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暗室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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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梅園內,門窗緊閉,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王姨娘坐在窗邊,手裏死死絞著一條帕子,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
    張管事和她那婆子被毫不留情地攆出府,她在廚房經營多年的勢力被連根拔起,這簡直是在她心口活活剜下一塊肉!
    “娘!您就不能想想辦法嗎?難道就任由那個小賤人如此囂張?!”林清清穿著一身素淨的衣裙,臉上卻滿是戾氣,在屋裏煩躁地踱步。
    禁足這些日子,她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尤其是聽說林焦焦非但沒受罰,反而在府裏越發得意,連廚房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她更是氣得心口疼。
    “慌什麽!”王姨娘猛地將帕子拍在桌上,聲音尖利
    “不過是拔了個管事,你以為她就贏了?這小賤人,如今是越發邪性了!
    不聲不響,竟有這般手段!”
    她眯起眼,細細回想林焦焦近來的變化,和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蠢貨判若兩人
    “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她!”王姨娘咬牙切齒,“否則她哪來的賬本?哪來的這般心機?”
    林清清腳步一頓,猛地抓住王姨娘的手臂,眼中閃著惡毒的光:
    “娘,你說……會不會是江首輔?那天晚上,可是江首輔護著她!”
    王姨娘心頭一跳,隨即否定:“不可能!江潯何等人物?
    豈會插手後宅瑣事?多半是趙氏那個賤人,想借林焦焦的手來打壓我!”她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那我怎麽辦?難道我這禁足就白受了?
    眼看著那小賤人風光,我卻要在這破院子裏關到死?”林清清聲音帶上了哭腔,更多的是不甘。
    王姨娘看著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眼中重新凝聚起算計的冷光。
    “禁足?哼,侯爺當時在氣頭上,如今風波稍平,我自有辦法讓你出來。”
    她拉過林清清的手,壓低聲音:“眼下,倒是有個絕佳的機會。”
    林清清眼睛一亮:“什麽機會?”
    “宮裏太後壽宴在即,京中三品以上官員的家眷皆在受邀之列。
    我們永昌侯府,自然也有名額。”王姨娘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
    “往年,都是趙氏帶著你和你姐姐同去。
    今年…嗬嗬。”
    林清清瞬間明白了:“娘的意思是……讓她在宮宴上出醜?”
    “光出醜怎麽夠?”王姨娘笑容愈發猙獰
    “要玩,就玩把大的!
    讓她在太後、在滿京城貴人麵前,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
    她湊近林清清耳邊,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我打聽過了,此次宮宴,規矩極嚴,尤其看重女子德行。
    若是在禦前失儀,或是被人當眾揭穿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說,會是什麽下場?”
    林清清聽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經看到林焦焦被千人指萬人罵的場麵:“可是……我們要怎麽做?那小賤人現在精得很!”
    王姨娘冷哼一聲:“再精,她也有弱點。
    你忘了?
    她之前落水,可是病了好一陣,腦子都不太靈光了,許多規矩禮儀怕是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宮宴之上,一舉一動皆有法度,行差踏錯半步,都是大罪!”
    林清清恍然大悟,興奮地抓住王姨娘的胳膊:
    “對!對對對!她肯定記不清那些繁瑣的禮儀了!我們可以在這方麵做文章!”
    “光這個還不夠。”王姨娘老謀深算地搖搖頭
    “還得給她備一份大禮。
    我讓你舅舅在外麵尋了些‘好東西’,無色無味,到時候隻需一點點,就能讓她在宮宴上情不自禁,做出些驚世駭俗的舉動來”
    母女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惡毒的快意。
    “可是娘,”林清清忽然又皺起眉
    “父親那邊他會同意讓我去宮宴嗎?我還在禁足呢。”
    王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胸有成竹:“放心,娘自有辦法。
    侯爺最重顏麵,隻要讓他覺得帶你去比帶林焦焦去更能光耀門楣,他自然會點頭。
    別忘了,你的琴藝可是得了名師誇讚的,若能在宮宴上一鳴驚人,侯爺臉上也有光不是?”
    她頓了頓,語氣轉冷:“至於林焦焦……哼,一個琴棋書畫都不如你的嫡女,帶去宮宴豈不是給侯府丟人?
    屆時,我自有說法讓侯爺改變主意!”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李嬤嬤刻意提高的通報聲:“姨娘,二小姐,侯爺往這邊來了!”
    王姨娘眼神一閃,立刻給林清清使了個眼色。
    林清清會意,瞬間收起臉上的戾氣,換上一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模樣,拿起繡繃坐到窗邊,隻是那針腳明顯雜亂無章。
    王姨娘則快步走到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鬢發,確保自己看起來依舊是那副柔弱無助的樣子。
    永昌侯林弘皺著眉頭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女兒乖巧地做著女紅,眼圈微紅,妾室強顏歡笑地迎上來,眼底卻帶著未散盡的愁緒。
    “侯爺。”王姨娘上前盈盈一拜,聲音哽咽,“您怎麽來了?”
    林弘看著她們這副樣子,想到被禁足的女兒和柔弱的妾室,再想到近來風頭正盛、連廚房都敢插手的林焦焦,心裏那點因張管事之事對王姨娘產生的不滿,也淡了幾分。
    畢竟,王姨娘跟了他十幾年,一向溫順,林清清也是他疼愛著長大的。
    “起來吧。”林弘語氣緩和了些,“清清這幾日,可還安分?”
    林清清立刻放下繡繃,跪倒在地,未語淚先流:
    “父親,女兒知錯了!女兒日日反省,悔不當初!隻求父親原諒女兒年少無知……”她哭得肩膀聳動,好不可憐。
    王姨娘也在一旁抹淚:“侯爺,清清她已經知道錯了,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您就饒了她這回吧?”
    林弘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終究是心軟了。“罷了,起來吧。
    禁足到此為止,以後行事,定要謹守本分,莫要再讓你母親和姐姐為難。”他提到林焦焦時,語氣微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林清清心中狂喜,連忙磕頭:“謝父親!女兒一定謹記父親教誨!”
    王姨娘也破涕為笑:“謝侯爺開恩!”
    林弘點了點頭,又道:“過幾日太後壽宴,府上需得有人出席。
    夫人身子不適,屆時就由王姨娘你,帶著清清和焦焦一同前去吧。
    也好讓清清出去散散心,見見世麵。”
    王姨娘心中冷笑,還真是雪中送炭啊,她麵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和一絲擔憂:
    “這侯爺,帶清清去自然是好的。
    隻是……焦焦那孩子,前些日子落水後,身子一直不大爽利,聽說連許多舊事和規矩都記不清了。
    宮宴規矩大,萬一她到時候緊張,行差踏錯,衝撞了貴人,那可如何是好?
    豈不是壞了侯爺的大事?”
    林弘聞言,眉頭果然皺了起來。
    他最近也聽聞林焦焦行事與以往大不相同,但具體如何並不清楚。
    若真如王氏所說,連規矩都忘了,帶去宮宴確實風險太大。
    他沉吟片刻,擺了擺手:“既如此,那就你帶著清清去吧。
    焦焦那邊就說她病體未愈,需要靜養,下次再說。”
    “是,妾身明白了。”王姨娘恭順地應下,低垂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得逞的狠毒光芒。
    林清清更是激動得指甲掐進了掌心。
    林焦焦,我看你這回,還怎麽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