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門被鑰匙輕輕打開。
    老K帶著兩個人安靜地走了進來，腳步很輕。
    一副冰冷的手銬銬在了趙立新伸出被子的手腕上。
    金屬的冰涼感覺讓趙立新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看見老K正麵無表情地站在床邊。昏暗的月光下，老K的身影讓他感覺喘不過氣。
    趙立新的臉上很平靜，沒有一點驚慌。他看著老K，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銬，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
    “結束了。”他輕聲說，像是在對自己說，也像是在對老K說。
    “結束了。”老K的聲音很平靜。
    趙立新沒有反抗，順從地坐起來穿好衣服。在被押著往門口走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
    他的目光越過走廊，落在了不遠處同樣被驚動，站在宿舍門口的陸揚身上。
    夜色裏，陸揚的身影很安靜，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緒，好像隻是一個旁觀者。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趙立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老K沒有阻止。
    趙立新看著陸揚，眼神裏帶著一種技術人員特有的固執，問出了那個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那份代碼…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個問題，讓在場的所有安全部人員都豎起了耳朵。
    陸揚靜靜看著他，眼神裏沒什麽同情，也沒有嘲笑，隻是很平淡。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但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人心裏一寒。
    “敵人很快就會告訴你答案。”
    這句話讓趙立新的身體猛地一抖，他臉上的輕鬆表情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恐懼。他終於明白，自己送出去的是個什麽東西。
    ……
    審訊室裏燈光很白。
    看著桌上的一張張照片和口供，還有那枚被截獲的膠卷，白人教授很快就扛不住了。
    他本以為自己就算被抓，也能靠身份周旋一下。可當他發現，從上線到下線，整條線上的人在同一時間全被抓了，他徹底崩潰了。
    “我說…我全都說…”白人教授的聲音帶著哭腔，一點之前的風度都沒有了。
    老K親自審問，他的問題隻有一個。
    “你們的上級是誰？要這份技術的到底是誰？”
    “不是克格勃…也不是中情局…”白人教授顫抖著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名字，“是…是越南。”
    越南？
    審訊室裏的空氣好像停住了。
    這個剛打完仗，自稱“世界第三軍事強國”，正在龍國南邊邊境搞小動作的鄰居？
    “他們要這份技術幹什麽？”老K追問，他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他們得到了蘇聯援助的大批坦克和重炮，正在邊境修很多永久工事。”白人教授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他們的將軍覺得，隻要有堅固的工事，就能抵消龍國在兵力上的優勢。但他們很怕龍國新出現的那種單兵雲爆彈…他們需要反製的方法，或者，他們也想擁有這種武器！”
    “他們覺得，一旦掌握了這種能高效摧毀堅固工事的技術，就能在南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老K的後背冒出了冷汗。
    這個情報已經不隻是技術泄密了，這簡直就是戰爭警報！
    幾乎就在記錄員拿著口供快步走出審訊室的同時。
    叮鈴鈴——！
    指揮中心裏，一部連接西南前線的紅色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聲音又尖又急！
    一個通訊參謀猛地抓起電話，隻聽了幾秒鍾，臉色就變得慘白。
    他放下電話，用盡全身力氣，朝著指揮大廳喊道：
    “總參急電！西南邊境，涼山前線！”
    “越軍一個加強團，依托他們的工事群，向我們邊境哨所發動了大規模武裝挑釁！”
    “戰爭…開始了！”
    戰爭警報傳來，京城一號指揮部裏的氣氛一下就嚴肅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牆上的西南邊境地圖上，涼山地區的那個紅色箭頭很顯眼。
    “他們怎麽敢！”一個老將軍一拳砸在桌上，茶杯都震得響了起來。
    “自稱世界第三，看來是真的昏了頭，以為背後有蘇聯人撐腰，就能在我們家門口亂來？”
    屋子裏都是憤怒的聲音，但很快，氣氛又變得沉重。
    一份總參謀部連夜擬定的作戰預案，被分發到每個將領手中。
    “同誌們，情況很清楚了。”周副部長臉色鐵青，手指在地圖上越南一方那些密集的防禦工事圖標上點了點，“對方有備而來，想靠著他們修了好幾年的工事群，占我們便宜，給我們點顏色看看。”
    一個負責戰略分析的將領站了起來，聲音有些沙啞：“根據情報，越軍在邊境修了很多坑道和工事，非常堅固，是按蘇聯的標準來的。如果要強攻，傷亡…可能會很大。”
    傷亡。
    這個詞讓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壓抑起來。在座的都是老軍人，他們很清楚，用士兵的命去填平成百上千個火力點，場麵會有多慘烈。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胥立友將軍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直接走到會議桌前，把一疊文件重重地拍在桌上。
    砰！
    一聲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傷亡？我們為什麽還要用人命去填！”胥立友的聲音很大，在會議室裏回響，“看看這個！這是利劍營的演習報告！這是鐵拳和雷神的最終測試數據！”
    胥立友環視四周，目光銳利：“越南人為什麽這麽急著偷我們的技術？他們怕了！他們知道，他們那些工事，在我們的新武器麵前根本沒用！”
    “這些年，我們忍得太久了！現在敵人都打上門了，正好讓外麵看看我們龍國真正的實力！”
    胥立友將軍深吸一口氣，語氣堅決：“我提議，立刻批準陸揚同誌提出的非接觸作戰理論，把這批新武器第一時間投到戰場上，當反擊的拳頭！用一場大勝，告訴全世界，誰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這番話讓沉悶的會議室裏起了不小的波瀾。
    “胡鬧！”一個老將軍皺眉反駁，“演習跟實戰不一樣！把這場仗賭在幾件還沒上過戰場的新武器上，太冒險了！”
    “我同意。戰場情況變化快，萬一新武器出了問題，誰負責？”
    爭論聲又響了起來。
    坐在主位上的最高首長抬了抬手，會議室裏立刻安靜下來。
    他的目光落在胥立友的身上，緩緩開口：“你說的那個年輕人，陸揚，他在哪裏？”
    “報告首長，他就在利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