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毒婦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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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龍庭怒
    大燕國都龍城,這裏的風,帶著塞外特有的凜冽與粗糲,卷起王宮廣場上的塵土。
    吹動著那些,雕刻著狼鹿圖案的巨大石柱下,懸掛的牛尾旌旗。
    發出嗚嗚的聲響,如同無數冤魂在哭嚎。
    與建康的潮濕陰柔、長安的瘋狂壓抑不同。
    龍城彌漫的是一種原始的、剽悍的、帶著血腥味的征服氣息。
    宮殿雖也仿照漢製,飛簷鬥拱,但規模更為宏大。
    用料更加粗獷,裝飾也多以狼、鷹、熊等猛獸為主題。
    彰顯著慕容鮮卑,這個崛起於白山黑水之間的,民族野性與力量。
    然而,今日的燕王宮正殿“承光殿”內,氣氛卻比殿外的寒風,更加冰冷肅殺。
    大燕皇帝慕容俊,並未端坐於龍椅之上。
    而是如同一頭焦躁的困獸,在鋪著完整熊皮的王座前,來回踱步。
    他身材高大,披著玄色貂裘,麵容因憤怒而扭曲。
    那道少年時,獵虎留下的爪痕,愈發顯得猙獰可怖。
    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卷,來自鄴城前線的軍報,骨節因用力而發白。
    殿下,文武百官,垂首屏息,噤若寒蟬。
    唯有國師,盲眼薩滿宇文逸豆歸,如同一尊枯木雕像。
    他靜靜立在陰影角落裏,仿佛與殿中的緊張氣氛,完全隔絕。
    “一個月了!”慕容俊猛地停下腳步,咆哮聲震得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十幾萬大軍,囤於鄴城之下!糧秣消耗如山如海!
    “卻至今未能踏破,那殘破城池!慕容恪是幹什麽吃的?!”
    “難道我大燕的兒郎,都在那裏陪著,冉閔那漢狗玩泥巴嗎?!”
    他猛地將手中的軍報,擲於地上,絹帛散開。
    上麵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都成了嘲諷他的符號。
    “陛下息怒。”老臣封弈,硬著頭皮出列。
    “慕容恪用兵向來穩健,鄴城乃冉魏偽都,城高池深。”
    “冉閔又做困獸之鬥,急切間難以攻克,亦是常情。”
    “慕容恪信中亦言,正在穩步推進,掘地道、築土山、絕糧道,必能…”
    “必能必能!等到何時?!”慕容俊粗暴地打斷他,猩紅的眼睛掃過群臣。
    “等到晉人,緩過氣來,北上摘桃子?”
    “等到苻生那瘋子突然死了,關中亂起,讓我大燕錯失良機?”
    “還是等到塞外的風雪來了,讓我數十萬將士,凍餓死於堅城之下?!”
    他的擔憂,並非全無道理,慕容燕國崛起太快,根基並非完全穩固。
    十幾萬大軍長期在外,對國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而且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宇文、段部等殘餘勢力,仍在暗中窺伺。
    慕容俊渴望盡快拿下鄴城,徹底吞並河北,完成他君臨中原的夢想。
    更希望借此大勝,進一步鞏固,自己的權威,壓服國內所有的雜音。
    “慕容恪!朕的好皇弟!”他冷笑著,語氣充滿譏諷。
    “人人都道他是戰神,用兵如神。朕看他是年紀大了,膽子小了!”
    “被冉閔嚇破了膽!是不是還念著那點可笑的…漢人血脈的舊情?!”
    他這話極其惡毒,直接攻擊慕容恪,最敏感的身世痛點。
    殿內無人敢接話,誰都知道,慕容恪的母親是漢人。
    這是他一生,無法擺脫的“汙點”,也是慕容俊用來敲打他,最有效的武器。
    “傳朕旨意!”慕容俊猛地轉身,對著殿外厲聲喝道。
    一名身著精悍皮甲、背負金狼頭旗標的“金狼斥候”應聲而入,跪地聽令。
    這些金狼斥候直屬皇帝,是傳達最緊急、最重要軍令的信使,擁有極高的權限。
    “即刻飛馬,趕往鄴城大營!告訴慕容恪!”
    慕容俊的聲音如同冰碴,一字一句,砸在冰冷的地麵上。
    “朕,和滿朝文武,在龍城等他克敵製勝的捷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朕再給他最後一個月!一個月內,若還不能攻下鄴城,提冉閔的人頭來見…”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極度冷酷的光芒。
    “…那就讓他自己把‘鮮卑’這個姓氏,還給慕容家的列祖列宗!”
    “朕的麾下,不養無能之輩,更不容…心懷二誌之人!”
    這道旨意,已不僅僅是催促,而是赤裸裸的威脅和羞辱!
    剝奪姓氏,對鮮卑人而言,是比死亡更嚴重的懲罰。
    “再把這道旨意,抄送一份給太原王慕容泓看看!”
    慕容俊補充道,其挑撥離間、互相製衡之意,昭然若揭。
    “遵旨!”金狼斥候重重叩首,起身,如一陣風般衝出大殿。
    馬蹄聲迅速遠去,帶著龍庭的滔天怒意,直撲遙遠的鄴城前線。
    承光殿內,再次陷入死寂,隻有慕容俊粗重的喘息聲。
    還有宇文逸豆歸手中骨杖,極輕微摩擦地麵的聲音。
    封弈等漢臣麵露憂色,深知如此逼迫,恐生不測。
    而一些鮮卑勳貴,則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或複雜難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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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俊發泄完畢,似乎舒暢了一些,但眼底深處,那抹焦躁與猜疑,卻愈發濃重。
    他轉身走向後殿,扔下一句,冰冷的話。
    “告訴可足渾皇後,朕今晚去她那裏用膳。讓她…好好準備。”
    第二幕:椒房計
    後宮皇後的“椒房殿”,與外朝承光殿的肅殺不同,這裏溫暖如春。
    彌漫著一種甜膩的、混合著名貴香料,和淡淡藥草味的奇異香氣。
    裝飾極盡華麗,卻總在不經意間,透出一絲詭異。
    比如懸掛的並非書畫,而是某些經過處理的、色彩斑斕的猛禽羽毛或獸骨雕刻。
    燕皇後可足渾氏,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絕色美人。
    但眉宇間卻有一股,淩厲的英氣和深藏的野心。
    她出身鮮卑貴族,母族勢力強大,為人果決狠辣,權力欲極強。
    此刻她正對著一麵銅鏡,由心腹侍女小心翼翼地,為她簪上一支造型奇特的鳳釵。
    那鳳釵並非金玉所製,而是用一種幽黑的金屬打造,鳳喙尖銳,隱隱泛著藍光。
    “陛下今晚要來?”可足渾氏對著鏡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前線的不順,讓我們的皇帝陛下,很是心煩意亂啊。”
    一名低眉順眼的老宦官,跪在一旁,低聲將承光殿發生的事,詳細稟報了一遍。
    包括慕容俊對慕容恪的,斥責和威脅。
    “哦?讓他歸還姓氏?”可足渾氏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和嘲弄。
    “陛下這話,倒是說得狠絕。隻是,逼得太急,就不怕把那頭老虎,逼反了嗎?”
    “慕容恪…可不是什麽,溫順的綿羊。”
    她輕輕撫摸著,鳳釵冰冷的翅膀:“不過,陛下既然開了口…”
    “本宮這個做皇後的,自然要替陛下分憂,再加一把火才是。”
    她揮退侍女,隻留下那老宦官。
    “你說,慕容恪在鄴城,最擔心什麽?”她像是在問宦官,又像是在自問。
    “自然是…城池堅固,冉閔悍勇,久攻不下。”宦官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是明麵上的。”可足渾氏冷笑,“他最擔心的,是後院起火。”
    “是龍城裏有人…拖他的後腿,或者,在他背後捅刀子。”
    她站起身,走到一個鎏金獸首香爐前,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盒。
    打開後,裏麵是少許暗紅色的粉末,她將其輕輕彈入香爐中。
    爐內的香氣,頓時變得更加濃鬱,也更加…令人心神不寧。
    “聽說,慕容恪麾下,有幾員漢人出身的將領,作戰頗為勇猛?”
    “還聽說,慕容恪對他們…頗為倚重?”
    她慢條斯理地說著,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
    “這要是傳出去,說慕容恪重用漢人,輕慢鮮卑子弟…”
    “甚至…有心以漢製胡,這軍心,還會那麽穩嗎?”
    老宦官的頭,垂得更低,不敢接話。
    “再去散些流言。”可足渾氏的聲音,變得冰冷。
    “就說陛下之所以嚴旨催戰,是因為收到密報,有人暗中與鄴城內的冉閔聯絡。”
    “欲養寇自重…至於這人是誰,讓他們猜去。”
    她這招極其惡毒,不僅要離間,慕容恪和軍中鮮卑將領的關係。
    還要直接汙蔑其忠誠,在慕容俊本就深重的猜忌心上,再狠狠澆上一勺熱油。
    “還有,”她轉身,從妝奩深處,取出一個更小的、密封的瓷瓶。
    “想辦法,把這東西,混入下次送往鄴城大營的,‘禦賜’酒漿之中。”
    “不必多,隻需…足夠讓某些人,纏綿病榻一段時間即可。”
    “記住,要挑那些…最可能被流言影響,又脾氣暴躁的鮮卑將領。”
    瓷瓶裏裝的,自然是某種,難以察覺的慢性毒藥。
    她要的不是,立刻毒死誰,而是要製造混亂。
    削弱慕容恪,對軍隊的絕對控製,讓他內外交困。
    老宦官顫抖著接過瓷瓶,如同接過一塊,燒紅的烙鐵。
    “放心,做幹淨點。”可足渾氏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溫柔,眼神卻冰冷刺骨。
    “做好了,你就是龍城的大功臣。做不好…你知道下場。”
    老宦官,連滾帶爬地退下。
    可足渾氏再次看向,鏡中的自己,撫摸著那支淬毒的鳳釵,喃喃自語。
    “慕容恪…你可別怪本宮心狠。要怪,就怪你功勞太大。”
    “威望又太高,又偏偏…流著那低賤的漢人血。”
    “這大燕的天下,將來隻能是我兒子的。任何可能擋路的人,都得…死。”
    她的野心,早已超越了皇後之位。她要為自己的兒子,掃清一切障礙。
    而戰功赫赫、又擁有漢人血統的慕容恪,無疑是最大的,潛在威脅之一。
    前方的僵局,正好給了她,下手的機會。
    第三幕:霜滿營
    鄴城外圍,燕軍連營數十裏,旌旗蔽日,刁鬥傳警,一派肅殺景象。
    然而,與一個月前,剛圍城時的銳氣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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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軍營上空,似乎籠罩著一層,無形的疲憊與焦躁。
    攻城戰的殘酷遠超想象,冉閔軍的抵抗,頑強得可怕。
    每一寸城牆的爭奪,都要付出慘烈的代價。
    地道被反挖,土山被摧毀,糧道時斷時續。
    慕容恪雖指揮若定,不斷調整戰術,但進展依舊緩慢得,令人窒息。
    中軍大帳內,慕容恪剛剛巡視完前線歸來。
    白銀明光鎧上,沾滿了塵土與暗褐色的血漬。
    他摘下頭盔,露出那張飽經風霜、因混合血脈而顯得,格外深邃冷峻的麵容。
    右眼那枚冰晶義眼,在帳內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淡淡的、非人的寒光。
    即使是他,眉宇間也難掩一絲,深深的疲憊。
    連日征戰,耗心竭力,更要時刻提防,來自後方的暗箭。
    就在這時,帳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親衛的喝問聲。
    片刻後,親衛統領引著一名風塵仆仆、背負金狼頭旗標的斥候,快步進入大帳。
    “陛下金狼斥候到!傳陛下口諭!”
    斥候的聲音,因為長途奔馳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帳內所有將領,包括慕容恪,立刻單膝跪地接旨。
    那名斥候,開始用冰冷的、毫無感情色彩的語調,傳達聖旨。
    複述出慕容俊那充滿憤怒、羞辱與威脅的旨意時,大帳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一個月內,若還不能攻下鄴城,提冉閔的人頭來見…”
    “那就讓他自己,把‘鮮卑’這個姓氏,還給慕容家的列祖列宗!…”
    字字如刀,狠狠剮在,每個人的心上。
    跪在慕容恪身後的一些鮮卑將領,臉上頓時露出憤懣不平之色,陛下這話太重了!
    殿下殫精竭慮,親冒矢石,怎能受此屈辱?!
    但也有少數人的目光閃爍不定,偷偷觀察著,慕容恪的反應。
    慕容恪跪在那裏,身形挺拔如鬆,一動不動。
    他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隻有離他最近的親衛統領,似乎看到殿下,按在膝蓋上的手,動了一下。
    指節因極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上的青筋虯起了一瞬,又迅速平複下去。
    帳內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眾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帳外呼嘯的風聲。
    良久,慕容恪緩緩抬起頭,臉上已是一片平靜,甚至看不到絲毫波瀾。
    隻有那隻冰晶義眼,仿佛變得,更加寒冷徹骨。
    他緩緩起身,聲音沉穩得可怕:“臣,慕容恪,接旨。”
    “陛下的教誨,臣銘記於心。請回複陛下,臣…必當竭盡全力,克日破城。”
    “若不能…無需陛下旨意,臣自當…於陣前謝罪。”
    他的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但這平靜之下,蘊含的是何等巨大的壓力和屈辱!
    那金狼斥候也愣了一下,沒想到慕容恪接下了這道,幾乎算是侮辱的旨意。
    他頓了頓,又道:“陛下還有旨,此諭內容,抄送太原王慕容泓知曉。”
    慕容恪的眼皮,似乎微微動了一下,但瞬間恢複如常:“臣,明白。”
    “末將告退!”金狼斥候行禮,轉身大步離去。
    斥候一走,帳內壓抑的氣氛瞬間爆發。“殿下!陛下怎能如此!”
    “我等拚死血戰,竟換來如此猜忌!一個月!這怎麽可能!冉閔那廝…”
    將領們紛紛起身,情緒激動。慕容恪猛地一抬手,製止了所有人的喧嘩。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帳中諸將,那隻冰晶義眼,仿佛能看透人心。
    “陛下的旨意,便是軍令,軍令如山,無需多言。”
    “即便隻有十天,我等也要奮力搏殺!從即日起,攻城強度,再加三成!”
    “各營輪番上陣,晝夜不息!怯戰者、延誤軍機者…斬立決!”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淩厲無比,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氣。
    “至於其他…等拿下鄴城,我自會向陛下…分說清楚。”
    眾將心中一凜,齊聲應諾:“遵命!”
    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沉重的壓力,已然籠罩了,整個鄴城大營。
    來自龍城的猜忌和逼迫,像一把無形的枷鎖。
    套在了這位戰神的脖頸上,也套在了每一個,燕軍將士的心頭。
    慕容恪轉身,走向懸掛著,鄴城地圖的屏風前。
    背影依舊挺拔,卻仿佛背負著,一座無形的大山。
    第四幕:暗流湧
    與此同時,在燕軍大營的另一側,太原王慕容泓的營區內。
    慕容泓的帥帳,布置得相對簡潔,卻透著一股沉靜的力量。
    他此刻並未披甲,隻著一身,暗色常服。
    正仔細地擦拭著,一柄鋒利的馬槊,動作專注而沉穩。
    他的心腹謀士高弼,坐在下首,低聲述說著。
    將剛剛傳來的、龍城斥候帶給慕容恪的旨意內容,詳細複述了一遍。
    慕容泓擦拭馬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仿佛聽到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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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高弼說完,帳內陷入,一片寂靜。
    良久,慕容泓才緩緩放下馬槊,輕輕歎了口氣。
    這聲歎息極其輕微,卻蘊含著,極其複雜的情緒。
    “陛下…還是如此心急。”他淡淡地說了一句,聽不出是感慨,還是批評。
    高弼低聲道:“王爺,陛下此舉,未免太過…寒了將士之心,殿下他…”
    慕容泓抬手,製止了他後麵的話:“皇兄自有,皇兄的考量…”
    “我等為臣為將者,聽令行事,盡力破敵便是。”
    他走到帳門口,掀開簾子一角,望著遠處的鄴城。
    隻看見黑沉沉的、如同巨獸般的輪廓,更遠處是慕容恪中軍大營的方向。
    “龍城的壓力…嗬。”慕容泓的嘴角,勾起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
    那並非笑意,而是一種看透世情的冷冽,“從來就不止,來自陛下一個人。”
    他放下簾子,轉身看向高弼,目光深邃。
    “傳令下去,我部將士,加緊操練,隨時聽候,中軍調遣。”
    “另外嚴密監視營中動向,若有任何異常流言蜚語,或…來自後方的不明物資。”
    “立刻報我知道,非常時期,絕不能自亂陣腳。”
    高弼心中一凜,立刻明白了,慕容垂的擔憂。
    皇帝和皇後的逼迫,很可能伴隨著,更陰險的幕後手段。
    “王爺,那我們…”高弼欲言又止。這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陷阱。
    若慕容恪因此受挫,慕容泓的機會就來了。但若貿然行動,也可能引火燒身。
    慕容泓沉默片刻,緩緩道:“靜觀其變。鄴城,必須要破。”
    “這是大燕的國運之戰,其他的…等破了鄴城再說。”
    他的選擇,依舊是隱忍和顧全大局,但他也並非毫無準備。
    他命令監視營中動向,既是為了防止有人破壞大局,也是為了…更好地掌握局勢。
    龍城的壓力,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在鄴城前線,激起了層層漣漪。
    慕容恪的困境,慕容泓的靜觀,皇後的毒計,皇帝的猜忌…
    所有這些暗流,在這座巨大的戰爭機器內部,湧動、碰撞。
    鄴城的城牆,依舊巍然矗立,冉閔的抵抗依舊頑強。
    但燕軍大營內部的壓力,卻因為後方的逼迫,而達到了一個,新的臨界點。
    慕容恪能否,在內外交困中,打破僵局?
    慕容泓又會如何選擇?龍城的陰影,已然牢牢籠罩了,鄴城戰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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