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立太子妃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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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恒推開小院木門,朽壞的門軸不堪重負,發出一串吱呀的哀鳴,在寂靜裏格外清晰。
“太子妃應當從未住過這種地方吧。”
他提著素布包裹,腳步輕緩地走向竹椅——白經年正坐在那裏發呆,日光落在她發梢,竟添了幾分易碎的怔忡。
聽見聲響,白經年緩緩回神,眼珠輕轉,看清來人是元恒後,便扶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迎上前。
元恒沒等她走近,自顧自落了座,提起桌上粗陶茶壺,給兩隻空杯各斟了半盞涼茶。
白經年接過包裹,將拐杖斜倚在桌沿,指尖撐著桌麵借力,才緩緩坐下。
“這院子確是第一次住,之前沒在這裏住過。”
元恒放茶杯的動作驟然一頓,瓷杯與木桌相碰,發出清脆的響。他抬眼笑道:“奴才的意思是,這般破敗的住處,您該是第一次住。”
白經年正拆著包裹的手沒停,指尖勾著繩結輕輕一扯,漫不經心道:“從前出去闖蕩時,我還從破廟裏住過呢,這方小院雖然比不得那高門大院,卻也能遮風避雨,是個好住處。”
元恒望向她,見那張素來寫滿冷靜與睿智的臉龐,此刻竟因這幾句隨性的話,添了絲難得的俏皮。
他看得有些失神,目光落在她鬢邊,竟忘了移開。
“有勞元恒大人跑這一趟,我調了一個去疤藥,請您笑納。”
元恒還沒收回神,那滿是薄繭手心裏的陶瓷小罐便闖進他的視線。
見他沒反應,白經年又向前遞了遞。
元恒抬頭,落下的陽光打在白經年洋溢著笑容的臉上,那嘴角兩邊的小梨渦閃閃發光。
心髒出隱隱生出一股暖意,但是元恒在察覺到自己心中的異常後便立馬移開視線了。
“奴才倒是怕這罐子裏是毒藥。”
元恒說這話不無道理———桃花鄉是他帶頭燒的,白經年本來好好的腿也是他故意踩斷的。
白經年俯身湊近他,低聲道:“提議不錯,下次嚐試。”
桂花香氣侵蝕著理智,在白經年逼近的那刹,元恒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有了幾分悸動,但是衝上心頭的警戒又瞬間將這份朦朧情意打散,
元恒忽地拽過白經年遞來瓷瓶的手,逼近她那精巧的鼻子沉聲道:“太子妃,不必將心思花在奴才的身上,奴才隻是太後娘娘的鷹犬,不會有二心的。”
白經年的手腕處在舊時的傷疤上疊加了一圈紅痕。
見她吃痛出聲,元恒另一隻手拿過她手心裏的瓷瓶,才鬆開那不堪一握的手腕。
而白經年也因為瘸腿站不穩的原因向後仰過去,跌坐在了地上。
元恒看著坐在地上的白經年,向她揚了揚手裏的傷藥:“至於這去疤藥奴才便笑納了。”
說完,元恒離開了,沒再看她一眼。
白經年的雙手被地上的碎石割破,她扶著石凳狼狽起身,然後吹了吹手心上的灰塵。
她拿起元恒方才用過的那隻茶杯,指尖摩挲著杯沿的細紋,亮晶晶的杏眸裏,情緒晦澀得看不清深淺。
......
“諸位熱鬧看也看夠了,恕我們白家不遠送!”
白泰源的出現終止了這一場鬧劇,他叫來了李家的人給李映月收屍。
又吩咐家丁將癱軟的白挺鬆打暈,抬去了紫鬆齋。
最先抽身離開的是覺心,見到李家收屍的人到門口時,他便離開了。
焰茗也走的早,走時又從腰間的荷包裏拿出一把紙錢撒下。
唯有慕雲走時,還拍了拍白泰源的肩膀道:“這口棺材便留給你們了,不必說謝。”
白泰源聽著慕雲一聲爽朗的“收兵”後,伸手蹭了蹭剛剛自己被他摸過的地方,眼中有嫌棄之意。
“叨擾了親家母。”
他對高處的崔錦瑟雙手作揖道。
崔錦瑟微笑頷首,轉身回屋。
而她進屋還沒到半個時辰,傳旨的太監便踏破了白府的門檻——立白雨柔為新太子妃的聖旨到了,李映月的屍身還未收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