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煉體巔峰的靈壓猛地撲來，讓人心頭一凜。
    林凡看著劉執事，知道對方並不是真的生氣，而是想要用這種方式，逼他就範。
    不過。
    身為前世牛馬，陪客戶，當牛馬，什麽場麵沒見過。
    這種手段，自然嚇不住他。
    林凡思量片刻，臉上露出一絲豁出去的決心，他猛地起身，對著劉執事深深一禮：
    “劉執事，弟子考慮清楚了，這靈植貸，弟子借了！”
    劉執事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微微頷首，氣息收斂：“明智之舉，既如此，便簽押靈契吧。”
    餘尚梅更是喜形於色，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就在兩人期待之時，林凡卻擺了擺手，微笑道：“不過，劉執事，五百靈石，恐怕不夠啊！”
    五百靈石，看似很多。
    但用在煉丹上，一份聚氣丹藥材，便價值十塊靈石。
    換算下來，便才不過五十份藥材。
    以他目前的煉丹進度，據林凡自己估算，至少還需要一百份有藥材才能達到五成成丹率，也就是一千塊靈石。
    如果他借靈石貸，不能滿足馮長老的要求，那將毫無意義。
    況且。
    借貸這種事情，借少了你是鱉孫，借多了，你反倒成了大爺。
    所以，反正都是要借，倒不如多借一些。
    還能讓自己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占據主動。
    聽到林凡的話，劉執事和餘尚梅同時愣住，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劉執事眉頭微挑，重新審視林凡，“五百靈石還不夠？你想借多少？”
    餘尚梅也驚呆了，連忙拉扯林凡衣袖，低聲道：“林師弟，慎言啊！五百靈石可不是小數目，足夠你練習許久了，借貸越多，利息越多啊！”
    林凡仿佛沒有聽到餘尚梅的勸告似的，雙眼死死盯著劉執事，緩緩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劉執事皺眉道。
    林凡搖了搖頭。
    “一萬？”劉執事眉頭皺得更深了。
    林凡依舊搖頭。
    “十萬！？”劉執事麵目略微有些猙獰。
    林凡點了點頭，“就是十萬。”
    “十萬！”
    餘尚梅失聲驚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當初借八百就已經感覺是天文字數字，雖然後麵陸陸續續借了一千有餘，但就是這一千多靈石。
    如今在利滾利之下早已不堪重負，林凡一個煉體五層，竟敢張口就要十萬？
    他憑什麽，他怎麽敢？
    另一邊。
    劉執事麵色徹底陰沉下去，那雙微眯的眼睛驟然睜開，寒光四射，煉體巔峰的靈壓猶如實質般籠罩整間竹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下來。
    “十萬塊靈石？”
    劉執事聲音冰冷，語氣怒不可遏，“小輩，你可知十萬靈植是什麽概念？莫說你一個煉體五層的外門弟子，就算是築基期真人，也未必敢開這個口！”
    “你是來消遣老夫的麽？”
    眼見劉執事發怒。
    餘尚梅嚇得臉色發白，冷汗涔涔直下，拚命給林凡使眼色，嘴唇哆嗦著，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此時。
    他感覺自己可能引來了個瘋子，這下別說抽成獎勵，恐怕連自己都要被劉執事所遷怒。
    然而，相較於餘尚梅慌亂不堪，林凡卻顯得沉著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盯著壓力，目光毫不退縮地迎向劉執事。
    “劉執事息怒，弟子豈敢消遣您？”
    “不瞞劉執事，馮長老要求弟子兩年內將成丹率提升到五成，五百塊靈石，對於弟子來說，並無大用。”
    停頓片刻，林凡繼續道：“劉執事，五百靈石，不過五十份藥材。弟子雖愚鈍，卻也知煉丹一道，熟能生巧，更需大量實踐以感悟火候、藥性變化。”
    “五十份藥材，於一年內達到五成成丹率，無異於杯水車薪。
    一旦失敗，弟子被逐出丹鼎峰事小，辜負馮長老期望，乃至影響長老煉丹事宜，弟子萬死難辭其咎！”
    聽到林凡這話。
    劉執事麵色稍緩，神色冷漠道：“即便如此，十萬靈石也過於駭人，你一個煉體五層弟子，拿什麽做抵押？就算把你賣了，也不值這個數。”
    “老夫能給你五百靈石借貸，已經算是逾矩了。”
    對此，林凡早有準備，沉聲道：“弟子明白，所以弟子想和劉執事打個賭。”
    “打賭？”
    劉執事眉頭微皺，不明白林凡是什麽意思。
    林凡緊接著道：“敢問劉執事，宗門發放靈植貸，是為了壓榨門內弟子，還是激勵弟子成長。”
    劉執事沒想到林凡會問這話，愣住片刻，尷尬道：“這……當然是威力激勵弟子成長。”
    “既然如此，弟子願與執事立下對賭契約！”
    林凡會心一笑，目光灼灼地看向劉執事。
    “對賭契約？”
    劉執事目光一凝，“那是什麽？”
    饒是他六七十歲閱曆，也沒聽說過這四個字。
    “不錯！”
    林凡點頭，侃侃而談，“弟子借貸這十萬靈石，並非一次性支取。可約定分期支取，第一期隻需一千靈石，供弟子購買藥材練習。後續靈石，可根據弟子煉丹進度，分期撥付。”
    “而賭約的內容便是：以一年為期！若一年後，弟子未能達到馮長老要求的五成成丹率，未能成功留在丹鼎峰，則此前借貸的所有本金，利息翻倍！”
    “弟子願簽下靈契，終身勞作，直至還清債務！”
    此言一出，竹舍內一片寂靜。
    餘尚梅已經徹底傻眼了，張著嘴，看著林凡如同看著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翻倍？
    十萬本金利滾利再翻倍？
    那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幾輩子都還不清！
    劉執事瞳孔也是猛地一縮，他放貸多年，見過狠的，沒見過這麽狠的！
    簡直是把身家性命全都壓了上去！
    “翻倍？”
    短暫沉默過後，劉執事搖頭笑道：“你可知那是多少？你還得起嗎？”
    “若失敗，自然還不起。”
    林凡坦然承認，隨即話鋒一轉，自信道：“可若是弟子成功了呢？”
    他雙手撐在木桌上，目光緊緊鎖定劉執事：“若弟子一年內，成功達到五成成丹率，其意味著什麽，執事大人不可能不清楚吧。”
    “而且弟子還如此年輕，以後成為二品煉丹師，乃至三品煉丹師，猶未可知。”
    說到這，林凡語氣中帶著股難以言喻的誘惑，“執事大人。”
    “您放貸是為了什麽？無非是賺取靈石，結交有潛力弟子，與其壓榨一個失敗者，即便能收回本息，又能有多少油水？”
    “但投資一個成功者呢？”
    “若弟子成功，您不僅有一份長遠的借貸收益，更是投資了一位未來的煉丹師。”
    “這筆買賣，對您而言，風險可控，潛在收益巨大！”
    “豈不比借貸百十個五百靈石更有意義？！”
    林凡說完。
    重新坐下，靜靜地看著劉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