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見秦天神情懇切，不似作偽。
    隻當他是初入準聖之境，心潮起伏，對前路既有向往亦有迷茫。
    它低笑一聲，耐心解答道：
    “據仙界從古至今，所有流傳的典籍所示，登臨聖位，唯有一途——”
    “那便是‘悟道’！”
    “當你成功掌控的道則數量，累積至十條之時，生命層次便會發生躍遷。
    大道共鳴，自成聖格。
    屆時，你便是真正的聖人，與天地同壽，執掌部分天道權柄。”
    秦天聞言，心中了然。
    看來這方世界的成聖之路，頗為純粹。
    沒有功德成聖，也沒有以力證道的肉身成聖，唯有依靠自身悟性、資質、積累，去一條條領悟、掌控道則，直至跨越那十道門檻。
    “那……前輩可知，”
    秦天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絲探尋，
    “在這仙界，除了那虛無縹緲的‘超脫’之外。
    聖人之上，是否還存在其他的道路？其他的……境界？”
    老龍聽到這個問題，眼中閃過一絲極為複雜的追憶與滄桑。
    仿佛陷入了無比悠久的回憶長河，在翻閱那些被時光塵埃掩埋的古老秘辛。
    良久，才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關於聖人之上的領域……
    唉，億萬年來，幾乎每一位登臨聖位、屹立於仙界巔峰的存在，誰不曾窮盡心力、孜孜不倦地探索前路？
    那是對更高層次生命、對大道終極奧秘的本能渴望。”
    然而，至今為止，有明確記載且被公認‘走通’的。
    除了億年前的“五聖超脫”之外，再無其他成功案例。”
    他話鋒微微一頓，似乎在斟酌措辭，最終還是帶著幾分不確定，開口道：
    “但是……在某個極其古老的殘缺記載中，曾提及一位驚才絕豔、卻最終不知所蹤的古聖。
    他曾提出過一個關於聖人之上的瘋狂猜想，一條僅僅存在於理論推演中、或許可能存在的路徑。
    隻是那條路……太過匪夷所思。
    其實現條件之苛刻，堪稱逆天，幾乎……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哦？”
    秦天心頭劇震，他本隻是試探一問，沒想到這老龍居然真的知曉一些秘聞，連忙追問道：
    “前輩，可否告知詳情？那猜想，究竟是什麽？”
    老龍看了秦天一眼，覺得告訴他也無妨，便沉聲道：
    “那位古聖提出的核心猜想是——‘道主’之境。”
    “道主？”
    秦天心中一動，這不就是係統提到的境界嗎。
    “不錯。並非如我等聖人這般，僅僅是對某條大道擁有部分使用權柄，銘刻印記，借其力量。
    而是……完完全全的‘獨占’！
    將整條大道，化為自身獨有的領域，成為那條大道的唯一主宰，是為‘道主’。”
    老龍搖了搖頭，帶著明顯的否定意味：
    “可這幾乎是無稽之談。
    仙界發展至今，曆經無盡歲月，每一條已知的大道，無論強弱，都有無數修士在感悟、修習。
    就拿你剛剛掌控的空間之道舉例，除了與你一樣感悟的空間道則聖人和準聖，其下還有無數感悟了空間法則的仙人。
    你想要獨占這條空間大道，意味著什麽？”
    它語氣加重：
    “意味著你需要將所有在這條大道上留下痕跡的存在，從根源上‘剔除’出去！
    不僅僅是其他聖人和準聖的印記，還包括那無數感悟了相關法則的仙人！
    且不說你根本無法精準找到所有關聯者。
    即便你能找到，難道還能將其他聖人也都斬殺不成？”
    “因此，這個猜想自提出之日起，便被絕大多數知曉者嗤之以鼻，從未有人當真，也無人認為其有實現的可能。”
    獨占一條大道？
    是了，原來這就是“道主”的真正含義嗎？
    聽到這裏，秦天心中已然確信。
    老龍口中這個被視為“妄想”的猜想，恐怕正是成就係統所提示的“道主境”的真實路徑。
    隻是，也確實如老龍所說。
    這條路在當前條件下，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其他人無法看到大道顯化，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那每一條大道中的無數絲線，便代表著一位仙人。
    獨占一條大道可不是隻是將表麵其他準聖和聖人的印記去掉就行了。
    還有無數感悟了法則之力的仙人也要一並清除。
    秦天曾經擊殺魏俊傑之時，就是把他領悟的法則，從大道之中剝離而出，然後才成功將他徹底殺死。
    這樣的話，除非無差別殺光仙界所有人，否則根本不可能達到“獨占”的條件。
    想到這裏，秦天心中猛地一動，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或許……獨占一條大道，也不一定非要將其他悟道者全部抹殺。
    還可以……自己創造一條全新的大道！
    一條從未在仙界出現過，從誕生之初便隻屬於他秦天一人的大道！
    如此，自然便是獨一無二的“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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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仙界發展至今，不知經曆了多少萬億年的歲月沉澱，天地規則早已穩固無比，萬物演化近乎完備。
    在這種背景下，還想憑空創造出一條全新的大道，其難度……
    恐怕比那滅世之舉，也容易不到哪裏去吧？
    盡管如此，秦天心中還是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
    至少，他如今已經確定了“道主境”確有其事，而且知曉了兩種理論上可行的路徑——清除獨占，或創造新道。
    就是不知道，等他正式成就聖人之後，係統是否能提供關於晉升道主境的資源？
    此時，還有另外一件事，縈繞在他心頭。
    那便是剛才他在成就準聖、意識與大道網絡短暫交融的瞬間。
    除了看到那震撼的景象外，還感覺到了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片段一閃而過。。
    不僅僅有曾經仙界玄天宗的“秦天”，還有一些他從未見過、卻又隱隱覺得有些熟悉的景象和麵孔。
    他心中有種強烈的的預感。
    一旦他突破成聖，靈魂與生命本質完成最終的躍遷。
    或許這些秘密，都將在那一刻，水落石出，徹底浮出水麵。
    而當下，他已入準聖，即便隻是初入，他相信自己也算有了自保之力。
    原本覺得無極宮和天道宗不參與的情況，老龍加他也足以對抗淩霄。
    可現在看來，淩霄的實力，最低也是掌握了九十八條道則。
    他看了看眼前這位隻掌握了六十道的老龍，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怒其不爭”的感覺。
    看來還是需要把那位領悟了七十二條道則的聖人拉攏過來才行啊。
    天劍山、萬蠱山……
    似乎對於這兩家，他也有信物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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