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給他點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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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出的賠償金額,幾乎是任家祖方麵給出的拆遷補償預算的三倍,顯然不現實。
阿彪耐著性子解釋政策和規劃,甚至暗示可以幫他尋找新的廠址並給予搬遷補貼。
但趙老板隻是搖頭,反複強調合同和道理。
談判陷入僵局。阿彪沒有硬來,隻是留下話,讓趙老板再考慮考慮,便帶人離開了。
回來後,阿彪眉頭緊鎖,手指在地圖上趙老板工廠的位置重重一點:“軟的不吃,補償加到頂了,他還是油鹽不進。我派人查了,他那份合同,漏洞百出,真打官司他必輸,但他就是耗著,明顯是有人撐腰想拖垮我們,或者逼我們動粗,他好有借口把事情徹底鬧大。”
我靠進椅背,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麵,目光落在地圖上那個頑固的“釘子”上。
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城市燈火映照在玻璃上,模糊而冰冷。
“拖下去,工期罰則我們先受不了。任家祖那邊也會借題發揮。”
我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寒意,“而且,他背後的人,說不定就等著我們按捺不住,跳進他們設好的套裏。”
“那怎麽辦?總不能真讓他這麽賴著。”阿彪有些煩躁。
我抬起頭,看向阿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彪哥,你之前問我,不是說不能鬧大嗎?”
阿彪愣了一下,點頭。
“沒錯,事情不能鬧到不可收拾,不能觸碰真正的鐵板,不能給人留下把柄,尤其是給官麵上的人留下口實。”
我緩緩說道,語氣逐漸轉冷,“但是,對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跟那幾戶困難人家,我們講情義,講補償,那是對人。但跟趙老板這種明擺著拿錢辦事、背後使絆子、想坑死我們的貨色……”
我頓了一下,眼神銳利如刀:
“就得對症下藥。他不是要道理嗎?不是仗著背後有人,覺得我們不敢動他嗎?那我們就用他聽得懂的道’,讓他明白,有些渾水,不是他這種小魚小蝦能趟的。”
阿彪眼中精光一閃:“你的意思是……”
“今晚!”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他聲音不高。“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不是打打殺殺,不是砸廠傷人。那樣太低端,也容易落人口實。”
我轉過身,麵向阿彪,“找幾個生麵孔,手腳利索的兄弟,趁夜摸進去,不傷人,不破壞主要機器。但是,把他廠裏那些關鍵的電路控製箱、供水閥門、還有他辦公室的電腦主機,給我動一動。要讓他明天一早開工時,發現電不通,水沒有,最重要的客戶資料和賬目不翼而飛。記住,做得要像技術故障和遭了賊,但又要讓他心裏清楚,這不是意外。”
“再有,他廠子門口那條唯一的進出小路,從明天淩晨開始,讓我們的貨車不小心拋錨堵死,再找兩輛破車前後一卡。聯係好的廢品收購站,派幾輛車堵在附近,就說前麵路堵了過不去。讓他原料進不來,貨出不去。”
我拿起趙老板的家庭住址信息,“他不是有個兒子在國外讀書嗎?雖然我們不動他家人,但可以讓他知道,我們很清楚他兒子在哪個城市、哪個學校。不用打電話,不用發信息。找一張他兒子在校園裏的公開活動照片,打印出來,塞進他辦公室的門縫。照片背麵,什麽都別寫。”
阿彪聽著,臉上的表情從疑惑逐漸變為恍然,最後露出了一絲狠厲的笑容:“殺人誅心!不動他一根汗毛,卻讓他從裏到外,從生意到心理,徹底亂套。電水斷了,生產癱瘓。路堵了,物流斷絕。看到他兒子的照片,他最大的軟肋被我們輕輕點了一下。高,實在是高!這比揍他一頓狠多了!”
“沒錯。”
我冷冷道,“我們要讓他明白,跟我們玩陰的,他玩不起。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他合情合理地經營不下去,讓他日夜不安,讓他背後的主子覺得他不僅沒用,還是個麻煩。到時候,不用我們趕,他自己就會想找條路下台階,或者被他背後的人當成棄子。”
“而且!”
我補充道,“所有這些‘意外’和‘巧合’,都發生在夜間,沒有目擊者,沒有直接衝突,就算他報警,也最多是治安案件或糾紛,查不到我們頭上。任家祖那邊,我們也有借口地塊治安環境複雜,有不明勢力幹擾拆遷,我們正在努力維持秩序。”
阿彪重重一拍大腿:“好!我這就去安排!保證做得幹淨利落,讓他啞巴吃黃連!”
我最後叮囑,“記住要有分寸!嚇破他的膽,但不能逼他狗急跳牆去碰那根最要命的線(。同時,我們盯梢的人要加倍警惕,看看他遇到這些意外後,第一個聯係的是誰,會向誰求助。”
阿彪笑著看著我說:“嗬嗬,你越來越像個老大了!”
我搖了搖頭,“這都是被逼的,去吧,彪哥。”
阿彪領命而去,身影迅速融入門外的黑暗中。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點燃一支煙。
煙霧升騰,模糊了眼前城市的燈火。
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
對趙老板這種角色,懷柔已盡,仁義已至,剩下的,就該讓江湖的規矩來說話。
我要用最小的代價、最不留痕跡的方式,撬開他的嘴,或者至少,讓他背後的陰影,暴露得更多一些。
今晚過後,趙老板的工廠,將不再是一個簡單的拆遷障礙,而是一個壓力的測試點,一個觀察任家祖及其背後勢力反應的窗口。
風暴之中,有時候,一縷穿堂而過的冷風,比震耳欲聾的雷鳴,更能讓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而我,就要成為那縷風。
夜晚,行動悄然展開。
阿彪挑選的人,是擅長“做細活”的老手。
他們沒穿黑衣,而是普通的工裝,開著沒有明顯標識的破舊麵包車,在淩晨兩點,這個連野貓都打盹的時刻,如同鬼魅般靠近了趙老板的工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