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舅氏攜證伸援手,宮宴將至謀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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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的寒意漸濃,侯府的庭院裏落滿了枯黃的梧桐葉,青黛正帶著幾個丫鬟清掃落葉,遠遠就看到府門口駛來一輛裝飾考究的馬車,車簾上繡著的 “沈” 字標識格外醒目。
    “是侍郎大人的馬車!” 青黛眼睛一亮,連忙放下掃帚,快步迎了上去。她知道,沈從安大人此次前來,定是為了柳家餘黨或是蘇夫人嫁妝的事情。
    馬車剛停穩,沈從安便身著藏青色官袍,步履沉穩地走下來。他身形清瘦,麵容儒雅,眼神卻透著幾分銳利,剛進府門就問道:“婉兒呢?我有要事找她。”
    “舅舅,我在這裏!” 淩燕的聲音從正廳方向傳來,她早已聽到動靜,快步迎了出來。自柳家伏法後,沈從安便一直幫著追查柳氏餘黨和被轉移的嫁妝,此次親自登門,想必是有了重大進展。
    沈從安看到淩燕,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婉兒,幾日不見,你又清減了些,執掌中饋定是費心了。”
    “勞舅舅掛心,還好有張嬤嬤和青黛幫忙,不算太過吃力。” 淩燕笑著側身引路,“舅舅快進廳裏坐,外麵風大。”
    進入正廳,丫鬟奉上熱茶,沈從安接過茶杯,卻並未喝,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婉兒,這是你要的東西。我派人追查了許久,終於找到了柳氏挪用你母親嫁妝的完整證據,還有部分被她轉移到柳家的財物清單。”
    淩燕心中一喜,連忙打開油紙包,裏麵是一疊厚厚的單據和賬本。最上麵的是一張蘇夫人當年的嫁妝清單,上麵詳細記錄著蘇氏嫁入侯府時的金銀珠寶、田產商鋪,每一項都標注得清清楚楚。而清單旁邊,是柳氏多年來以各種名義挪用嫁妝的記錄:“大靖二十七年,借柳家周轉之名,取赤金手鐲三對、珍珠項鏈兩串”“大靖二十八年,以修繕侯府為由,變賣蘇夫人陪嫁良田百畝”“大靖二十九年,將城南‘錦繡閣’絲綢鋪過戶至柳成名下”……
    每一筆記錄都有柳氏的簽名和經手人的畫押,證據確鑿。淩燕看著這些單據,指尖微微顫抖,眼眶泛紅 —— 母親當年的嫁妝何等豐厚,卻被柳氏如此肆意揮霍、侵占,若不是舅舅費心追查,恐怕這些真相永遠都無法大白。
    “舅舅,多謝您!” 淩燕對著沈從安深深行了一禮,“若不是您,母親的嫁妝恐怕就真的要不回來了。”
    “傻孩子,這是我應該做的。” 沈從安扶起她,歎了口氣,“你母親是我唯一的妹妹,當年她嫁入侯府,我本以為她能幸福安穩,沒想到卻遭此橫禍。如今柳氏伏法,這些嫁妝本該物歸原主,隻是部分財物被柳家變賣,一時難以追回,我已經讓人繼續追查,一旦有消息就告訴你。”
    “舅舅已經做得很好了。” 淩燕擦幹眼角的濕潤,將單據仔細收好,“有了這些證據,就算追不回全部財物,也能讓父親看清柳氏的貪婪,日後侯府的財物管理也能更加嚴謹。”
    沈從安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話鋒一轉:“對了,婉兒,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宮中下月十五將舉辦賞花宴,太後娘娘親自主持,邀請京城三品以上官員的家眷參加,你作為永寧侯府的嫡女,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賞花宴?” 淩燕心中一動 —— 這正是她走出侯府、接觸外部勢力的絕佳機會。之前雖然在國公府的賞花宴上與幾位貴女有過交集,但那終究是私人場合,而宮中的賞花宴,不僅有京城的權貴女眷,更有皇子、後妃到場,是了解朝堂局勢、拓展人脈的重要場合。
    “沒錯。” 沈從安放下茶杯,語氣凝重了些,“此次賞花宴看似是太後為了聯絡宗室感情而辦,實則暗流湧動。如今朝堂上,二皇子蕭景淵背靠貴妃黨,勢力龐大;太子懦弱無能,難以服眾;其他幾位皇子也各有謀劃,此次宮宴,定是各方勢力暗中較量的好時機。你此去,務必多加小心,不可輕易卷入派係之爭。”
    淩燕明白沈從安的擔憂。她一個侯府嫡女,無權無勢,若是在宮宴上站錯了隊,不僅會給侯府帶來禍患,自己也可能萬劫不複。但她也清楚,想要徹底站穩腳跟,為母親討回全部公道,甚至在這個男權至上的時代實現自我價值,絕不能一直困在侯府的方寸之地。
    “舅舅放心,我明白其中的利害。” 淩燕眼神堅定,“此去宮宴,我定會謹言慎行,多看多聽少說話,絕不輕易表態站隊。不過,這也是一個了解各方勢力的好機會,或許能找到與我們誌同道合之人。”
    沈從安讚許地點點頭:“你能明白就好。記住,宮中不比侯府,人心複雜,一言一行都要格外謹慎。若遇到為難之事,可找太後娘娘求助,太後素來不喜貴妃黨,且與你母親有過幾麵之緣,或許會對你多加照拂。”
    “多謝舅舅提醒,我記下了。” 淩燕應道。她知道,沈從安不僅是在提醒她,更是在為她鋪路 —— 太後這層關係,或許能成為她在宮中的一道護身符。
    沈從安又叮囑了幾句,便起身告辭。淩燕送他到府門口,看著馬車遠去,心中已然開始盤算起來。此次宮宴,她不僅要展現侯府嫡女的風采,更要暗中觀察各方勢力的動向,尤其是幾位皇子的品性和實力,為日後的長遠發展謀定先機。
    回到正廳,青黛見淩燕神色凝重,連忙問道:“小姐,侍郎大人此次前來,是不是有什麽重要消息?”
    “嗯。” 淩燕將油紙包好的證據收好,“舅舅帶來了母親嫁妝被挪用的完整證據,還告訴我下月宮中要舉辦賞花宴,我需要準備赴宴。”
    “宮宴?” 青黛既興奮又擔憂,“那可是宮中的宴會,小姐一定要好好準備,不能失了侯府的體麵。隻是宮中人心複雜,小姐一定要多加小心,別被人算計了。”
    “我知道。” 淩燕笑了笑,“所以,我們得好好籌劃一番。首先是衣物和首飾,既要端莊得體,又不能太過張揚,以免引來不必要的嫉妒。其次,我需要了解一下京城各權貴家族的情況,尤其是宮中各位皇子、後妃的背景和派係,做到心中有數。”
    接下來的幾日,淩燕一邊處理侯府的日常事務,一邊著手準備赴宴的事宜。她讓人從庫房裏取出蘇夫人當年的幾件首飾 —— 一支點翠嵌珠鳳凰步搖、一對羊脂玉手鐲、一串東珠項鏈。這些首飾質地精良,樣式典雅,既不失嫡女的身份,又不會太過奢華,正好適合宮宴的場合。
    衣物方麵,淩燕沒有選擇時下流行的豔麗顏色,而是挑了一匹月白色的雲錦,上麵用銀線繡著暗紋梅花,既顯得清雅脫俗,又透著幾分堅韌。她讓人按照自己的身形修改了衣袍的樣式,去掉了繁瑣的裝飾,讓行動更加方便。
    “小姐,這件月白色的雲錦袍真好看,繡上梅花,就像雪中寒梅,既雅致又有風骨。” 青黛看著成衣,忍不住讚歎道。
    淩燕對著銅鏡轉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梅花象征著堅韌不拔,我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侯府嫡女絕非柔弱可欺之輩。對了,青黛,你再去打聽一下,宮中各位皇子的情況,尤其是他們的母妃背景、性格喜好,還有朝堂上的支持者,越詳細越好。”
    “是,奴婢這就去辦!” 青黛應下,轉身去找府裏的老仆人打聽消息。侯府的老仆人在府中多年,對京城的局勢和皇室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尤其是那些曾經在蘇夫人身邊伺候過的老人,更是知無不言。
    經過幾日的打探,青黛終於整理出了一份詳細的資料,送到淩燕麵前:“小姐,這是您要的消息。宮中共有七位皇子,其中最受寵的是二皇子蕭景淵,他的母妃是李貴妃,背後有李家和柳家(柳氏餘黨雖被除,但李家仍有勢力)支持,性格囂張跋扈,野心勃勃;太子蕭景明是嫡長子,母妃是已故的皇後,性格懦弱,缺乏主見,朝堂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