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心中一定，已有了計較。
    他站起身，朝著那悠然躺臥的老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
    “前輩護持之恩，解惑之情，秦天銘記於心。”
    這一次，確是歪打正著，險中求了生機。
    若非他憑借著手中神獸後裔，以及心中對老龍與玄天之間羈絆的信心，決意前來這太虛古龍山。
    此刻恐怕此刻，已經因為在外界突破準聖被淩霄察覺，徹底下線了。
    對方既以誠相待，他秦天也非吝嗇之人。
    心神沉入係統空間，那裏麵堆積如山的高階仙獸內丹熠熠生輝。
    這些東西於他如今修為，已無大用。
    但對於太虛古龍山的這群妖仙而言，卻是極其珍貴的修煉至寶。
    心念轉動間，一個念頭閃過：
    不知那道主境的仙獸內丹，對老龍這等聖人，是否還有效用？
    他特意從中挑了一枚得自蛇形妖獸的內丹，當時係統提示，似乎是名為“混沌祖龍”的道主級存在。
    “前輩，為表謝意，這枚我於一處域外秘境偶然得來的不知名內丹，便贈予您吧。”
    他掌心一翻，一枚散發著令人心悸波動的內丹浮現其上。
    “我雖不識其具體來曆，但感其內蘊能量磅礴如海，品級應當不低，還望前輩莫要嫌棄。”
    就在那枚“混沌祖龍”內丹出現的刹那。
    原本慵懶躺在竹椅上的老龍，身形猛地一僵，下一瞬，竟直接彈坐而起！
    雙眼驟然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死死盯住秦天手中的內丹。
    老龍默默內視己身，那顆被他蘊養了上億年的本命龍丹，光華流轉，道韻自成，乃是他能傲立仙界的根基。
    然而，與眼前這枚看似沉寂的內丹一比，竟隱隱有種螢火之於皓月的感覺！
    這如何可能？
    仙獸內丹一旦離體，其中能量與道韻便會隨時間流逝不斷消散。
    仙界自上古龍族聖人隕落，那位驚才絕豔的妖族前輩超脫之後，億萬年來，唯他成就聖位。
    這枚內丹若源自仙界，其主人隕落年代必在億年之前。
    流失如此漫長歲月，其殘存威能竟仍遠超他溫養億年的聖丹？
    那它全盛時期的主人，該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老龍心頭劇震，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
    若此丹能量瞬間引爆，恐怕小半個仙界都要為之崩滅！
    更讓他心驚的是，這內丹中透出的氣息，帶著一種古老、卻又無比純粹的龍威。
    與他同源，卻又迥異。
    內中交織纏繞的大道碎片，更是紛繁複雜，遠超想象。
    “不對！”
    老龍猛地抬頭，目光如電，看向秦天：
    “這內丹……有問題！”
    秦天心中一動，他拿出此丹，答謝固然是真心，但也存了試探和獲取信息的心思。
    如今他已知曉，仙界未出現過所謂“道主”級的存在。
    他很好奇，這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龍，能從中看出什麽端倪。
    “前輩何出此言？”
    秦天麵上適當地露出疑惑。
    老龍目光灼灼，一字一頓道：
    “這枚內丹，並不屬於我們這方世界！”
    “不屬於這方世界？”
    秦天追問。
    老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波瀾：
    “不錯。便以我如今正在參悟的時間道則為例。
    這內丹中，同樣蘊含時間道則的碎片，但其本質，與我在此界天地間感悟到的，存在著根本性的差異。
    並非全新的‘道’，它依然是‘時間’，但它們……就是不同。”
    似乎擔心秦天難以理解。
    他的手掌隨意一招，從不遠處石井中，攝起一汪清冽的井水，匯成一團，懸浮於半空。
    接著，他目光轉向旁邊那片煙波浩渺的大湖。
    老龍指向那團井水和下方湖泊：
    “你看，這井水，與那湖中之水，皆為水。
    皆可解渴、灌溉，效用相似。
    但你我能清晰地感知，它們來源不同，本質亦有些微差別，絕非一物。”
    這比喻極為形象，秦天瞬間明了。
    老龍的意思是，構成這枚內丹的所有能量，其根源都來自仙界之外！
    “原來如此。”
    秦天點頭，隨即問出關鍵：
    “那……此物對前輩您，可還有助益？”
    “當然有！”
    老龍回答得毫不猶豫，眼中閃過一絲熱切：
    “雖根源不同，但道則本質相通。
    我觀之，不僅可觸類旁通，加深對時間道則的領悟，更能極大提升感悟效率。
    而且此丹蘊含道則碎片極多，若我能盡數參悟消化，或許……悟透百條大道，也非虛妄！”
    “對前輩有用便好。”
    秦天微微一笑，語氣誠懇。
    心中卻想：
    有用就好，這些可都是打算留給嘯雪影他們的，要是沒用，那豈不是白費了？
    “前輩，”他再次開口。
    衣袖一揮，一片光華閃過，千餘枚散發著各色寶光內丹憑空出現。
    “除了那枚不知品階的內丹，這裏還有千枚大羅金仙級別的仙獸內丹，也一並贈予您了。”
    或許是之前那枚“混沌祖龍”內丹太過震撼，拔高了老龍的承受閾值。
    此刻麵對這足以讓仙界任何勢力眼紅瘋狂的千枚大羅級內丹，他雖也動容，情緒卻沒太大波動。
    老龍心中雪亮，剛才那枚特殊內丹是為他準備的。
    而眼前這千枚大羅內丹，則是秦天想借他之手，分配給山中各大神獸家族的。
    此舉能在短期內極大提升妖族中堅力量的實力，是一份厚重無比的人情。
    這確實是秦天的打算。
    他係統空間中還有能助妖族大羅快速晉升準聖的丹藥，但他並不打算此刻拿出。
    與其普惠眾生，不如集中培養嘯雪影那八位已與他簽訂主仆契約的神獸。
    一旦他們全部成就準聖，憑借血脈潛力，必將成為各自族群中絕對的核心領袖。
    老龍心中明悟。
    秦天拿出如此驚人的資源，除了表達謝意，同時，也意味著他即將離開太虛古龍山了。
    正如老龍之前所言，需有在準聖麵前自保之力方可離開。
    如今秦天不僅成就準聖，還是一位參悟了空間道則的準聖。
    放眼仙界，除非聖人親自出手，否則誰能留得下他？
    確實已無理由再滯留於此。
    心中明了，老龍也不再挽留，而是給他了最後一番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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