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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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叔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要在今天的會上,正式亮相?”
    “不是亮相,是立威。”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漸漸蘇醒的街道,“阿彪走了,任家祖虎視眈眈,皇朝內部人心浮動。這個時候,必須有人站出來,把局麵穩住。如果我不站出來,就會有人站出來。而那個人,很可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文叔也站起來,走到我身邊:“阿剛,你準備好了嗎?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我回頭看著他:“文叔,我早就回不了頭了。從子龍被砍,從任家祖約我見麵,從阿彪離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文叔點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好。那我陪你走這一趟。下午三點,皇朝辦公室。我會讓所有該到的人,一個不少。”
    “謝謝文叔。”
    文叔離開後,我回到辦公桌後,打開電腦,插上阿彪給我的U盤。
    裏麵有幾個文件夾,名稱都很簡單:“元老黑料”、“官方關係”、“賬目問題”、“競爭對手”。
    我點開“元老黑料”,裏麵是一個個文檔,記錄著皇朝內部幾個叔父輩見不得光的事,白頭佬三年前走私一批古董,結果被海關截了,他賄賂了當時的關長,才把事壓下去;大嘴昌去年在澳門賭錢,輸了一千多萬,挪用堂口公款填補虧空,做假賬瞞了過去;老鼠明更狠,他負責的走私線路,每次都會“丟”一批貨,實際上是被他私下賣了,錢進了自己的口袋……
    每一件事,都有時間、地點、涉及金額,有的還有照片和錄音。
    阿彪這些年,看似魯莽,實際上一直在暗中收集這些人的把柄。
    他大概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我又點開“官方關係”。裏麵是一些官員的名字、職務、聯係方式,以及他們和皇朝之間的“往來記錄”。
    有些是現金,有些是房產,有些是安排在海外讀書的子女。這些都是皇朝的護身符,也是催命符。用得好,能保平安;用不好,就是滅頂之災。
    我仔細看了幾份,心裏有了底。
    把這些資料備份到加密硬盤後,我刪除了U盤裏的原始文件,然後銷毀了U盤。這種東西,不能留。
    做完這些,已經是早上八點。
    我撥通了基仔的電話。
    “剛哥。”
    “兩件事。”我說,“第一,召集所有兄弟,今天下午兩點在夜魅集合。告訴他們,穿上最體麵的衣服,帶上家夥,但別露出來。我們要去總堂開會。”
    “是。”
    “第二,聯係阿彪手下那幾個頭馬,就說我今天下午想見他們,地點他們定。態度客氣點,就說……彪哥走之前有交代。”
    “明白。”
    掛斷電話,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子裏飛快地運轉。
    下午的會,是關鍵。
    那幾個叔父輩,個個都是老狐狸。白頭佬資格最老,但貪財,大嘴昌牆頭草,誰勢大跟誰,老鼠明陰險,和阿彪走得近,可能已經知道一些內情。
    要鎮住他們,光靠輝哥的名義不夠,光靠阿彪留下的黑料也不夠。我還需要實實在在的籌碼。
    錢,人,地盤。
    阿彪留下的地盤和人,我必須盡快消化。
    錢……是個問題。阿彪的債雖然他說做了手腳,但水房和崩牙狗那邊不會輕易罷休。
    我需要一筆錢,來擺平這些事,也需要錢來安撫下麵的人。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個澳門號碼。
    我接通。
    “劉剛?”對方是個男人,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澳門口音。
    “我是。”
    “我是水房的喪標。”對方說,“阿彪欠我們的六百萬,後天中午是最後期限。他說你會幫他處理?”
    我心中一凜。
    阿彪果然跟水房的人說了。
    “喪標哥。”我平靜地說,“錢的事,我正在籌。但六百萬不是小數目,我需要多點時間。”
    “時間?”喪標冷笑,“劉剛,別跟我耍花樣。阿彪抵押的那些東西,我們已經查過了,合同有問題。如果他後天中午還不上錢,我們會親自去找他。到時候,就不隻是錢的問題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喪標哥。”我放緩語氣,“大家都是求財,沒必要鬧得太僵。這樣,你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把錢籌齊。另外,我再多給五十萬,算是利息和辛苦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三天?多五十萬?”
    “對。”
    “……好,我就給你三天。但三天後如果錢沒到,後果自負。”
    “一言為定。”
    掛斷電話,我長出一口氣。
    三天,六百五十萬。
    去哪裏弄這麽多錢?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文叔。
    以他在皇朝的地位和人脈,短時間內調動幾百萬應該不難。
    但文叔已經幫了我很多,再開口,不合適。
    第二個想到的是……號碼幫的巴西。
    上次談泊車生意時,我答應給他油麻地賭檔的兩成幹股。
    雖然那是個陷阱,但巴西不知道。或許可以用這個做籌碼,先借一筆錢?
    但巴西不是傻子,他不會輕易借錢給我。
    正頭疼時,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紅丹姐。
    “劉剛。”紅姐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阿彪走了,他隻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淡淡一笑,“我也是剛知道,怎麽了?”
    紅丹那邊頓了一下,接著道,“先不說這個了。你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任家祖那邊……有動作。”
    “什麽動作?”
    “豹仔的屍體今天早上被發現,警方初步判斷是意外。但任家祖不信。他派了另一批人來南城,已經到了。”
    “多少人?在哪?”
    “這個,我不太清楚。”紅丹頓了頓,“還有,我打聽到,任家祖在聯係號碼幫的鬼添。具體談什麽不清楚,但應該是直接跟鬼添合作。”
    鬼添是號碼幫在尖沙咀的話事人,而巴西隻是他手下的一個負責人。
    如果任家祖真的說動了鬼添,那麽我和巴西之間那點脆弱的合作關係,也可能隨時破裂。
    “知道了,紅姐。繼續盯著,有消息隨時通知我。”
    “劉剛,你小心點。這次,來者不善。”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