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頭。
    陸揚的聲音還在繼續。
    “現場負責人是誰？”
    “是……是王虎！利劍營出來的那個王虎！”張將軍立刻回答。
    陸揚的眉梢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王虎。
    老熟人。
    這就好辦了。
    “讓王虎穩住局勢，告訴所有人，這是演習前的正常壓力測試，不要自亂陣腳。”
    陸揚頓了頓，聲音冷了一些。
    “另外，你讓他想個辦法，在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情況下，阻止任何人靠近那三台車的指揮係統。”
    “我需要一個幹淨的操作環境。”
    “來處理這個麻煩。”
    沙特，魯卜哈利沙漠。
    地表溫度接近五十攝氏度。
    滾燙的空氣讓遠處的景象有些扭曲。
    “砰！”
    一聲悶響。
    王虎一拳砸在鐵拳1突擊炮的裝甲上。
    隔著戰術手套，他都能感覺到那股燙人的溫度。
    “媽的！”
    王虎眼睛通紅，盯著麵前這台出了問題的突擊炮，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三台車。
    三台車的火控係統，在抵達演習場的瞬間，全部失靈。
    屏幕上是一片雪花和亂碼。
    他身後，十幾名隨行的中方技術員滿頭大汗，身上的迷彩服被汗水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王隊……不行啊！”
    一個負責硬件的工程師臉色慘白地跑過來，聲音有點抖。
    “所有的線路都檢查過了，供電正常，接口沒有鬆動，硬件自檢也查不出任何故障！”
    “那他媽為什麽會這樣！”王虎回頭吼道。
    工程師嚇了一跳，結巴地猜測：“可能……可能是高溫……這裏的環境太惡劣了，也許是某些電子元件被燒壞了……”
    高溫損壞？
    這個理由，連工程師自己都不信。
    出廠前，這批裝備經過了各種極限環境的測試，怎麽可能一到沙特就集體出問題？
    現場的氣氛很沉重。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沙特軍官製服，留著胡須的中年人，在一群隨從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他是沙特方麵的聯絡官，哈利德準將。
    “哦，我親愛的王，看樣子你們的裝備遇到了一些小麻煩？”哈利德臉上帶著笑，但語氣聽著有點疏遠。
    王虎壓下火氣，擠出個笑容：“將軍閣下，隻是一些技術調整，為了適應沙漠的環境。”
    “是嗎？”哈利德聳了聳肩。
    他的目光，飄向了不遠處另一個國家的營地。
    在那裏，幾輛美國產的斯特賴克輪式戰車正在機動性展示，引擎的轟鳴聲卷起黃沙。
    “你知道的，美國朋友的斯特賴克，在這種環境下表現一直很穩定。”哈利德拍了拍王虎的肩膀，笑容裏的意思很明顯，“希望你們的鐵拳，明天不會讓我們的國王陛下失望。”
    說完，他便帶著人，轉身離開了。
    王虎的拳頭捏緊了。
    周圍的中方人員，一個個都低下了頭，臉色漲紅。
    一種壓抑的氣氛在營地裏蔓延。
    就在這時，王虎的加密通訊器響了。
    是張將軍。
    “陸工已經接通，按他說的做！”
    王虎精神一振，立刻衝進指揮車，戴上了連接著衛星線路的專用耳麥。
    “我是王虎。”
    “我是陸揚。”
    一個平靜的聲音，穿過數千公裏的距離，清晰地傳了過來。
    這個聲音讓王虎心裏冷靜了許多。
    “把你的單兵終端，連接到三號車的備用數據接口。”陸揚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是！”
    王虎立刻執行。
    當線路接通的瞬間，他感覺到，數據正通過線纜，從國內傳過來。
    ……
    航天材料研究所，走廊盡頭。
    陸揚單手拿著加密電話，另一隻手在他麵前展開了一麵虛擬光幕。
    他的手指在光幕上飛快地操作。
    大量數據在他眼前劃過。
    係統日誌讀取中……】
    錯誤代碼：0x000000F4】
    內存轉儲文件損壞……
    核心驅動加載失敗……】
    這些報錯信息，在普通技術員看來，就是係統徹底崩潰了。
    但在陸揚看來，這些都是線索。
    他的手指飛速敲擊，跳過所有表層的偽裝，直接進入了係統的底層代碼。
    在大量的代碼裏。
    他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個偽裝成溫度監控程序的進程。
    它的文件名叫TGuard.exe】。
    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但陸揚點開它的源代碼，發現了裏麵的問題。
    那是一段邏輯炸彈代碼。
    if(GPS.location=="21.4225° N, 39.8262°&nent.Temp> 45°C】
    Tl"】
    Else&n.Reboot== True】
    TtageBurn.exe"】
    代碼的邏輯很簡單，但後果很嚴重。
    當GPS定位在演習場坐標，並且環境溫度超過四十五攝氏度時，立刻觸發係統崩潰程序。
    如果有人試圖通過常規重啟來修複……
    那麽，第二個指令就會被激活。
    它會引導主板的電流，形成一個超高壓脈衝，從物理上徹底燒毀火控芯片。
    這不是故障，是定點攻擊和蓄意破壞。
    陸揚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眼神冷了下來。
    他意識到，對方既然能設下這種陷阱，現在很可能在遠程監控著這裏。
    他們在等。
    等著中方技術員按下重啟按鈕，然後讓火控芯片被徹底燒毀。
    想得美。
    陸揚的嘴角動了動。
    他對著通訊器，平靜地下達了指令。
    “王虎。”
    “在！”
    “聽著，現在立刻帶著你的人，去搞出點大動靜。”
    電話那頭的王虎一愣：“大動靜？”
    “對。”陸揚的聲音冷了下來，“就裝作是發動機出了問題，正在緊急搶修。動靜搞大點，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我吸引到車後麵去。”
    王虎是利劍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