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昭一上去，就被眼前的布局驚得呆愣在原地。
    數十個房間分布在她麵前，大多都是關著，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門是開著的。
    不過好在每扇房門前都有標注。
    她一路走去，大多數門上都掛了張“試妝間”的牌子。
    直到走到盡頭，鳳傾昭終於看見了掛有“掌櫃辦公室”的牌子。
    掌櫃辦公室。
    她盯著這幾個字良久，感慨這家店的掌櫃是真的會取名，看樣子也不是一般的聰明。
    真是越來越好奇這家的掌櫃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她垂下眸子，袖下握拳的手緊了緊。
    這家掌櫃可能不會那麽好說話，也不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請求，待會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點。
    鳳傾昭站在門外，講這句話默念了三遍，才敲響了一直緊閉的房門。
    “進——”一道女聲傳出。
    是女子？
    鳳傾昭心底驚愕了一瞬，仍麵色不變地推門而入。
    原以為這裏麵就掌櫃一人。
    不曾想，竟還有一人。
    在開門的瞬間，屋內二人的視線同時匯聚在鳳傾昭的身上。
    鳳傾昭保持淡定，將身後的門關好後，才重新看向她們。
    這二人看起來年齡相仿，像是十六左右的樣子。
    一人坐在正對門的主位上，略帶審視地盯著她。
    另一人則站在一旁，手上還端著茶盞，看向她的眼裏浮現幾分困惑。
    鳳傾昭站在門後，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移動，最終定格在端著茶盞的女子身上，淺笑道：
    “掌櫃，讓你久等了。”
    此話一出，那原本困惑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
    這讓鳳傾昭不禁慶幸，幸好自己猜對了。
    “鳳小姐是如何認出我來的呢？”
    女人放下手中的茶盞，一屁股坐在剛被讓出的主位上。
    隨即兩隻手支著下巴，勾著唇，好整以暇地看著鳳傾昭。
    鳳傾昭察覺出她話中蹊蹺，不答反問，
    “掌櫃的又如何知道我姓鳳？”
    若是因為得知她是華芊閣的東家才知道的，那完全就是在胡扯，因為華芊閣的秦顯德都不知道她姓鳳。
    她隻派人告訴這十家商鋪，他們換了東家。
    這也是為什麽秦顯德沒有認出她。
    至於去官府問，這種理由更是假的不能再假了，因為官府對這種事有著嚴格的保密規定。
    那就隻有一直可能，眼前的女人是認識她的。
    亦或是，調查過她。
    不管哪種情況，都讓鳳傾昭生出了戒備之心。
    女人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但眼神隻慌亂了一瞬，又迅速冷靜下來。
    “這是當然的，畢竟昭宸郡主冊封那日，聲勢浩大嘛。”
    鳳傾昭笑了笑，並未揭穿她。
    秦顯德都沒認出她這個郡主，她一個半路殺出的還能認出？
    冊封那日雖是聲勢浩大，可鳳傾昭是在鳳家附近接的旨。
    鳳家，離這遠著呢。
    “許是掌櫃的身上有種獨一無二的氣質吧，其他人都模仿不來。”鳳傾昭捧哏道。
    她不誠實，那自己幹嘛要誠實。
    女子並未因為鳳傾昭的幾句好話而心生歡喜。
    “你找我何事？”
    “我想與你合作。”
    鳳傾昭沒有解釋太多，都知道她姓鳳了，肯定也知道她是華芊閣的東家。
    “合作？我為何要與你合作？如今素慕閣已成京中新熱，你們華芊閣都快閉店了，我幹嘛要帶個拖油瓶。”
    女人雙手放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拖油瓶是什麽意思……
    鳳傾昭沒太聽懂她後麵的話，但也明白她的意思。
    這是在嫌棄華芊閣。
    便於她分析起其中利弊。
    “掌櫃不用著急，京城貴女的喜好永遠都不可能一成不變，你們既然主打所謂的‘素顏妝’，再開發出其它的胭脂水粉，且不說損耗的成本高，也是必然不符合你們的特點。”
    “與其到時和其它店麵爭來爭去，不如來個合作共贏，你意下如何？”
    鳳傾昭信心滿滿地說完這些，就當她以為眼前女子定然會答應時。
    卻發現，她竟然在發呆！！
    “掌櫃的！”鳳傾昭聲音帶了些慍怒。
    這才喚回了女子的思緒，隻見她辯解道：
    “我有在聽，還有我叫紅舒窈。”
    “行，那請問你意下如何？”
    紅舒窈脫口而出，“你要怎麽合作？”
    鳳傾昭一聽，這是有意？
    連忙將自己之前想到的策略說出來，
    “我們可以捆綁消費，比如買了素慕閣的商品，可以贈送華芊閣的試用品，反之亦然。另外還有，在素慕閣或者華芊閣買的東西，超過了五百兩，那麽去另一家買，則可以享半價。”
    紅舒窈一拍手掌，有些不可置信，“這是你想出來的？”
    鳳傾昭點點頭。
    剛想問問紅舒窈認為這個想法如何，卻見她癱靠在後椅上，低喃著什麽。
    鳳傾昭沒太聽清，隻聽到什麽“書”“女主”之類的話。
    後麵就沒聽到了。
    等紅舒窈自言自語完了，她才問了遍，
    “紅掌櫃認為這個想法如何？”
    紅舒窈遲疑了許久，就在鳳傾昭以為她有什麽意見時，就聽她說道：
    “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鳳傾昭再次滿臉戒備地看向她，若是不好的條件那這個合作不要也罷。
    隻是可惜這次出門未帶劍。
    自從上次追著那群大漢滿街跑後，官府的人特意去請她到衙門喝了許久的茶。
    念及是第一次，且傷得不嚴重，才對她隻是警告。
    因此鳳傾昭這次出門並未拿劍。
    紅舒窈將一旁的女子拉了過來，介紹道：“這是我前兩天剛撿來的，還沒取名，她跟著我沒用，不如就跟了你吧。”
    見鳳傾昭一臉不信，她又解釋道：“真的，你別不信，她是我前幾天路過嘟嘟鄉時撿到的，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十五六歲吧。”
    “你不是這個年齡？”鳳傾昭滿臉狐疑道。
    紅舒窈擺擺手，“不是啊，我二十了，帶了人皮麵具而已。”
    隨即她將手放置耳後，緩緩揭開麵具，露出真麵目。
    “怎麽樣，美吧？”紅舒窈有些自戀地摸摸自己小臉。
    鳳傾昭看著這張臉，再回想起剛剛的樣子。
    一對比，這不是放大版的臉嗎？
    但也不可否認，紅舒窈確實很美，翹鼻小嘴，再加個杏仁眼。
    屬實是靈動可人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