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歸途遇刺顯鋒芒,暗衛護主揭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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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燕回到澄瑞亭時,皇後娘娘與嬪妃們正起身準備回宮,幾位皇子也紛紛上前恭送。她悄悄退回人群末尾,待皇室成員的儀仗走遠後,才帶著青黛快步離開上林苑。此時暮色已至,夕陽將宮牆染成暖金色,禦道旁的垂柳隨風輕擺,卻掩不住空氣中隱隱浮動的緊張氣息。
“小姐,剛才七皇子殿下單獨找您,是不是有什麽要事?” 馬車行駛在京城的石板路上,青黛終於忍不住問道,眼神裏滿是擔憂,“聽說七皇子在宮中處境微妙,咱們與他走得太近,會不會惹上麻煩?”
淩燕指尖摩挲著袖中那枚墨玉棋子,棋子的溫潤觸感讓她心緒稍定。她抬眸看向窗外,街道上行人漸少,商鋪陸續掛起燈籠,暖黃的光透過車窗映在她臉上,神色難辨:“七皇子並非傳聞中那般與世無爭,他主動示好,或許是看中了侯府的勢力,也或許是…… 看中了我能為他所用。不過眼下,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話音剛落,馬車突然劇烈顛簸了一下,緊接著傳來車夫的驚喝聲:“大小姐小心!有刺客!”
淩燕心中一凜,迅速將墨玉棋子藏進衣襟,同時伸手將青黛按在座位下:“別出聲,待在這別動!” 她掀開車簾一角,隻見車外不知何時圍上來十幾個蒙麵人,個個手持長刀,正與侯府的護衛廝殺。護衛們雖拚死抵抗,但刺客武藝高強,且下手狠辣,短短片刻已有兩人倒在血泊中。
“小姐,怎麽辦?這些人來勢洶洶,像是衝著咱們來的!” 青黛躲在座位下,聲音帶著顫抖。
淩燕目光銳利地掃過刺客 —— 他們的招式淩厲卻不似江湖中人,更像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死士,而且目標明確,始終朝著馬車逼近,顯然是早有預謀。她立刻想起瓊林宴上趙婕妤的敵意,心中冷笑:柳氏剛被關押,趙婕妤就迫不及待要斬草除根,看來這對表姐妹,真是一丘之貉。
“青黛,把我放在車座下的軟劍拿來!” 淩燕壓低聲音吩咐。那軟劍是舅舅沈從安送她的防身之物,劍身輕薄,平時卷在錦緞中藏於車座下,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青黛連忙摸索著取出軟劍,遞給淩燕。淩燕握住劍柄,輕輕一振,軟劍瞬間伸直,寒光閃爍。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掀簾迎戰,卻見一道黑影突然從斜刺裏竄出,動作快如鬼魅,手中短刃寒光一閃,便刺穿了離馬車最近的刺客的咽喉。
刺客應聲倒地,其餘人見狀,紛紛轉向黑影。淩燕定睛看去,隻見那人身穿玄色勁裝,麵蒙黑巾,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正是蕭景珩的暗衛!她心中一動 —— 蕭景珩竟早有安排,派人暗中保護她?
暗衛以一敵十,短刃在他手中如同活物,每一次揮砍都精準地避開刺客的攻擊,同時直擊要害。侯府的護衛見狀,也重新振作起來,與暗衛配合著反擊。刺客們漸漸落入下風,為首的蒙麵人見勢不妙,吹響了一聲哨子,剩餘的刺客立刻虛晃一招,轉身朝著巷子裏逃竄。
“追!” 暗衛低喝一聲,正要追上去,卻聽到淩燕的聲音:“不必追了!”
暗衛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淩燕,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淩燕掀開車簾走下車,目光落在地上刺客的屍體上,蹲下身仔細檢查 —— 刺客的腰間係著一塊黑色令牌,上麵刻著一個模糊的 “趙” 字。她心中了然,將令牌收好,對暗衛拱手道:“多謝閣下出手相救,不知閣下是……”
“在下是七皇子殿下的屬下,奉命保護大小姐安全。” 暗衛聲音低沉,語氣恭敬,“殿下料到有人會在歸途對大小姐不利,特意讓屬下在此等候。”
淩燕心中一暖,卻也越發警惕 —— 蕭景珩能精準預判刺殺,要麽是他對趙婕妤的陰謀了如指掌,要麽是他在宮中安插了眼線,無論哪種,都足以證明他的勢力遠比表麵看起來更深厚。她點點頭:“替我多謝七皇子殿下。今日之事,還請閣下保密,尤其是令牌之事,暫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暗衛應下:“大小姐放心,屬下明白。殿下還吩咐,若是大小姐遇到危險,可持墨玉棋子前往城南棋社,自有專人接應。” 說完,他便縱身一躍,消失在暮色中。
淩燕看著暗衛離去的方向,握緊了手中的令牌。趙婕妤竟敢在京城腹地派死士刺殺侯府嫡女,顯然是有恃無恐,背後說不定還有更大的靠山。她必須盡快查明真相,否則下次再遇危險,未必有這麽好的運氣。
“小姐,您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青黛連忙跑過來,上下打量著淩燕,眼眶通紅,“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
“我沒事。” 淩燕拍了拍青黛的肩膀,安撫道,“讓護衛們清理一下現場,把受傷的人送回府裏請大夫,屍體…… 找個隱蔽的地方處理掉,別驚動官府。” 她知道,此事若是鬧到官府,定會牽扯出趙婕妤,而趙婕妤背後是柳家,柳家又與二皇子有所勾結,一旦深究,隻會打草驚蛇。
護衛們連忙照辦。淩燕重新坐上馬車,馬車繼續朝著侯府駛去。車內,青黛還心有餘悸,小聲說:“小姐,您說這些刺客,會不會是趙婕妤派來的?畢竟今天在宴會上,她故意刁難您,還想讓您出醜。”
“十有八九是她。” 淩燕拿出那塊黑色令牌,遞給青黛,“你看這令牌上的‘趙’字,雖然模糊,但也能看出幾分端倪。趙婕妤是柳氏的表姐,柳氏被關押後,她肯定擔心我會進一步追查柳家的罪證,所以才想先下手為強,殺了我以絕後患。”
青黛看著令牌,臉色發白:“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趙婕妤在宮中受寵,我們就算知道是她幹的,也不能把她怎麽樣啊!”
“現在確實不能動她。” 淩燕將令牌收回袖中,眼神堅定,“但我們可以收集證據,等證據確鑿後,再找機會將她和柳家的陰謀一並揭露。對了,你明天去舅舅府裏一趟,把今日遇刺的事情告訴舅舅,讓他幫忙查一下這塊令牌的來曆,還有趙婕妤最近與哪些人有往來。”
青黛點點頭:“奴婢明白,明天一早就去。”
馬車駛入侯府大門時,已是戌時。永寧侯得知淩燕遇刺的消息,急忙趕到前廳,見她平安無事,才鬆了一口氣,臉色卻依舊陰沉:“婉兒,到底是誰這麽大膽,竟敢在京城刺殺侯府嫡女?是不是柳家的餘黨?”
“目前還不能確定,但與趙婕妤脫不了幹係。” 淩燕將遇刺的經過和令牌的事情告訴了永寧侯,“父親,趙婕妤在宮中勢力不小,我們現在不能輕舉妄動,隻能暗中調查,等掌握足夠的證據後,再做打算。”
永寧侯皺緊眉頭,沉思片刻後說:“你說得對。趙婕妤深得聖寵,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貿然指控她,隻會打草驚蛇,甚至可能引火燒身。這樣,我明日去朝堂上試探一下陛下的口風,看看陛下對趙婕妤的態度,你則繼續暗中調查令牌的來曆和柳家的殘餘勢力。”
“好。” 淩燕點頭,“對了父親,今日瓊林宴上,七皇子殿下曾暗中相助,還派暗衛保護我,或許我們可以借助他的勢力,調查趙婕妤的陰謀。”
永寧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七皇子?他向來不問政事,怎麽會突然幫你?”
“女兒也不清楚。” 淩燕避重就輕地說,“或許是七皇子看不慣趙婕妤的所作所為,也或許是…… 他想與侯府結交。不過無論如何,多一個盟友總是好的。”
永寧侯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也罷,如今朝堂局勢複雜,二皇子和五皇子明爭暗鬥,七皇子雖然看似中立,但也不可小覷。你與他結交可以,但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可完全信任。”
“女兒明白。” 淩燕應下。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淩燕讓青黛去準備熱水,自己則坐在桌前,拿出那枚墨玉棋子仔細端詳。棋子上的 “景” 字雕刻得十分精致,邊緣光滑,顯然是經常把玩。她想起蕭景珩在瓊林宴上的眼神,深邃而銳利,不似表麵那般溫潤。他主動示好,究竟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借助侯府的勢力爭奪儲位,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正沉思間,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淩燕立刻握緊軟劍,警惕地看向窗外:“誰?”
“大小姐不必驚慌,是在下。” 窗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蕭景珩的暗衛。
淩燕鬆了口氣,打開窗戶:“閣下深夜前來,莫非有什麽要事?”
暗衛遞進來一張紙條,低聲道:“這是殿下讓屬下交給大小姐的。殿下說,令牌的來曆已經查到一些線索,與趙婕妤的兄長趙虎有關,趙虎最近與二皇子的幕僚來往密切,恐怕此次刺殺,不僅有趙婕妤的參與,還有二皇子在背後支持。”
淩燕接過紙條,上麵的字跡潦草卻有力,寫著 “趙虎、二皇子、城南破廟” 幾個關鍵詞。她心中一凜 —— 二皇子竟然也參與其中!看來柳家、趙婕妤和二皇子早已勾結在一起,他們不僅想除掉她,恐怕還想借此機會打壓侯府,為二皇子爭奪儲位掃清障礙。
“替我多謝七皇子殿下。” 淩燕將紙條收好,對暗衛說,“不知殿下還有什麽吩咐?”
“殿下說,大小姐若是想進一步調查,可以去城南破廟看看,那裏是趙虎與二皇子幕僚秘密會麵的地方。不過大小姐務必小心,二皇子的人戒備森嚴,最好不要親自前往,以免打草驚蛇。” 暗衛說完,便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淩燕關上窗戶,坐在桌前,看著紙條上的字跡,心中思緒萬千。二皇子勢力龐大,又有趙婕妤在宮中相助,若是與他們正麵抗衡,侯府恐怕會陷入危險。但若是就此退縮,不僅母親的冤屈無法徹底昭雪,她和侯府也會成為二皇子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小姐,熱水準備好了。” 青黛端著熱水走進來,見淩燕神色凝重,關切地問,“小姐,您怎麽了?是不是還在擔心白天遇刺的事情?”
“不是。” 淩燕搖搖頭,將紙條遞給青黛,“你看,二皇子也參與了此次刺殺,而且趙婕妤的兄長趙虎與二皇子的幕僚來往密切,他們很可能想借此機會打壓侯府。”
青黛看完紙條,臉色大變:“二皇子怎麽也摻和進來了?他可是皇子,怎麽能做出這種暗殺朝臣子女的事情!”
“為了儲位,他們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淩燕冷笑一聲,“柳家、趙婕妤、二皇子,他們已經連成了一條線,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們勾結的證據,否則侯府遲早會被他們拖入深淵。”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去城南破廟調查嗎?” 青黛問道。
“不能去。” 淩燕搖頭,“二皇子的人戒備森嚴,我們若是貿然前往,不僅查不到證據,還會暴露自己。不如讓舅舅派可靠的人去暗中調查,我們則在府裏靜觀其變,等待合適的時機。”
青黛點點頭:“好,奴婢明天去舅舅府裏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舅舅,讓他派人去調查。”
第二天一早,青黛就動身前往沈從安的府中。淩燕則留在府裏,處理內宅的事務。剛到賬房,張嬤嬤就拿著一本賬本匆匆走來,臉色凝重:“大小姐,不好了!我們查到,柳氏在被關押前,曾偷偷將侯府的一處商鋪轉移到了趙虎的名下,而且這處商鋪最近一直在暗中為二皇子輸送錢財!”
淩燕接過賬本,仔細翻看,隻見上麵清晰地記錄著商鋪的轉讓日期和接收人,正是柳氏被關押前的三天。她心中冷笑 —— 柳氏果然早就與趙家和二皇子勾結在一起,連侯府的財產都成了他們爭奪儲位的籌碼!
“張嬤嬤,你立刻派人去調查這處商鋪的具體位置和經營情況,看看他們到底在為二皇子輸送什麽錢財,還有哪些人與這處商鋪有往來。” 淩燕吩咐道,“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張嬤嬤應下,轉身去安排人手。淩燕看著賬本上的記錄,心中越發堅定 —— 必須盡快找到二皇子、趙家和柳家勾結的證據,否則侯府遲早會被他們拖下水。
中午時分,青黛從沈從安的府中回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小姐,舅舅已經派人去城南破廟調查了,而且舅舅還查到,趙虎最近一直在暗中招募死士,似乎在準備什麽大事,可能與下個月的皇家圍獵有關。”
“皇家圍獵?” 淩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下個月的皇家圍獵,陛下和所有皇子都會參加,二皇子若是想在圍獵中動手腳,恐怕是想借機除掉其他皇子,尤其是七皇子和五皇子!”
“那我們該怎麽辦?要不要提醒七皇子殿下?” 青黛問道。
“當然要提醒。” 淩燕點頭,“七皇子是我們的盟友,若是他在圍獵中出事,對我們也不利。你立刻去城南棋社,持墨玉棋子見七皇子的人,把趙虎招募死士和二皇子可能在圍獵中動手的事情告訴他們,讓七皇子提前做好準備。”
青黛應下,轉身匆匆離去。淩燕坐在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心中暗暗盤算 —— 皇家圍獵將是一個重要的契機,若是能在圍獵中揭露二皇子、趙家和柳家的陰謀,不僅能為母親和侯府掃清障礙,還能為七皇子爭取更多的機會,可謂一舉多得。
傍晚時分,張嬤嬤派人送來消息:柳氏轉移給趙虎的商鋪位於城南的繁華地段,表麵上是經營綢緞,實則在暗中倒賣軍械,這些軍械都被送到了二皇子的私人莊園,很可能是為招募的死士準備的。
淩燕看著送來的消息,心中越發確定 —— 二皇子不僅想在圍獵中除掉其他皇子,還可能想借機發動政變,奪取皇位!她必須盡快將這件事告訴永寧侯和蕭景珩,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剛走出賬房,就看到永寧侯匆匆走來,臉色凝重:“婉兒,不好了!陛下剛才在朝堂上宣布,下個月的皇家圍獵,讓各勳貴世家的子女也一同參加,說是為了增進皇室與朝臣的關係。二皇子剛才還主動提議,讓你也參加圍獵,說是想讓你在圍獵中展示侯府的風采,陛下已經答應了!”
淩燕心中一沉 —— 二皇子這是想把她也卷入圍獵的陰謀中,讓她成為砧板上的魚肉!她深吸一口氣,對永寧侯說:“父親,二皇子這是故意的,他想在圍獵中對我和其他皇子動手。我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不僅要保護好自己,還要找到二皇子勾結趙家和柳家的證據,在圍獵中揭露他的陰謀。”
永寧侯點點頭,眼神堅定:“你說得對。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二皇子的私人莊園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倒賣軍械的證據。你也要多加小心,下個月的圍獵,恐怕會是一場鴻門宴。”
“女兒明白。” 淩燕應下。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淩燕拿出那枚墨玉棋子,輕輕摩挲著。她知道,下個月的皇家圍獵,將是一場生死較量,不僅關係到她和侯府的命運,還關係到大靖王朝的未來。她必須與蕭景珩緊密合作,才能在這場較量中勝出。
夜色漸深,淩燕站在窗前,看著天上的明月,心中暗暗發誓:母親,您放心,女兒一定會在圍獵中揭露二皇子、趙家和柳家的陰謀,為您報仇雪恨,守護好侯府,絕不會讓您白白犧牲!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淩燕警惕地看去,隻見一道黑影閃過,留下了一張紙條。她撿起紙條,上麵是蕭景珩熟悉的字跡:“圍獵之事,已悉。備好後手,圍獵場上見。”
淩燕看著紙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 有蕭景珩這個盟友,她在圍獵中的勝算又多了幾分。她將紙條收好,轉身回到桌前,開始為下個月的皇家圍獵做準備。她知道,這場較量才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