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西山老宅槐樹葉的清香飄進窗，林羨趴在書桌上，指尖劃過陳叔留下的舊合同副本——紙頁泛黃，邊角被歲月磨得發毛，她特意用透明膠小心粘好，怕再碎一塊。
    “這字寫得比我爸的簽名還潦草。”她對著合同上“林正宏”三個字嘀咕，剛想拍照發給林笙，讓他幫忙辨認模糊的落款，手機突然震個不停，推送消息一條接一條跳出來。
    最頂上的熱搜詞條帶著刺眼的“爆”字：#林氏千金清邁耍橫#。
    點進去，第一條就是個匿名賬號發的長文，配著幾張模糊的照片——照片裏的人穿著和林羨在清邁同款的白色衛衣，背對著鏡頭，似乎在和一個穿花襯衫的本地商販爭執。文案寫得煞有介事：“豪門千金林羨在清邁老城區，因商販占道影響她‘找朋友’，當場讓隨行人員驅趕，態度惡劣，還摔了商販的冬陰功湯碗！”
    評論區已經炸了，有人跟著罵“仗勢欺人”，有人質疑“照片糊成這樣，確定是林羨嗎”，還有許曼的小粉絲在裏麵渾水摸魚：“之前就聽說她在禮儀課上耍大牌，現在看來是真的。”
    林羨盯著那張模糊的照片，氣笑了——那天她明明是幫商販撿被風吹倒的湯碗，穿花襯衫的大叔還塞給她一袋香茅糖，說“小姑娘人好”。這造謠的，連時間線都沒捋順。
    “係統，這算不算惡意誹謗？能不能幫我懟回去？”林羨在心裏默念。
    【叮~檢測到“不實謠言攻擊”，觸發支線任務：擺爛式澄清。要求：不搞嚴肅公關、不撕逼，用日常化方式回應，獎勵“謠言自動過濾小插件”（屏蔽惡評用），失敗懲罰：宿主冰箱裏的香茅糖受潮結塊。】
    林羨：“……” 行吧，這係統是真把她的小愛好摸得透透的——那袋香茅糖她還舍不得吃，藏在冰箱最裏麵呢。
    她剛想回複評論，手機就響了，是顧南枝，聲音火急火燎：“羨羨！你看熱搜了嗎？有人黑你！我已經連夜寫了澄清長文，把那天我們在清邁喝湯的視頻剪出來了，現在就發！”
    “別急啊。”林羨靠在椅背上，聲音慢悠悠的，“你先看看那造謠的文案，連我那天穿的帆布鞋顏色都沒說對，澄清太早，顯得我們急了。”
    電話那頭頓了頓，顧南枝笑出聲：“也是！你這擺爛的勁兒，關鍵時刻還挺管用。不過我已經把視頻發給林笙了，讓他幫我加個水印，免得被人盜走反咬一口。”
    掛了電話，門被輕輕推開。沈硯辭端著杯熱奶茶走進來，杯壁上凝著細密的水珠，是她愛喝的三分糖少冰——哪怕是清晨，他也記得她喝奶茶不喜歡太燙。
    “看熱搜了？”他把奶茶放在桌角，目光落在屏幕上的謠言文案，眉頭微蹙，卻沒說“別在意”這種空泛的話，反而問，“冰箱裏的香茅糖夠不夠？不夠我讓助理從清邁再寄點。”
    林羨心裏一暖，伸手接過奶茶，吸管戳進去，吸了口甜絲絲的珍珠：“夠，我藏得好著呢。對了，四哥呢？剛才南枝說把視頻發給他了。”
    “在樓下書房，查謠言源頭。”沈硯辭走到書桌旁，彎腰幫她把吹亂的碎發別到耳後，指尖蹭到她的耳垂，軟乎乎的，“他剛才跟我說，發謠言的賬號，IP和之前在清邁跟蹤我們的那夥人，有同一個歸屬地——許曼在臨市的住處附近。”
    林羨吸珍珠的動作頓了頓。許曼？那個總在禮儀課上陰陽她“穿得不像豪門千金”的旁支遠親，居然真的敢動手腳。
    正說著，林笙推開門走進來，金絲眼鏡滑到鼻尖，手裏攥著個平板電腦，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數據流：“小羨，查……查到了！謠言是許曼找水軍發的，她通過海外賬號轉了錢，還跟水軍說‘往狠了寫，越負麵越好’。” 他說著，把平板遞給林羨，上麵有許曼和水軍的聊天記錄截圖，字裏行間全是嫉妒，“她說‘林羨憑什麽被所有人寵著，我就要被家裏催著討好那些長輩’。”
    林羨看著截圖，心裏沒什麽波瀾，就是有點替她不值——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盯著別人的生活。
    “我已經把證據發給大哥的公關團隊了，還……還把聊天記錄模糊處理後，發了個匿名帖，讓網友自己猜。”林笙推了推眼鏡，語氣有點小得意，“這樣既不用我們出麵撕，又能讓大家懷疑謠言是假的。”
    林羨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四哥真厲害，比係統還會擺爛式反擊。”
    正說著，手機又響了，是二哥林硯發來的微信——一張他剛發的微博截圖，配文很簡單：“我妹在清邁買了三袋香茅糖，說要帶回來給我和三哥分，你們信她會欺負商販？【附照片】” 照片裏，林羨蹲在清邁的湯攤前，手裏舉著碗冬陰功湯，笑得眼睛都眯了，穿花襯衫的商販站在她旁邊，手裏比著“OK”的手勢。
    評論區瞬間反轉，之前罵人的網友紛紛道歉：“對不起大小姐，是我瞎了”“這張照片一看就是和和氣氣的，造謠的退退退”“二哥哥能不能多放點妹妹的照片！”
    顧南枝的澄清長文也發了，配著她和林羨在湯攤幫商販撿碗的視頻，文案寫得接地氣：“那天我跟羨羨蹲在路邊喝湯，風把人家的攤子吹倒了，我們幫著撿了半小時，大叔還送了我們香茅糖，造謠的要不要來嚐嚐？”
    林羨刷著手機，看著評論區慢慢變暖和，心裏軟乎乎的。沈硯辭坐在她旁邊，伸手幫她把奶茶杯扶正，輕聲說：“林宴讓公關團隊別過度操作，說‘讓大家自己看清楚就好，別給你添負擔’。三哥剛才也發消息，問你中午想吃什麽，說要親自下廚。”
    “想吃三哥做的糖醋排骨。”林羨彎著眼睛，突然覺得這謠言也不算壞事——至少讓她更清楚，身邊有這麽多人護著她。
    係統適時播報：【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溫馨提示：許曼看到澄清後，剛聯係了新的水軍，宿主可以讓林笙多盯盯~】
    林羨對著沈硯辭眨眨眼，把平板推給林笙：“四哥，係統說許曼還沒放棄，繼續盯？”
    林笙立刻坐直身子，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兩下：“放心，我已經在她的賬號上裝了‘小尾巴’，她再搞事，我第一時間知道！”
    晨霧漸漸散了，陽光透過窗戶，落在書桌上的舊合同和熱奶茶上，暖融融的。林羨吸了口奶茶，心裏想著中午的糖醋排骨，忽然覺得——就算有謠言又怎麽樣？有家人和朋友陪著，她就算擺爛，也能把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