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朝堂對峙定逆案,儲位暗流漸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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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江南返回京城的馬車行駛在官道上,窗外的景致已從江南的煙雨朦朧變成了北方的開闊爽朗。淩燕坐在車廂內,指尖摩挲著袖中那枚刻有 “景” 字的墨玉棋子,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離開蘇州府前蕭景珩的話 ——“回京城後,三皇子定會聯合黨羽反撲,你需謹慎應對,萬事有我”。
青黛端著剛溫好的茶水走進來,見淩燕神色凝重,輕聲道:“小姐,還有半日就能到京城了。您這一路都在擔心朝堂上的事,其實有七皇子殿下在,三皇子就算想反撲,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淩燕接過茶杯,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眼神:“我擔心的不是三皇子的反撲,而是父皇的態度。三皇子畢竟是皇子,父皇若是念及父子之情,從輕發落,不僅會讓三皇子的黨羽心存僥幸,還會讓朝堂上的勢力重新洗牌,到時候侯府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正說著,馬車突然放緩速度,秦風的聲音從車外傳來:“大小姐,前方有京城來的人,說是永寧侯府的管家,有要事稟報。”
淩燕掀開車簾,隻見管家正站在路邊,神色焦急。見到淩燕,管家連忙上前:“大小姐,您可算回來了!侯爺和沈大人在府裏等您很久了,三皇子回到京城後,就聯合了幾位大臣,在朝堂上彈劾您和七皇子殿下,說你們在江南濫用職權,誣陷皇室宗親,陛下已經下令,讓您和七皇子殿下回京城後立刻進宮麵聖。”
淩燕心中一沉 —— 三皇子果然提前布局,想惡人先告狀。她對管家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府稟報父親,說我和七皇子殿下傍晚時分就能到京城,讓他不必擔心。”
馬車繼續前行,淩燕將三皇子彈劾的事情告訴了蕭景珩。蕭景珩坐在對麵,手中拿著一卷書,聞言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三皇子倒是會顛倒黑白。不過他忽略了一點,我們在江南不僅查封了他的軍械和糧草,還帶回了胡三和幾名私鹽販子的供詞,這些都是鐵證,足以證明他的罪行。”
“可三皇子的黨羽在朝堂上勢力不小,若是他們聯合起來狡辯,父皇說不定會被蒙蔽。” 淩燕擔憂地說。
蕭景珩放下書卷,看著淩燕,語氣篤定:“放心吧,我已安排好了。禦史台的幾位禦史已經收到了我們在江南收集的證據,會在朝堂上呈給父皇。而且,蘇州府的王知府也會親自進京,為我們作證。三皇子這次,插翅難飛。”
傍晚時分,馬車終於抵達京城。淩燕剛回到侯府,永寧侯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來,神色焦慮:“婉兒,你可算回來了!三皇子在朝堂上鬧得沸沸揚揚,說你和七皇子在江南私自抓捕官員,濫用私刑,還說胡三的供詞是你們偽造的。幸好沈大人在朝堂上據理力爭,才暫時壓製住了三皇子的氣焰。”
“父親,您別擔心。” 淩燕將江南的事情詳細告知永寧侯,“我們不僅有胡三的供詞,還有三皇子與胡三的通信記錄,以及蘇州府王知府的證詞,這些證據足以證明三皇子的罪行。明日進宮麵聖,我會將這些證據呈給父皇,讓三皇子的陰謀徹底敗露。”
第二日清晨,淩燕和蕭景珩一同進宮。皇宮的朱紅大門緩緩打開,長長的禦道兩旁站著身著甲胄的士兵,氣氛莊嚴肅穆。兩人穿過太和殿,來到禦書房外,太監進去稟報後,傳來皇帝的聲音:“宣淩燕、蕭景珩進殿。”
禦書房內,皇帝坐在龍椅上,神色威嚴,旁邊站著幾名貼身太監。三皇子和幾位大臣已經在殿內等候,見到淩燕和蕭景珩,三皇子眼中滿是怨毒,卻又強裝鎮定。
“兒臣(臣女)參見父皇(陛下),父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淩燕和蕭景珩行禮道。
“免禮。” 皇帝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朕聽說,你們在江南私自抓捕官員,誣陷皇室宗親,可有此事?”
三皇子立刻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父皇,兒臣冤枉啊!淩燕和七弟在江南濫用職權,不僅查封了兒臣的產業,還逼迫商人偽造供詞,誣陷兒臣謀反。兒臣懇請父皇為兒臣做主,懲治淩燕和七弟!”
“三皇子,你休要狡辯!” 蕭景珩上前一步,語氣冰冷,“你在江南與柳家殘餘勢力勾結,販賣私鹽,囤積軍械,意圖謀反,這些都是胡三和幾名私鹽販子親口招供的,還有你與胡三的通信記錄為證,你還想抵賴?”
說著,蕭景珩將供詞和通信記錄呈給皇帝。皇帝接過,仔細翻看,臉色漸漸陰沉。三皇子見狀,連忙說道:“父皇,這些供詞和通信記錄都是偽造的!淩燕和七弟為了誣陷兒臣,故意偽造證據,兒臣懇請父皇明察!”
“是不是偽造的,一問便知。” 淩燕上前一步,對著皇帝行禮道,“陛下,蘇州府的王知府已經進京,他親眼目睹了三皇子在江南的所作所為,還參與了查封軍械和糧草的行動,不如讓王知府上殿作證,是非曲直,自有分曉。”
皇帝點頭,下令傳王知府上殿。王知府很快走進禦書房,跪在地上:“臣蘇州府知府王遠,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遠,你在江南親眼目睹了什麽?淩燕和蕭景珩所說的,是否屬實?” 皇帝問道。
王知府抬頭,語氣恭敬:“回陛下,臣親眼目睹了三皇子在江南的據點棲霞山,那裏藏有大量的軍械和糧草,還有數百名死士。淩大小姐和七皇子殿下在江南清剿逆黨,查封私鹽,都是依法行事,並無濫用職權之舉。三皇子與柳家殘餘勢力勾結,販賣私鹽,意圖謀反,證據確鑿,臣可以作證!”
三皇子聽到王知府的證詞,臉色慘白,身體開始發抖。他知道,王知府的證詞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再狡辯也無濟於事。
皇帝將供詞和通信記錄扔在三皇子麵前,怒喝:“蕭景瑞!你還有什麽話可說?朕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野心勃勃,為了爭奪儲位,不惜勾結逆黨,販賣私鹽,囤積軍械,意圖謀反!你對得起朕的養育之恩嗎?對得起大靖的百姓嗎?”
三皇子趴在地上,渾身顫抖,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鎮定:“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是一時糊塗,被柳家的人蒙蔽了雙眼,才做出這樣的事情。兒臣懇請父皇饒命,兒臣再也不敢了!”
“饒命?” 皇帝冷笑一聲,“你犯下如此重罪,若是饒了你,如何向朝堂上的大臣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來人啊,將三皇子蕭景瑞打入天牢,擇日宣判!”
幾名侍衛走進禦書房,將三皇子架起來,拖了出去。三皇子的哭喊聲響徹禦書房,卻再也無人理會。
處理完三皇子,皇帝的目光落在淩燕和蕭景珩身上,語氣緩和了些:“淩燕,蕭景珩,你們在江南清剿逆黨,有功於社稷。朕決定,賞賜淩燕黃金百兩,綢緞千匹,封你為‘明慧縣主’;賞賜蕭景珩良田千畝,珠寶百箱,加封為‘靖王’。你們還有什麽要求,盡管向朕提。”
淩燕和蕭景珩連忙行禮:“謝父皇(陛下)恩典!兒臣(臣女)隻求父皇(陛下)能嚴懲三皇子的黨羽,還朝堂一個清明,還天下百姓一個安寧。”
皇帝點點頭:“朕會下令,徹查三皇子的黨羽,凡是參與謀反的,一律嚴懲不貸。淩燕,你先退下吧,朕有話要對蕭景珩說。”
淩燕退出禦書房,心中鬆了一口氣。三皇子被打入天牢,他的黨羽也將被清剿,朝堂上的局勢終於暫時穩定下來。可她也明白,儲位之爭並未結束,三皇子倒台後,蕭景珩成為了儲位的熱門人選,接下來,他將麵臨更多的挑戰和算計。
回到侯府後,沈從安早已在府中等候。得知三皇子被打入天牢,沈從安欣慰地說:“婉兒,這次多虧了你和七皇子殿下,才能將三皇子的陰謀徹底揭露。三皇子倒台後,朝堂上的勢力會重新洗牌,侯府也終於可以安穩一段時間了。”
“舅舅,恐怕我們還不能掉以輕心。” 淩燕坐在沈從安對麵,語氣凝重,“三皇子雖然被打入天牢,但他的黨羽在朝堂上還有不少殘餘勢力,而且其他皇子也不會甘心看著蕭景珩崛起,定會暗中使絆子。我們必須繼續保持警惕,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沈從安點點頭:“你說得對。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被封為‘明慧縣主’,身份地位都得到了提升,以後在朝堂上也更有話語權。而且七皇子殿下被封為‘靖王’,勢力也進一步擴大,有他在,侯府的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
接下來的幾日,朝堂上掀起了一場清剿三皇子黨羽的風暴。皇帝下令,凡是與三皇子有勾結的大臣,一律革職查辦,情節嚴重的,甚至被打入天牢。一時間,朝堂上人心惶惶,不少大臣都選擇了明哲保身,不再輕易站隊。
淩燕也沒閑著,她利用自己 “明慧縣主” 的身份,在京城的貴女圈中周旋,收集著各種情報。她發現,三皇子倒台後,五皇子雖然表麵上沒有動作,卻在暗中拉攏三皇子的殘餘勢力,試圖壯大自己的力量。而其他幾位皇子,也各有各的打算,都在為爭奪儲位做準備。
這日,淩燕受邀參加國公府舉辦的賞花宴。宴會上,貴女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論著朝堂上的事情。淩燕剛走到花園,就看到五皇子的妹妹 —— 安寧公主正站在牡丹花叢旁,與幾位貴女談笑風生。見到淩燕,安寧公主眼中閃過一絲敵意,卻還是走上前,假惺惺地說:“淩縣主,好久不見,聽說你在江南立了大功,被陛下封為縣主,真是可喜可賀。”
淩燕淡淡頷首:“多謝公主誇獎。公主今日打扮得如此明豔,想必是有什麽喜事吧?”
安寧公主臉上一紅,隨即又恢複了高傲的神色:“本公主的事情,就不勞淩縣主費心了。倒是淩縣主,與靖王殿下在江南形影不離,想必關係不一般吧?隻是淩縣主不要忘了,靖王殿下是皇子,你與他走得太近,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淩燕心中冷笑 —— 安寧公主這是在警告她,不要與蕭景珩走得太近。她語氣平靜地說:“公主多慮了,我與靖王殿下隻是盟友,在江南共同清剿逆黨,並無其他關係。倒是公主,近日與兵部尚書家的公子走得很近,想必是有什麽好事將近吧?”
安寧公主臉色一變,沒想到淩燕會知道她的事情。她惱羞成怒地說:“淩縣主,你竟敢調查本公主的私事!你不要以為自己被封為縣主,就可以目中無人!”
“公主誤會了,我隻是偶然聽說罷了。” 淩燕微微一笑,“若是公主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失陪了。”
說完,淩燕轉身離開,留下安寧公主站在原地,臉色鐵青。青黛跟在淩燕身後,小聲說:“小姐,安寧公主肯定是受了五皇子的指使,故意來找您麻煩的。五皇子現在暗中拉攏三皇子的殘餘勢力,肯定不希望您和靖王殿下聯手,所以才讓安寧公主來警告您。”
“我知道。” 淩燕點頭,“五皇子的野心不小,三皇子倒台後,他就把蕭景珩當成了最大的競爭對手。我們以後與蕭景珩合作,要更加謹慎,不能讓五皇子抓住把柄。”
正說著,蕭景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淩縣主,好久不見。”
淩燕轉過身,看到蕭景珩身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站在不遠處的柳樹下,身邊跟著秦風。夕陽的餘暉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顯得格外溫潤如玉。
“靖王殿下。” 淩燕屈膝行禮。
蕭景珩走上前,笑著說:“不必多禮。剛才看到你和安寧公主說話,她是不是為難你了?”
“殿下多慮了,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罷了。” 淩燕搖搖頭。
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安寧公主向來受五皇子的指使,她來找你,肯定是五皇子的意思。你以後離她們遠一些,免得被她們算計。”
“多謝殿下提醒,我會注意的。” 淩燕點頭。
兩人並肩走在花園的小徑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蕭景珩看著淩燕,語氣溫和:“父皇近日在朝堂上多次提及儲位之事,還詢問了大臣們的意見,不少大臣都推薦我為太子候選人。隻是五皇子也拉攏了不少大臣,父皇現在還在猶豫。”
淩燕心中一動:“殿下是想讓我幫忙拉攏大臣?”
“不是。” 蕭景珩搖頭,“我知道你不喜歡朝堂上的爾虞我詐,我不想讓你卷入其中。我隻是想告訴你,無論未來發生什麽,我都會保護好你和侯府,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
淩燕的心中泛起一絲暖意,抬頭看向蕭景珩,正好對上他溫柔的目光。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臉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一切都顯得格外美好。
就在這時,秦風匆匆走來,低聲對蕭景珩說:“殿下,宮裏傳來消息,陛下讓您立刻進宮麵聖,說是有要事商議。”
蕭景珩臉色微變,對淩燕說:“我先入宮,有什麽事情,我會讓人通知你。”
淩燕點頭:“殿下路上小心。”
看著蕭景珩離去的背影,淩燕心中隱隱有種預感 —— 皇帝突然召見蕭景珩,肯定與儲位之事有關。而這,或許意味著朝堂上的局勢,將迎來新的轉折。
回到侯府後,淩燕一直心神不寧。直到深夜,蕭景珩的暗衛才送來消息 —— 皇帝召見蕭景珩,是為了商議立太子之事。皇帝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也沒有反對大臣們推薦蕭景珩為太子候選人,隻是讓他繼續積累功績,穩固朝堂上的勢力。
淩燕鬆了一口氣,卻也明白,這隻是儲位之爭的開始。五皇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他定會聯合更多的勢力,與蕭景珩展開更激烈的爭奪。而她和侯府,也將再次被卷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之中。
夜深了,淩燕站在窗前,看著天上的明月,心中暗暗發誓:無論未來遇到多少困難,她都會與蕭景珩並肩作戰,守護好侯府,守護好自己在意的人。她相信,隻要他們同心協力,就一定能度過所有的難關,迎來屬於他們的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