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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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沈家人略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辭了。
白冰跟著起身,臉上是標準的送客笑容。
“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也好。”
她待客周到,沒有任何挽留的意思。
路淮舟站在身後。
“沈叔叔,蘇阿姨,慢走。”
他看都沒看沈月如一眼。
這清冷疏離的態度,讓沈月如心中一片冰涼。
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沈月如臉上那副強裝的笑臉終於破裂,委屈又難過。
明明剛開始還好好地,事情怎麽會突然發展到這種地步呢?
是了,從提起溫喬開始,局勢就開始急轉而下。
又是溫喬!
怎麽哪裏都有她!
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溫喬搶走了吳清華的角色,她怎麽會淪為背景板?
路勁鬆怎麽會看不到她?
如果不是溫喬的出現,路淮舟遲早會被她打動。
白冰也會一直喜歡她。
都是溫喬。
搶走了屬於她的榮光。
連這個她能唯一攀上的避風港,也要徹底毀掉。
溫喬自己發瘋也就罷了,還要連帶著她一起下地獄。
沈月如死死的咬著牙關,口腔裏彌漫開一股血腥味。
冰冷的恨意,如同帶刺的藤蔓,緊緊地纏繞著她的心髒。
冬夜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卻遠遠不及她心中恨意的萬分之一。
沈月如回家之後,漸漸的鎮定了下來。
她告訴自己,不能這麽輕易放棄,路家是她唯一的退路了。
她本來打算的好好地,讓父母出麵,如果順利的話,兩人應該就能順理成章的定下來的。
白冰既然同意這場相看,也是有這個打算的。
沒想到,路家夫婦的態度轉變的這麽快。
這下,希望怕是渺茫了。
沈月如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氣餒。
既然陽謀行不通,那就隻能用陰謀了。
沈月如瞬間下定了決心。
這都是被路家逼的,不要怪她心狠。
次日清晨,沈月如也沒著急去找路淮舟,反而是找了原主的玩伴。
找她幫忙弄點獸藥。
沈月如騙她說,羊城軍區文工團食堂養的公豬出了點問題,性欲低下,不愛爬跨。
獸醫也來看過,藥也吃了,針也打了,但收效甚微。
她跟炊事班關係不錯,正好她這次回京過年,炊事班的班長就想著,讓她去獸醫站幫著開點藥,拿回去給豬試試。
畢竟是首都嘛,藥品種類應該更為齊全一些。
原主的玩伴絲毫沒懷疑,找了關係,還真給沈月如弄來一小包催情藥。
還特地囑咐她,這藥是烈性的,用量要慎重,而且,也不保證有沒有副作用。
拿到最關鍵的東西,沈月如笑逐顏開。
她特意挑了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打扮的清麗脫俗,去了路家。
開門的是路家的保姆,張秀英。
一聽她是來找路淮舟的,張秀英笑的客客氣氣。
“沈同誌,真不巧,路參謀長不在,他去戰友家了。”
沈月如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下,心中很是失望。
怎麽就這麽不巧。
人居然不在。
她可是專門趁著沈家人都不在家的時候過來的,隻要把路淮舟騙到家裏,喝下那杯她提前泡好的,加了料的茶。
就萬事大吉了。
沈月如很快恢複了神色,臉上重新揚起笑容。
“淮舟哥哥什麽時候回來?”
“不太確定,參謀長走的時候也沒說,估計得挺晚了。”
“沒關係,張阿姨,我等等他。”
沈月如說著話就要進門。
張秀英迅速的擋在門口,半步沒讓。
臉上掛著溫和禮貌的笑容。
“哎喲,這怕是不太方便。”
“要不這樣,沈同誌,你先回去,等參謀長回來的時候,我一定轉告他。”
這麽明顯的拒絕,沈月如當然聽出來了。
見張秀英寸步不讓的態度,沈月如知道,今天,路家這個門,她是進不去了。
她臉上不顯,心中卻把張秀英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個老東西,不就是個看門的。
不僅給她這個未來的女主人臉色看,還敢這麽攔她。
等著,將來她進了路家門,看她怎麽好好地收拾這老貨。
氣死她了。
沈月如麵上依然掛著甜美的微笑,禮貌的告辭。
過了兩天,沈月如帶著精致的點心,心想,這次總不好再把她拒之門外吧。
結果,張秀英依舊是那堵溫和的牆。
“哎喲,沈同誌,你來的不巧,路參謀長今天,剛下部隊調研去了。”
沈月如臉色一僵。
怎麽又不在家啊。
她眸子一轉。
“那...白阿姨在嗎?我給她問個好!”
張秀英笑嗬嗬著道。
“團長她今天在研究曲譜,忙得很,特意交代了不見客。”
“沈同誌,你先回去吧,等參謀長回來了,我會幫你轉告的。”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六次......
次次如此。
張秀英的理由層出不窮,態度永遠是挑不出錯的溫和禮貌,但就是,不讓沈月如踏進路家大門一步。
沈月如連續碰了好幾次釘子,那一包好不容易得來的獸藥,都快見底了。
她心裏的火苗蹭蹭的燃燒,被這些軟釘子,一次次的給砸了下去。
卻又頑強的複燃。
她不相信這些都是巧合。
一定是借口。
肯定是那個張秀英敷衍她。
這個該死的看門狗。
連門都不讓她進。
好話她都說盡了,甚至還給張秀英偷偷塞了紅包。
結果,張秀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一個鄉下來的村婦,裝什麽清高,禮物不要,給錢票也不要。
簡直油鹽不進。
沈月如氣的七竅生煙,一股邪火竄上來。
她就不信了,路淮舟還永遠不回這個家了。
於是,連續好幾個晚上,首都軍區大院陷入沉寂,隻有路燈在寒風中孤零零的亮著。
沈月如就裹著厚厚的軍大衣,偷偷地溜了出來,站在院子角落的陰影裏。
她特地找了個視野好的角落,能清楚的看到路家的大門跟窗戶,又不容易被人發現。
不信堵不到路淮舟。
正月裏的京市,夜裏的北風,嗚嗚作響,刮在臉上像是鋒利的刀子一樣。
偏偏這天晚上還飄起了鵝毛大雪,雪花落在沈月如的棉帽上,大衣領口上,瞬間化成冰水,凍得她牙齒打顫。
腳早就凍得麻木了,像是踩在兩塊冰坨上。
沈月如不停地跺腳,眼睛死死的盯著路家大門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