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0章金絲種與深夜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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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樓家租用的營帳區域時,已是深夜。大部分隨行人員和雇傭的護衛已經輪換休息,隻有幾處關鍵位置還亮著燈,值守的護衛警惕地巡視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緊張,顯然白日樓望和開出天價翡翠的消息已經傳開,樓和應加強了守備。
    樓望和抱著那塊用破布簡單包裹的“癩蛤蟆”料,剛走近主帳,就見父親樓和應披著一件外衣,正站在帳外,眉頭微蹙,似乎在等他。
    “爹。”樓望和快步上前。
    樓和應看到他安然無恙,眉頭稍展,但目光落在他懷中那不起眼的包裹上,又帶上了幾分疑惑:“這麽晚去哪了?懷裏抱的什麽?”白日裏兒子剛出盡風頭,晚上獨自外出,由不得他不擔心。
    “隨便逛逛,買了塊小料子。”樓望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他掀開破布一角,露出了那塊品相極差的癩蛤蟆皮原石。
    樓和應是幾十年的老玉商,一眼就看出這皮殼的表現堪稱災難,典型的“公斤料”都不如的廢料表現。他張了張嘴,本想訓斥兒子胡亂花錢,但想到白日那塊驚天動地的玻璃種豔綠,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或許……兒子真有什麽獨特的“感覺”?
    “唉,你啊……”樓和應最終隻是歎了口氣,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以後晚上少獨自外出,這緬北不比家裏,魚龍混雜。萬玉堂那邊,怕是已經記恨上我們了。”
    “我知道了,爹。”樓望和點頭,隨即問道:“爹,我們帶來的便攜解石機還能用嗎?我想把這塊料子解開看看。”
    樓和應一愣:“現在?這都大半夜了。”他看了看兒子眼中那抹不容置疑的堅持和隱隱的興奮,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在那邊的小工棚裏,我讓人給你通電。小心點,別鬧出太大動靜。”
    “謝謝爹!”
    很快,營帳旁臨時搭建的小工棚裏,響起了小型解石機低沉而持續的嗡鳴聲。樓望和沒有讓任何人幫忙,親自固定原石,調整砂輪角度。他拒絕了父親提議的“擦窗”或者“開窗”觀察,而是選擇直接一刀切。
    這種莽撞的行為,若在平時,定會被經驗豐富的老師傅罵敗家。但樓和應站在工棚門口,看著兒子專注而沉穩的側臉,以及那雙在燈光下異常明亮的眼睛,選擇了沉默。他心中有種莫名的預感。
    “嗤——”
    砂輪與石皮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石屑紛飛。樓望和戴著護目鏡和口罩,穩穩地操控著機器。他早已用“透玉瞳”看清了內部玉肉的準確位置和走向,這一刀,精準地沿著預想的切線推進。
    樓和應緊張地看著,心中並不抱太大希望。然而,當切麵緩緩分開,清水衝刷掉石粉的刹那,他整個人如遭雷擊,猛地向前一步,眼睛瞪得溜圓!
    沒有期待中的滿綠,也沒有玻璃種的晶瑩剔透。
    但露出的切麵,卻呈現出另一種極致的美!
    那是如同蜂蜜般溫潤的淡黃色底子,質地細膩,接近冰種。而在這澄澈的黃翡基底上,一絲絲、一縷縷如同金色發絲般的綠色紋路,均勻、順暢、清晰地分布著,這些“金絲”綠得正,綠得陽,與溫潤的黃底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幅天然繪就的華麗錦緞!
    “金…金絲種?!還是黃翡底的金絲種!”樓和應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金絲種翡翠,本就是翡翠中的名貴品種,以其內部清晰的、定向排列的綠色絲狀分布而聞名。而眼前這塊,不僅是金絲種,更是罕見的“黃加綠”,而且底子幹淨,顏色明媚,金絲分布均勻且富有美感!這價值,雖然可能比不上頂級的玻璃種帝王綠,但也絕對是千萬級別以上的珍品!
    尤其是這種明快豔麗的黃加綠配色,雕刻成寓意“金玉滿堂”、“黃金萬兩”的擺件或手把件,深受東南亞和國內富商的喜愛,有價無市!
    樓望和關掉解石機,摘下護目鏡,看著那露出的、美輪美奐的切麵,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結果,完全在他的“透視”之中。
    “望和…你…你這……”樓和應指著那塊原石,又看看兒子,激動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一次是運氣,兩次呢?而且都是在所有人不看好的廢料中,精準地找到了寶藏!這已經不是運氣能解釋的了!
    “爹,感覺,就是感覺比較準。”樓望和依舊用這個萬金油的借口,他上前,仔細查看切麵,“看樣子,能出好幾塊大牌子,甚至掏一兩隻手鐲也有可能。”
    “何止!這顏色,這種水,完美避開雷打綹!大漲,這是真正的大漲啊!”樓和應激動地搓著手,圍著解石機轉圈,之前的疲憊和擔憂一掃而空。他看向兒子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巨大的驚喜。難道樓家,真的要出一條真龍了?
    就在這時,工棚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護衛頭領神色凝重地快步走來,在樓和應耳邊低語了幾句。
    樓和應臉上的喜色瞬間收斂,變得嚴肅起來,他揮揮手讓護衛頭領先去安排,然後轉向樓望和,沉聲道:“望和,收拾一下,把料子收好。剛才護衛發現營地外圍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像是在踩點。恐怕……有人盯上我們了。”
    樓望和心中一凜,立刻想到了萬鵬那怨毒的眼神,以及沈清鳶的警告。他迅速將切開的原石用準備好的厚絨布包裹好,放進一個不起眼的工具箱裏。
    “爹,是萬玉堂?還是……黑石盟?”
    樓和應眼神銳利:“都有可能。萬玉堂今日丟了大臉,以萬鵬那睚眥必報的性格,做出什麽都不奇怪。至於黑石盟……他們行事更為隱秘狠辣,若真是他們盯上,恐怕更麻煩。”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我們帶來的護衛力量不弱,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裏畢竟是緬北。明日公盤最後一天,我們盡快處理完手頭事宜,提前離開!”
    “好!”樓望和點頭。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懂。連續兩次大漲,樓家營地現在就是風暴中心。
    父子二人迅速收拾妥當,離開了工棚。樓和應立刻召集心腹,重新布置守夜人手,加強警戒。整個樓家營地,在夜色中悄然繃緊了弦。
    樓望和回到自己的小帳篷,卻沒有絲毫睡意。他將那塊價值千萬的金絲種黃翡原石小心地藏在睡袋下方,自己則和衣而臥,耳朵警惕地傾聽著外麵的動靜。“透玉瞳”在黑暗中微微閃爍著淡金色的微光,讓他的感知遠超常人。
    夜,愈發深沉。營地的喧囂徹底沉寂下去,隻有不知名的蟲鳴和遠處山林的風聲。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樓望和精神稍有鬆懈的刹那,他“聽”到了——不是用耳朵,而是用“透玉瞳”賦予的那種玄妙感知,“聽”到了幾道極其輕微、如同狸貓踩過落葉般的聲音,正從營地西側的陰影處,快速而精準地朝著他們核心營帳區域潛行而來!
    來了!
    樓望和瞬間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繃緊。他輕輕坐起身,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目光銳利如鷹隼,透過帳篷的縫隙向外望去。
    月光下,四道黑影如同鬼魅,避開了巡邏護衛的視線,動作矯健專業,手中似乎還握著短刃之類的武器,目標明確,直指他父親樓和應所在的主帳以及……他白天開出的那兩塊極品翡翠的存放處!
    殺機,在緬北的夜色中,驟然降臨!
    樓望和的心髒猛地一縮,血液似乎瞬間湧向四肢。他沒有絲毫猶豫,如同一支離弦的箭,悄無聲息地滑出帳篷,身體低伏,借助帳篷和物資箱的陰影,迅速向主帳方向迂回靠近。他不能直接呼喊,那會打草驚蛇,讓潛入者狗急跳牆。
    他的“透玉瞳”在危機刺激下運轉到極致,那幾道黑影的動作在他眼中仿佛被放慢,氣血流動、肌肉發力點,甚至他們之間無聲交流的手勢,都如同水底遊魚般清晰可見。一共四人,三人呈品字形逼近主帳,另一人則目標明確地摸向旁邊一個加固過的儲物箱——那裏存放著白日解出的玻璃種豔綠和剛剛的金絲種黃翡!
    樓家的護衛並非庸手,但這幾人顯然精於潛伏暗殺,動作幹淨利落,對巡邏間隙把握得極準。
    就在那名摸向儲物箱的黑影掏出工具,準備撬鎖的瞬間——
    “嗤!”
    一聲輕微的破空聲!不是槍械,而是弩箭!
    一名在附近陰影處潛伏的樓家暗哨發現了異常,果斷出手!弩箭精準地射向那撬鎖黑影的後心!
    然而,那黑影仿佛背後長眼,在弩箭及體的前一刻,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弩箭擦著他的肋部飛過,帶起一溜血花,但並未傷及要害!同時,他反手一甩,一道烏光射出,暗處傳來一聲悶哼,那名樓家暗哨顯然中了招!
    這一下,如同捅了馬蜂窩!
    “敵襲!!” 淒厲的警報聲瞬間劃破夜空!
    整個樓家營地如同沉睡的雄獅驟然驚醒!燈火接連亮起,腳步聲、呼喝聲、兵刃出鞘聲驟然響起!
    主帳那邊,另外三名潛入者見行蹤暴露,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凶性大發,直接暴起發難!兩人揮舞著淬毒的短刃,如同旋風般衝向聞聲持刀衝出主帳的樓和應以及他身邊的護衛頭領!另一人則雙手連揚,數枚菱形飛鏢帶著尖嘯射向點燃的火把和衝來的護衛,試圖製造混亂!
    “保護家主!” 護衛頭領怒吼一聲,揮刀迎上,刀光閃爍,與一名刺客的短刃碰撞出刺耳的火星。
    樓和應雖多年不經戰陣,但早年也走南闖北,並非手無縛雞之力,他手中握著一根沉重的紫檀木手杖,舞動起來虎虎生風,勉強格擋開另一名刺客刁鑽的刺擊,但也被逼得連連後退,險象環生。這些刺客的身手極其狠辣,招招致命,顯然是職業殺手!
    而那名受傷的撬鎖刺客,更是對周遭圍上來的護衛不管不顧,眼中隻有那個儲物箱,手中工具飛快動作,鎖具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樓望和大急!父親那邊情況危急,而翡翠若被搶走,損失巨大不說,樓家的聲望也將一落千丈!
    他目光瞬間鎖定那名撬鎖刺客,體內那股暖流(靈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起來!他腳下猛地一蹬地麵,整個人如同獵豹般竄出,速度快得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殘影!
    一名刺客察覺到側麵襲來的風聲,反手一刀削向樓望和脖頸,動作狠辣迅捷!
    若是之前的樓望和,絕難躲過。但此刻,在“透玉瞳”的輔助下,那刀鋒的軌跡清晰無比,他甚至能“看”到對方手腕轉動的細微角度。他沒有硬接,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順勢一矮,貼著地麵滑鏟過去,同時右手並指如刀,蘊含著微薄卻凝練的靈力,精準無比地點在了那名刺客支撐腿的膝蓋側後方一個氣血節點上!
    “呃啊!” 那刺客隻覺得整條腿瞬間一麻,酸軟無力,單膝跪倒在地,臉上滿是驚駭!他完全沒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樓望和借勢翻身躍起,毫不停留,直撲那名撬鎖刺客!
    那撬鎖刺客已然撬開了鎖具,正伸手抓向箱內那兩塊在應急燈光下熠熠生輝的翡翠!聽到身後惡風襲來,他眼中凶光一閃,竟不回頭,反手就是一蓬黑色的針狀暗器,如同暴雨般向後潑灑!竟是打著即使自己受傷,也要先拿到翡翠的主意!
    “望和小心!” 正與刺客纏鬥的樓和應瞥見這一幕,目眥欲裂!
    樓望和瞳孔驟縮!那蓬牛毛細針覆蓋範圍極廣,幾乎封死了他所有閃避空間!危急關頭,他的“透玉瞳”再次展現出神異,那密集的針雨在他眼中仿佛出現了細微的間隙!他體內靈力瘋狂湧向雙腿,身體以一種超越常理的方式,如同遊魚般在空中做出幾個極小幅度的、違背慣性的扭曲和擺動!
    “嗖嗖嗖嗖!”
    數根黑針擦著他的衣角、臉頰飛過,釘入身後的木箱,發出“咄咄”的聲響,針尖明顯泛著藍光,喂有劇毒!更有幾根射中了他手臂外側,卻被一層突然變得堅韌的、無形的氣勁(初步運用的靈力護體)稍稍阻滯,未能完全穿透,但依舊帶來了刺骨的疼痛和麻痹感!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樓望和已經欺近那名撬鎖刺客身後!那刺客剛抓住那塊玻璃種豔綠,還未來得及拿穩,就感覺後頸一股惡風襲來!
    樓望和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匯聚了全身力氣和那股暖流的一拳,狠狠砸向對方的後心!
    “嘭!”
    一聲沉悶的巨響!那刺客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整個人向前飛撲出去,口中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手中的翡翠也脫手飛出!
    樓望和眼疾手快,腳尖一點地麵,身體前傾,猿臂輕舒,在那塊價值連城的翡翠即將摔落在地的瞬間,險之又險地將其撈回手中!冰潤沁涼的觸感傳來,帶著劫後餘生的悸動。
    與此同時,營地內的護衛們也終於穩住了陣腳,仗著人多勢眾,將剩餘三名刺客分割包圍。這些刺客雖悍勇,但失了先手,又見任務目標(翡翠)已被奪回,為首者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哨,三人頓時不再戀戰,紛紛擲出***。
    “噗——”
    濃密的白色煙霧瞬間彌漫開來,遮蔽了視線。
    “防止他們逃跑!弓箭手!” 護衛頭領大吼。
    煙霧中傳來幾聲短促的兵刃交擊和悶哼聲。待得煙霧被夜風吹散,原地隻留下幾灘血跡和那名被樓望和擊倒、已然氣絕的撬鎖刺客,另外三人竟已借助煙霧和夜色的掩護,如同鬼魅般消失了蹤影。
    營地內一片狼藉,幾名護衛受傷,那名中了飛鏢的暗哨傷勢最重,已被抬下去緊急救治。
    樓和應快步走到樓望和身邊,看著他手臂上被毒針刺破、微微發黑的傷口,臉色煞白:“望和!你的手!”
    樓望和此刻才感覺到手臂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和麻痹感,但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暖流正自發地向傷口處匯聚,抵抗著毒素的蔓延。“爹,我沒事,皮外傷。快看看翡翠!”
    樓和應見他神色尚可,稍鬆一口氣,接過那塊失而複得的玻璃種豔綠,又檢查了一下箱內的金絲種黃翡,完好無損,這才徹底放下心來,但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查!給我查清楚這些人的來曆!” 樓和應對著護衛頭領厲聲道,臉色鐵青。在公盤營地內公然行凶搶劫,這簡直是無法無天!
    護衛頭領臉色難看地檢查著那名死亡刺客的屍體,從他身上搜出了一些零碎的、沒有任何標識的武器和工具,最終搖了搖頭:“家主,是職業殺手,身上很幹淨,查不到來曆。但……這種行事風格,不是一般勢力能培養出來的。”
    樓和應眼神陰沉,與樓望和對視一眼,父子二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答案——黑石盟!或者,至少是萬玉堂雇傭的、與黑石盟有關的殺手!隻有他們,才有這樣的動機和手段!
    經此一夜,樓家營地氣氛更加凝重。樓和應下令,所有人員輪流休息,加強戒備,直至天明。
    樓望和回到帳篷,處理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毒素似乎被他的靈力抑製住了,並未深入。他盤膝坐下,嚐試主動引導體內那股暖流運轉,修複傷勢,平息翻騰的氣血。經過今晚這場生死搏殺,他對“透玉瞳”和這股力量的運用,似乎又有了新的體會。
    “力量……我還需要更強的力量。” 他握緊了拳頭,眼神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僅僅能“看”穿原石還不夠,在這危機四伏的玉石界,沒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再多的財富也隻是鏡花水月。
    第二天,緬北公盤最後一日。
    樓家父子出現在公盤會場時,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昨夜樓家營地遇襲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眾人看向他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好奇,甚至幸災樂禍。
    萬鵬帶著人遠遠走來,臉上帶著虛偽的關切:“樓世伯,望和兄,聽聞昨夜貴處不太平?沒受什麽損失吧?這緬北的治安啊,真是越來越差了。” 他目光掃過樓望和手臂上包紮的傷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樓和應麵無表情,淡淡道:“有勞萬賢侄掛心,不過幾個小賊,已經打發了。我樓家行得正坐得直,不怕這些魑魅魍魎。”
    “那就好,那就好。”萬鵬皮笑肉不笑地應著,眼神深處卻閃過一絲陰霾。他沒想到樓家的護衛如此棘手,更沒想到樓望和這小子似乎還有點身手,連職業殺手都失手了。
    公盤最後一天,主要是對一些流拍或者小標的原石進行再次競標,氣氛相對平淡。樓望和依舊運用“透玉瞳”觀察,但並未再出手購買大價值的原石,隻是象征性地拍了幾塊內部有中低檔翡翠、性價比不錯的料子,以免過於引人注目。
    期間,他再次遇到了沈清鳶。她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樣子,隻是在與樓望和目光交匯時,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她沒有過來交談,但樓望和能感覺到,她似乎也知曉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下午,公盤正式結束。樓家父子不敢耽擱,立刻組織人手,將拍得的原石和那兩塊極品翡翠妥善裝箱,由重金聘請的、信譽良好的專業押運公司車輛裝載,在自家護衛車的護送下,迅速駛離了緬北公盤營地,踏上了返回東南亞的歸途。
    車隊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氣氛肅殺。所有人都知道,歸途,或許比來時更加危險。
    樓望和坐在車內,回頭望向那漸行漸遠的、承載了無數欲望與紛爭的公盤營地。他的手中,輕輕摩挲著沈清鳶給的那張名片。
    緬北之行,讓他一夜成名,也讓他真正踏入了這個波譎雲詭的玉石江湖。前方等待他的,是更加莫測的危機,以及那隱藏在彌勒玉佛秘紋之後的、關乎家族與整個玉石界的巨大秘密。
    他的征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