷勢最重,內力幾乎耗盡,但手中緊緊抓著一塊從祭壇陣法核心碎裂處搶到的、刻滿詭異符文的黑色玉玨,這是摩尼教此次儀式的重要信物,也是揭露其陰謀的關鍵證據之一。
    暴雨初歇,海麵霧氣彌漫。陳實望著茫茫大海,又看看手中玉玨,心中沉重。雖然僥幸逃生,但摩尼教的計劃似乎並未完全阻止,隻是暫時受挫。鬼麵先生未死,黃金鬼麵人深不可測,摩尼教根基未動,更大的風暴,恐怕即將席卷而來。
    “必須盡快將消息傳回華山,並聯絡正道各派……”陳實咳出一口淤血,眼神卻愈發堅定。絕境中的突破,讓他有了直麵未來更大風浪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