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惡人自需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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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道:“你為什麽給我看這些?”
“兩個原因。”
盧新華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我看好你。你夠狠,有膽色,不像文世昌那樣老奸巨猾,吃相難看。皇朝如果落到他手裏,隻會變得更麻煩。第二,”
他頓了頓,“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什麽交易?”
“我幫你對付文世昌,提供你需要的信息和……一些便利。”
盧新華看著我的眼睛,“作為回報,等你站穩腳跟,我要皇朝未來在油麻地碼頭那條線三成的份額,幹淨的錢。而且,你要保證,皇朝的生意,不能影響到我在南城的正當投資。”
他不要現金,要的是長遠的利益分成,還要我保證不碰他的地盤。
這是典型的商人思維,也是更牢固的捆綁。
我看著桌上那些足以將文叔置於死地的證據,又看看眼前這條深不可測的老狐狸。
前有文叔的背叛和殺機,後有盧新華帶著條件的“援助”。
都是與虎謀皮。
但眼下,我沒有更好的選擇。
文叔必須死,否則死的就是我。
“我怎麽知道,你不會是下一個文叔?”我冷冷問。
盧新華笑了:“因為我和他不一樣。我隻對賺錢感興趣,打打殺殺,爭權奪利太傷元氣。你對我有利用價值,一個穩定合作的夥伴,比一個死了的‘刀’更有用。當然,信不信由你。”
我沉默了幾秒鍾,腦海中飛速權衡。
然後,我伸出手,拿起桌上盧新華的鋼筆,在那份股權轉讓協議的複印件背麵,空白處,寫下了一個銀行賬戶和密碼。
“這裏麵有八十萬。定金。我要文世昌最近所有的行蹤,他和南洋佬,和聯勝下一步接觸的詳細計劃,還有那個金絲眼鏡男人的全部資料。”
盧新華看了一眼那串數字,笑容加深,拿起那張紙。“成交。劉剛,你不會後悔這個決定。”
我沒有說話,將那些文件照片仔細收好,塞進懷裏。
轉身走向電梯。
“對了!”盧新華在我身後補充了一句,語氣輕鬆得像在聊天氣,“大嘴昌好像已經查到你之前藏在碼頭附近,正在往那邊調人。你最好換個地方。”
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按下了電梯按鈕。
電梯下行,封閉的空間裏隻有我粗重的呼吸。懷裏的文件像烙鐵一樣燙著胸口。
文叔……好一個文叔!
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幫助”,原來都是為了把我送上斷頭台,再踩著我屍體上位!
血債,必須血償!
走出東祥大廈,淩晨的冷風一吹,非但沒讓我冷靜,反而把胸腔裏那團邪火吹得更旺。
基仔安排的車就在拐角,我拉開車門鑽進去,沒等基仔開口,直接將盧新華給的文件袋摔在他懷裏。
“看!”
基仔被我眼中的戾氣駭了一跳,慌忙打開文件袋,借著車內昏暗的閱讀燈飛快掃視。
越看,他臉色越白,呼吸越粗,最後猛地抬頭,眼珠子都紅了:“文叔這老狗X的!剛哥!我們被他耍了!”
“耍?”
我冷笑,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他是想要我們的命!從頭到尾,我們就是他計劃裏用來送死的卒子!”
“剛哥,怎麽辦?現在大嘴昌在咬我們,文叔這條毒蛇又藏在後麵……”基仔又驚又怒。
“怎麽辦?”
我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他想讓我死,我就先讓他下去陪梁泰!還有那個南洋佬,那個金絲眼鏡所有跟這事有關的,一個都別想跑!”
我拿出手機,開機。
盧新華的效率很高,幾條加密信息已經發了過來。
一條是文叔未來三天的行程概要,包括他明天下午會去南丫島“視察”一處新收購的遊艇碼頭,隻帶少量親信。
另一條是那個金絲眼鏡男的詳細資料,羅永浩,大律師,專精商業法和跨境資產處理,是幾家離岸公司的注冊代理人,與文叔合作超過十年,同時他名下一個小基金會,最近接收了一筆來自陳姓南洋富商的“慈善捐款”。
最後一條信息更關鍵:和聯勝白頭佬何世昌與陳姓南洋富商,將於後天晚上,在文叔名下那家“海闊天空”私人會所的頂層VIP包廂,進行“最終條款磋商”。
大嘴昌也會以“中間人”身份列席。
看著這些信息,一個瘋狂而狠毒的計劃在我腦中迅速成型。
文叔、大嘴昌、白頭佬、南洋佬……一鍋端了!
“基仔,”我聲音冰冷,“讓大喪立刻停掉對文叔手下的監視,所有人集合,備足家夥,要最狠最猛的。再找兩個會開船,熟悉南丫島地形的兄弟。”
“剛哥,你要在南丫島動手?”基仔一驚,“他肯定有防備……”
“就是要在他覺得安全的地方動手!”
我打斷他,“打他個措手不及!明天下午,南丫島遊艇碼頭。文叔不是喜歡玩陰的嗎?我讓他陰溝裏翻船!”
“那‘海闊天空’那邊……”
“那邊是主菜。”
我眼神森寒,“南丫島是開胃小菜,先剁了文叔這隻手,打亂他們的陣腳。然後,後天晚上,我們去給‘海闊天空’那場鴻門宴,加點料!”
基仔被我話語裏的殺意激得打了個寒顫,但隨即被更強烈的仇恨和興奮取代:“明白了,剛哥!我這就去辦!”
“等等!”我叫住他,“盧新華給的這些消息,暫時不要跟任何人說,包括大喪。就說是我們查到的。另外,讓兄弟們準備點‘特殊’的東西,不要隻用槍。”
我想起梁泰在炭石上扭曲的臉,一股殘忍的快意湧上來,“文叔喜歡玩陰的,我們就陪他玩點更傳統的。”
基仔心領神會,重重點頭,下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盧新華提醒得對,我那裏可能已經暴露。
我讓司機在繞了幾圈,確認沒有尾巴,最後在一處從未啟用過的臨海集裝箱貨櫃區落腳。
這裏更荒僻,海風呼嘯,但足夠隱蔽。
貨櫃裏隻有簡單的行軍床和物資。
我靠著冰冷的鐵皮牆壁坐下,再次拿出那些文件和手機信息,一遍遍地看著,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文叔的臉,金絲眼鏡羅律師的臉,白頭佬、南洋佬、大嘴昌的臉……在我眼前交替浮現,最後都化為我刀鋒下的幻影。
怒火和殺意在胸中沸騰,但我強迫自己保持最後一絲冷靜。
對付文叔這種老狐狸,光有狠勁不夠,必須算得更精,下手更絕。
一個計劃逐漸清晰,每一個步驟都透著血腥和決絕。
我拿出紙筆,在昏暗的燈光下,開始勾勒行動草圖,計算時間,分配人手。
南丫島要快,要狠,要徹底,不能留活口,更不能留下任何指向我的直接證據。
“海闊天空”那邊則要製造混亂,攪黃他們的交易,最好能讓他們互相猜忌,甚至……借刀殺人。
窗外的海風越來越猛,拍打著貨櫃,發出嗚嗚的怪響,像是無數冤魂在哭泣。但我心中隻有一片冰封的殺場。
文叔,你想讓我死?
那就看看,明天和後天,到底是誰送誰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