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毒計暗設陷靖王,智破陰謀護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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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侯府書房的宣紙上。淩燕手持狼毫,正臨摹母親蘇夫人留下的字帖,筆尖在紙上落下工整的小楷,心思卻不由自主飄向昨夜暗衛送來的消息 —— 蕭景珩雖獲皇帝默許參與儲位競爭,但五皇子已暗中聯合三位尚書,打算在即將到來的 “秋獮議事” 上發難,借 “邊境軍備” 之事打壓蕭景珩。
“小姐,沈大人派人來了,說有要事找您。” 青黛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封密封的信函,神色帶著幾分凝重,“來人說,此事與靖王殿下有關,需您親自過目。”
淩燕放下毛筆,接過信函拆開。信紙泛黃,字跡潦草卻透著急切,是沈從安的親筆 —— 五皇子近日頻繁接觸掌管軍械庫的李尚書,且軍械庫近日常有不明車輛出入,似在轉移軍備,恐是要栽贓蕭景珩 “私挪軍械、意圖不軌”。
“舅舅怎麽會知道這些?” 淩燕眉頭緊鎖,指尖捏緊信紙。沈從安雖在朝堂根基深厚,但軍械庫屬兵部管轄,向來由五皇子一派掌控,沈從安能查到這些,定是動用了隱秘力量。
“來人說,是沈大人安插在兵部的眼線傳來的消息。” 青黛低聲道,“還說沈大人擔心五皇子會提前動手,讓您務必提醒靖王殿下多加防範,最好能盡快找到證據,先發製人。”
淩燕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庭院中隨風搖曳的海棠樹,心中思緒翻湧。五皇子選擇 “軍械” 作為突破口,可謂精準狠辣 —— 蕭景珩剛因江南清剿之功封王,若此時被扣上 “私挪軍械” 的罪名,不僅會失去皇帝信任,甚至可能被定謀反罪,徹底退出儲位之爭。
“青黛,備車,去靖王府。” 淩燕當機立斷,“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當麵與蕭景珩商議,晚一步恐生變數。”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靖王府側門。秦風早已等候在那裏,見到淩燕,立刻引著她穿過抄手遊廊,前往書房。靖王府雖不及皇宮奢華,卻處處透著雅致,廊下懸掛的宮燈繪著水墨山水,庭院中種滿了梅樹,雖未到花期,枝幹卻透著蒼勁。
“淩縣主來得正好,殿下正與屬下商議軍械庫的事。” 秦風推開書房門,聲音壓得極低。
淩燕走進書房,隻見蕭景珩正站在輿圖前,手中握著一根銀杆,輿圖上標注著邊境各州的軍備分布,紅色圓點密集處正是軍械庫所在地。聽到動靜,蕭景珩轉過身,眼中帶著幾分疲憊,卻依舊銳利:“你來得正好,我剛收到消息,五皇子已讓人在軍械庫的賬冊上動手腳,將三批本該運往邊境的弓箭,記在了我的名下,說是我以‘訓練暗衛’為由借走,至今未還。”
“果然如此。” 淩燕將沈從安的信函遞過去,“舅舅查到,五皇子近日頻繁接觸李尚書,還轉移了部分軍械,恐怕是想製造‘你私藏軍械’的假象,等秋獮議事時,讓李尚書當眾揭發,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蕭景珩接過信函,快速瀏覽一遍,眉頭擰得更緊:“秋獮議事還有五日,五皇子動作如此之快,顯然是早有預謀。賬冊已被動過手腳,軍械又被轉移,我們若是找不到證據反駁,恐難脫幹係。”
“殿下可有查到,被轉移的軍械藏在何處?” 淩燕問道,目光落在輿圖上,“軍械體積龐大,不易搬運,五皇子若想隱藏,定會選擇偏僻且不易被察覺的地方,比如城外的廢棄莊園或寺廟。”
蕭景珩點頭:“我已派秦風帶人追查,目前查到,三日前有一批馬車從軍械庫出發,駛向城西的玉泉寺。隻是玉泉寺是皇家寺廟,由太後派人看管,五皇子若將軍械藏在那裏,未免太過大膽。”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容易被忽略。” 淩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五皇子正是利用‘皇家寺廟’這層身份做掩護,才敢將軍械藏在玉泉寺。我們若想找到證據,必須盡快派人潛入玉泉寺,查清軍械的具體藏匿地點,最好能拿到五皇子與李尚書勾結的憑證。”
蕭景珩沉吟片刻,對秦風吩咐:“你立刻挑選十名身手最好的暗衛,喬裝成香客,潛入玉泉寺探查。記住,務必小心,若是被發現,立刻撤退,不可打草驚蛇。”
秦風領命離去,書房內隻剩下淩燕和蕭景珩。陽光透過窗紗,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氣氛卻帶著幾分凝重。
“此次五皇子設下此計,不僅是為了打壓我,恐怕還想牽連侯府。” 蕭景珩看著淩燕,語氣帶著幾分擔憂,“你與我走得過近,若是我被定罪,侯府也會受到波及。”
“殿下不必擔心。” 淩燕搖頭,眼神堅定,“我與殿下是同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更何況,五皇子的目標是儲位,即便沒有我,他也不會放過殿下。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找到證據,化解危機,而不是考慮退路。”
蕭景珩心中一暖,看著淩燕的目光多了幾分柔和:“有你在,我安心許多。隻是玉泉寺守衛森嚴,且有太後的人看管,秦風等人潛入難度極大,我們或許需要另尋他法,分散五皇子的注意力。”
“我有一計。” 淩燕走到輿圖前,指尖點在玉泉寺附近的 “望春樓”,“望春樓是京城有名的酒樓,近日正好舉辦‘詩會’,吸引了不少貴公子和大臣子弟。我們可以派人在詩會上散布‘軍械庫賬目混亂’的消息,讓五皇子以為我們已將注意力放在賬冊上,放鬆對玉泉寺的警惕,屆時秦風等人便可趁機探查。”
蕭景珩眼前一亮:“此計甚妙。五皇子生性多疑,若是得知我們關注賬冊,定會派人盯著賬房,反而會忽略玉泉寺的守衛。我們再暗中安排人手,假意追查賬冊,實則掩護秦風等人的行動,雙管齊下,定能找到證據。”
商議妥當後,淩燕起身告辭。離開靖王府時,已是午後,街道上行人熙攘,叫賣聲不絕於耳。淩燕坐在馬車內,看著窗外的景象,心中卻不敢放鬆 —— 五皇子心思縝密,此次陰謀定不會如此簡單,或許還隱藏著其他後手,必須多加防範。
回到侯府後,淩燕立刻召集護衛隊長,安排人手前往望春樓散布消息,同時讓張嬤嬤整理侯府的賬目,做好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青黛看著忙碌的淩燕,擔憂地說:“小姐,您近日一直為朝堂上的事奔波,都沒好好休息過。若是累壞了身子,可怎麽好?”
“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淩燕揉了揉眉心,語氣帶著幾分疲憊,卻依舊堅定,“五皇子步步緊逼,若是我們稍有鬆懈,不僅蕭景珩會陷入危機,侯府也會萬劫不複。隻有盡快化解此次危機,我們才能真正安心。”
接下來的兩日,京城內果然流傳起 “軍械庫賬目混亂” 的消息,不少大臣私下議論,猜測是有人私挪軍械,甚至有人直接將矛頭指向五皇子,說他掌管兵部期間管理不善。五皇子得知消息後,果然如淩燕所料,派人加強了對軍械庫賬房的看管,還親自前往賬房核對賬目,暫時放鬆了對玉泉寺的警惕。
第三日深夜,秦風終於傳回消息 —— 暗衛已潛入玉泉寺,在寺廟後山的廢棄佛堂內發現了被轉移的軍械,且找到了五皇子與李尚書的密信,信中明確寫著 “借軍械栽贓靖王” 的計劃。
“太好了!” 淩燕接到消息時,正在書房整理證據,聽到這個消息,終於鬆了一口氣,“秦風有沒有說,密信是否拿到?軍械是否有標記?”
“秦風說,密信已拿到,軍械上還刻著兵部的編號,與賬冊上記錄的‘被靖王借走’的軍械編號一致。” 青黛興奮地說,“有了這些證據,五皇子就算想狡辯,也無濟於事!”
淩燕點點頭,立刻讓人備好馬車,前往靖王府。此時已是深夜,街道上行人稀少,隻有巡夜的士兵提著燈籠走過。馬車行駛得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抵達靖王府。
蕭景珩早已在書房等候,見到淩燕,立刻迎上來:“秦風已將密信和軍械編號送來,你看。” 他將密信和一張寫滿編號的紙遞過去。
淩燕接過,仔細查看。密信上的字跡是五皇子的親筆,清晰地寫著 “待秋獮議事時,讓李尚書呈上證物,定能將蕭景珩定罪”,落款日期正是三日前。軍械編號與賬冊上的記錄完全一致,足以證明五皇子是故意栽贓。
“有了這些證據,秋獮議事時,我們定能讓五皇子自食惡果。” 淩燕將密信和編號紙收好,語氣帶著幾分輕鬆,“隻是五皇子不會輕易認輸,或許還會在秋獮議事上耍其他手段,我們需提前做好準備。”
蕭景珩點頭:“我已安排禦史台的幾位禦史,在秋獮議事時配合我們,一旦五皇子讓李尚書揭發,我們就立刻呈上證據,同時讓禦史彈劾五皇子‘栽贓陷害、濫用職權’。另外,我還讓人將密信的內容抄錄了幾份,若是五皇子抵賴,便將抄錄的密信呈給父皇,讓他親眼看看五皇子的野心。”
淩燕心中安定,看著蕭景珩,眼中帶著幾分讚賞:“殿下考慮周全,此次危機定能化解。隻是經曆此事後,五皇子定會更加警惕,日後我們與他周旋,需更加謹慎。”
“嗯。” 蕭景珩應著,目光落在淩燕身上,語氣帶著幾分溫柔,“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及時察覺陰謀,還想出應對之策,我恐怕早已陷入五皇子的陷阱。”
“殿下客氣了。” 淩燕臉頰微微發燙,連忙轉移話題,“明日便是秋獮議事,我們需養精蓄銳,以最好的狀態應對。我先回府,明日一早,我們一同進宮。”
回到侯府時,已是淩晨。淩燕洗漱完畢後,卻毫無睡意,腦海中不斷回想秋獮議事可能出現的情況。她知道,此次議事不僅是化解危機的關鍵,更是蕭景珩在皇帝麵前鞏固地位的機會,容不得半點差錯。
第二日清晨,淩燕與蕭景珩一同進宮。秋獮議事在太和殿舉行,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在殿內,皇帝坐在龍椅上,神色威嚴,皇後和幾位嬪妃坐在一側的偏殿內,靜靜聆聽。
議事開始後,大臣們依次上奏,匯報邊境軍備、地方災情等事務。輪到五皇子上奏時,他走上前,對著皇帝行禮道:“父皇,兒臣近日核查軍械庫賬目時,發現有三批弓箭去向不明,經調查,竟是靖王弟以‘訓練暗衛’為由借走,至今未還。兒臣已讓李尚書將賬冊帶來,懇請父皇查看。”
李尚書立刻上前,將賬冊呈給皇帝,語氣恭敬:“陛下,賬冊上明確記錄著,靖王殿下於上月初五借走弓箭三千副,至今未歸還,且未說明用途。臣以為,靖王殿下此舉不妥,軍械乃國家重器,豈能私用?”
大臣們聞言,紛紛議論起來,目光落在蕭景珩身上,帶著幾分探究和懷疑。皇帝看著賬冊,臉色漸漸陰沉,看向蕭景珩:“景珩,此事是否屬實?你為何借走弓箭不還?又為何不向朕稟報?”
蕭景珩上前一步,神色平靜:“父皇,兒臣並未借走弓箭,此事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李尚書呈上的賬冊,恐怕是被動過手腳的假賬!”
“靖王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五皇子立刻反駁,語氣帶著幾分憤怒,“賬冊上有你的簽名和兵部的印章,豈能有假?你若是沒有借走弓箭,為何不敢承認?莫非是想私藏軍械,圖謀不軌?”
“五皇子殿下,說話需講證據。” 淩燕突然上前一步,對著皇帝行禮道,“陛下,臣女有證據證明,靖王殿下並未借走弓箭,而是五皇子殿下與李尚書勾結,私挪軍械,栽贓陷害靖王殿下!”
大臣們聞言,頓時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淩燕身上。五皇子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淩燕!你一個女子,竟敢在朝堂上胡言亂語!你有什麽證據?若是拿不出證據,便是欺君之罪!”
“臣女自然有證據。” 淩燕從袖中取出密信和軍械編號紙,遞給皇帝,“陛下,這是五皇子殿下與李尚書的密信,信中明確寫著‘借軍械栽贓靖王’的計劃,還有被轉移軍械的編號,這些編號與賬冊上記錄的‘被靖王借走’的軍械編號一致。另外,臣女還派人在玉泉寺後山的廢棄佛堂內找到了被轉移的軍械,陛下可派人去查驗。”
皇帝接過密信和編號紙,仔細查看,臉色越來越難看。密信上的字跡確實是五皇子的親筆,軍械編號也與賬冊上的記錄完全一致。他抬頭看向五皇子,語氣冰冷:“景淵,這是怎麽回事?你竟敢勾結大臣,私挪軍械,栽贓陷害你的弟弟!你眼裏還有朕,還有大靖的律法嗎?”
五皇子臉色慘白,“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父皇,兒臣冤枉!這密信是偽造的,是淩燕和靖王弟聯手陷害兒臣!兒臣從未與李尚書勾結,更沒有私挪軍械!”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皇帝將密信扔在五皇子麵前,怒喝,“朕現在就派人去玉泉寺查驗,若是真有軍械,朕定饒不了你!李尚書,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李尚書早已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陛下,臣有罪!臣是被五皇子逼迫的,他讓臣修改賬冊,轉移軍械,還讓臣在議事上誣陷靖王殿下!臣一時糊塗,才犯下如此大錯,懇請陛下饒命!”
五皇子聽到李尚書的招供,徹底絕望,癱倒在地上,再也說不出話來。大臣們見狀,紛紛議論,指責五皇子野心勃勃,不擇手段。
皇帝看著癱倒在地的五皇子,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來人啊,將五皇子蕭景淵打入天牢,徹查他的黨羽!李尚書濫用職權,勾結皇子,革去官職,流放三千裏!”
侍衛們上前,將五皇子和李尚書拖了出去。五皇子的哭喊聲響徹太和殿,卻再也無人理會。
處理完五皇子,皇帝的目光落在淩燕和蕭景珩身上,語氣緩和了些:“淩燕,你機智果敢,識破陰謀,為朝廷鏟除奸佞,有功於社稷。朕決定,賞賜你黃金五百兩,綢緞五千匹,晉封為‘明慧郡主’。景珩,你受委屈了,朕知道你無心爭儲,卻屢次遭人陷害。日後,你需更加謹慎,輔佐朕治理朝政,莫要辜負朕的期望。”
淩燕和蕭景珩連忙行禮:“謝父皇(陛下)恩典!”
秋獮議事結束後,大臣們紛紛向淩燕和蕭景珩道賀,不少之前中立的大臣,也開始主動向蕭景珩示好。淩燕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 —— 五皇子倒台後,儲位之爭看似隻剩下蕭景珩一人,實則暗流依舊湧動,其他皇子雖暫時沒有動作,卻未必沒有野心,日後的朝堂,恐怕會更加複雜。
離開皇宮時,已是午後。蕭景珩騎著馬,與淩燕的馬車並行。他看著馬車窗口的淩燕,語氣帶著幾分感激:“此次若非有你,我恐怕已身陷囹圄。你想要什麽賞賜,盡管跟我說,隻要我能做到,定不會推辭。”
淩燕掀開車簾,看著蕭景珩,微微一笑:“殿下不必如此。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能化解此次危機,保護侯府和殿下,便是最好的賞賜。”
蕭景珩看著淩燕的笑容,心中一動,輕聲道:“無論如何,這份恩情,我記下了。日後,無論你遇到什麽困難,隻要一句話,我定全力以赴。”
淩燕點點頭,沒有再多說。馬車繼續前行,陽光灑在身上,溫暖而柔和。她知道,此次危機雖已化解,但儲位之爭並未結束,未來的路,依舊充滿挑戰。但隻要她與蕭景珩繼續攜手,同心協力,定能應對一切困難,守護好自己在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