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平叛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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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狼煙入
    一騎快馬,如同撕破夜幕的流星,踏著十月流火。
    帶著蜀地血腥與潮濕的氣息,沿著褒斜道瘋狂北馳。
    馬上的騎士,正是姚萇麾下最為悍勇忠誠的羌人斥候隊長,野利勃。
    他身負三處箭傷,左肩胛骨更是被一支賨人的毒箭幾乎穿透。
    傷口潰爛流膿,散發著惡臭。
    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僅憑著堅韌的意誌和對姚萇的絕對忠誠。
    用布條將身體死死綁在馬鞍上,日夜兼程,不敢有片刻停歇。
    當他終於望見長安城那巍峨如山的輪廓時,整個人已近乎虛脫。
    守城的士兵發現這個如同血葫蘆般、伏在馬背上奄奄一息的羌騎,立刻警覺地將他攔下。
    “緊急……軍情……蜀……蜀地……”野利勃用盡最後力氣。
    從貼身的油布包裏,掏出一枚沾滿血汙的龍驤將軍符信。
    以及姚萇親筆書寫的、字跡被汗水和血水浸染得有些模糊的絹書。
    “呈報……天王……丞相……”話音未落,他便一頭從馬背上栽下,昏死過去。
    消息如同投入滾油的冰塊,瞬間在長安城防係統內炸開。
    符信和絹書被火速送入皇城,直達中樞。
    片刻之後,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從太極殿東側的暖閣內傳出。
    那是苻堅最喜愛的一隻羊脂玉如意,被他盛怒之下摔得粉碎。
    “譙縱!侯暉!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苻堅的咆哮聲,如同受傷的雄獅,震得殿宇梁柱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
    他原本溫和仁厚的麵容,此刻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雙目赤紅,胸膛劇烈起伏。
    他手中緊緊攥著那份姚萇的奏報,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仿佛要將那絹帛捏碎。
    奏報上,姚萇以極其沉痛和憤慨的筆觸。
    詳細描述了他在蜀地如何遭遇以侯暉、譙明子為首的驕兵悍將,集體抗命與蓄意刁難。
    如何在檢閱校場時被無恥偷襲,麾下忠勇親衛如何為保護他而浴血奮戰、幾乎全軍覆沒。
    他本人又如何九死一生、浴血突圍的經過。
    奏報將譙縱描繪成一個“優柔寡斷,縱容部屬,形同默許”的昏聵之主。
    將侯暉等人則定性為“包藏禍心,蓄謀已久,悍然造反”的逆臣賊子。
    字裏行間,充滿了被背叛的悲憤和對蜀人“忘恩負義”的控訴。
    “朕待譙縱不滿,授以方麵之任!待蜀中百姓,亦視同赤子!”
    “為何?為何要反?!”苻堅猛地轉身,看向肅立在一旁、麵色凝重的王猛。
    “景略!你看見了嗎?這就是朕欲‘混一六合’所要麵對的!猜忌!背叛!冥頑不靈!”
    他的理想主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他無法理解,自己以仁德待人,為何換來的卻是如此血腥的背叛。
    這種被辜負的痛楚,甚至超過了領土喪失的憤怒。
    王猛深深吸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玉如意碎片。
    聲音依舊保持著可怕的冷靜:“陛下息怒。龍體為重。”
    他看了一眼暴怒的苻堅,知道此刻任何勸慰都是蒼白的,隻能先順著其情緒。
    “譙縱、侯暉之輩,背恩忘義,罪無可赦。”
    “然,當務之急,是理清蜀中局勢,製定應對之策。”
    “應對?還有什麽可應對的!”苻堅厲聲道,“立刻調兵!發關中精銳,隴右鐵騎。”
    “再命姚萇統其羌部為前鋒,朕要親……朕要派大將,踏平成都!”
    “將那譙縱、侯暉擒來長安,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就在苻堅怒不可遏,幾乎要立刻下旨征伐之時。
    殿外宦官尖細的聲音響起:“啟奏陛下,龍驤將軍姚萇,殿外求見!”
    苻堅一愣:“姚仲華?他回來了?快宣!”
    片刻後,姚萇疾步走入殿內,他換上了一身幹淨的戎裝。
    但臉上、手上依舊帶著未愈的傷痕,臉色蒼白。
    眼神中充滿了疲憊、悲憤,以及一絲恰到好處的羞愧。
    他一進入殿中,便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以頭搶地,聲音哽咽。
    “陛下!臣姚萇……無能!有負陛下重托!”
    “未能震懾蜀中宵小,致使其釀成巨禍,損我大秦天威!臣,萬死難辭其咎!”
    他這番做派,情真意切,將一個忍辱負重、浴血歸來的忠臣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苻堅看著他身上的傷,聽著他悲憤的請罪。
    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反而生出一絲憐憫。
    “仲華快快請起!”苻堅上前親手扶起姚萇。
    “此事罪在譙縱、侯暉等逆賊,與你何幹?”
    “你能突圍歸來,已屬萬幸!且將蜀中詳情,細細道來!”
    姚萇就著苻堅的手起身,開始更加詳盡地“匯報”。
    他刻意突出了,蜀軍將士普遍的抵觸情緒。
    描繪了侯暉等人如何煽動軍心、如何早有預謀。
    並隱晦地暗示,譙縱的“優柔寡斷”恐怕並非無力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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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有意縱容,甚至可能是幕後主使。
    他再次強調了,自己和部下遭受的“不公”與“羞辱”。
    將一場政治叛亂,巧妙地包裝成了針對他個人和羌人部隊的、充滿私怨的襲擊。
    “陛下,”姚萇最後重重叩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與渴望。
    “蜀人桀驁,非雷霆手段不足以震懾!臣請陛下給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臣願再回隴右,整合羌部,並請調精兵,為陛下前驅。”
    “必踏平成都,擒殺逆首,以雪此奇恥大辱!”
    他主動請纓,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借平叛之機,重新掌握兵權,甚至將勢力深入蜀地。
    苻堅看著姚萇,又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語的王猛,沉聲道。
    “此事關係重大,容朕與丞相,及眾卿商議後再決。”
    “仲華,你一路辛苦,且先回府好生休養,傷勢要緊。”
    姚萇知道不能過於急切,恭敬領命,退出了大殿。
    臨走前,他眼角的餘光與王猛那深不見底的目光有一瞬的交匯,心中不由一凜。
    姚萇退下後,暖閣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苻堅的怒火並未消散,但已被姚萇的表演和現實的複雜性稍稍拉回。
    “景略,”苻堅的聲音低沉下來,“你怎麽看?”
    “姚仲華所言,可信幾分?蜀地……當真已反到如此地步?”
    王猛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長安城恢弘的景象,緩緩道。
    “陛下,姚萇之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蜀地之亂,根在人心思定,懼於遠征,加之姚萇施壓過甚。”
    “侯暉等悍將借機生事,譙縱……或首鼠兩端,或確為部下所挾。”
    他轉過身,目光銳利如刀:“然,無論緣由為何。”
    “譙蜀既立,便是公然反叛。此風,絕不可長!”
    第二幕:太極殿
    次日清晨,太極殿。
    莊嚴肅穆的朝會,因蜀地叛亂的消息,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氛。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禦座上麵沉似水的苻堅,以及他身旁肅立如鬆的王猛身上。
    苻堅沒有繞圈子,直接將姚萇的奏報和蜀地譙縱稱王、封鎖關隘,告知群臣。
    話音剛落,大殿內頓時一片嘩然!
    “狂妄!區區蜀地,蕞爾小醜,安敢僭越稱王!”
    “陛下!臣請立即發兵,剿滅此寮!以正國法!”
    “當以雷霆萬鈞之勢,犁庭掃穴,讓天下人知道,背叛大秦的下場!”
    以陽平公苻融、建節將軍鄧羌為首的武將集團群情激憤,紛紛出列請戰。
    他們大多出身氐族,性格剛猛,視蜀地的叛亂為對前秦權威的嚴重挑釁。
    主張立即以,最強硬的手段予以粉碎。
    “陛下,”尚書左仆射權翼出列,他代表著寒門文官的意見,語氣相對謹慎。
    “譙縱造反,罪在不赦。然,用兵之道,需審時度勢。”
    “如今我大秦,南有匈人窺伺,東有慕容燕國居心叵測,隴西吐穀渾亦蠢蠢欲動。”
    “若此時大舉興兵入蜀,蜀道艱險,易守難攻。”
    “一旦戰事遷延,恐四方有變,首尾難顧啊!”
    太尉毛貴,氐族元老,也撚著胡須沉吟道:“權仆射所言,不無道理。”
    “蜀地雖反,然其力有限,不過據險自守。”
    “而我大秦心腹之患,仍在河北慕容燕國。”
    “是否可先遣使斥責,觀其動向,或令周邊鎮將施壓,迫其自亂?”
    “毛太尉此言差矣!”鄧羌聲如洪鍾,反駁道。
    “正是因為我大秦四麵皆敵,才更不能示弱!”
    “若連蜀地這等叛逆都能容忍,則冉閔、慕容恪等輩,豈不更加輕視我朝?”
    “屆時狼煙四起,才是真正的危局!必須速戰速決,以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
    “鄧將軍!蜀道之難,非同小可!當年鍾會、鄧艾滅蜀,亦費盡周折!”
    “豈是你說速戰就能速決的?”權翼據理力爭。
    “哼!我大秦銳士,豈是魏國兵馬可比?”
    “此非兵力強弱問題,乃天時地利……”
    朝堂之上,主戰派與緩征派爭論不休,聲音越來越高,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氐族武將多主戰,認為尊嚴和威懾更重要。
    而部分文官和較為穩重的宗室,則擔憂多線作戰的風險。
    苻堅端坐禦座,聽著下方的爭論,眉頭緊鎖。
    他內心傾向於主戰,蜀地的背叛觸及了他的底線和理想,他無法容忍。
    但權翼、毛貴等人的擔憂,也並非沒有道理。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而沉穩的聲音響起,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陛下,諸位大人,可否容猛一言?” 眾人望去,正是丞相王猛。
    他緩緩出列,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整個太極殿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帝國真正的掌舵人,他的意見將具有決定性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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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猛先是對苻堅躬身一禮,然後轉向群臣,聲音不高,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譙蜀之叛,非疥癬之疾,實乃心腹之患。”
    “其害不在其兵力多寡,而在其開了一個極其惡劣的先例。”
    “即,據險便可自立,抗命便能稱王。”
    “此例一開,若我大秦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撲滅,則隴西諸羌,有效仿之可能!
    “屆時,才真正是天下崩裂,烽煙遍地!”
    他這番話,直接站在政治影響和戰略全局的高度。
    點明了迅速鎮壓的必要性,讓許多原本主張緩征的人也心中一凜。
    “然,”王猛話鋒一轉,“權仆射、毛太尉之憂,亦為老成謀國之言。”
    “大舉征伐,確實可能引發連鎖反應。”他頓了頓,給出了自己的全盤策略。
    “故,臣以為,當取‘外示緩圖,內行急策,多方施壓,以待其變’ 之方略。”
    “其一, 明撫暗剿 。陛下可公開下詔,斥責譙縱。”
    “但暫不宣布大舉征討,以示‘寬容’,麻痹其心。”
    “同時,密令‘冰井台’在蜀中全力運作,散布謠言,離間其君臣,製造內亂。”
    “並設法聯絡蜀中尚有忠心的官吏豪強,以為內應。”
    “其二, 戰略包圍 。擢升姚萇為‘都督隴右諸軍事’。”
    “令其整合隴右兵馬,對蜀地北部保持強大軍事壓力,但不輕易進攻。”
    “同時,密令南鄉太守集結水陸軍馬,做出從東路入蜀的姿態,牽製其兵力。”
    “再派能言善辯之士,聯絡吐穀渾,許以好處。”
    “令其從西麵威脅蜀地,至少使其不敢助蜀。”
    “其三, 重點打擊 。我軍主力,仍以應對慕容燕國為第一要務。”
    “待河北局勢稍穩,或蜀中內亂已成。”
    “再以精銳之師,擇一路迅猛突擊,以求一擊必殺!”
    “在此之前,我軍需隱忍,積蓄力量。”
    “其四, 經濟絞殺 。嚴格封鎖與蜀地的商貿,尤其是鐵等重要物資。”
    “蜀地雖富,但缺鐵,長久封鎖,其內部必生變亂。”
    王猛的計劃,可謂老謀深算。
    既考慮了迅速平叛的政治必要性,又兼顧了現實的多線戰略風險。
    將軍事打擊、政治分化、經濟封鎖、外交孤立結合在了一起,是一個極其係統而毒辣的方案。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無論是主戰派還是緩征派,都在消化著王猛這環環相扣的謀劃。
    苻堅的目光亮了起來,王猛的計劃,既滿足了他維護權威、必須平叛的決心。
    又提供了相對穩妥的路徑,最大程度規避了風險。
    “丞相之策,老臣謀國,深合朕意!”苻堅終於做出了決斷。
    “便依丞相所言!權翼,你即刻草擬詔書,明發天下,斥責譙縱悖逆!”
    “毛貴,協調各部,秘密進行戰爭準備,糧草、軍械,務必充足!”
    “鄧羌,整訓兵馬,隨時待命!”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虛空處。
    仿佛穿透了殿宇,看到了遙遠的蜀地,聲音帶著冰冷的殺意。
    “至於姚萇……便依丞相所議,加其為都督隴右諸軍事。”
    “令其戴罪立功,盯緊蜀北!告訴他,若再有何差池,兩罪並罰!”
    “臣等遵旨!”眾臣齊聲應諾。
    第三幕:相府算
    朝會散去,王猛並未回府,而是直接回到了他那如同帝國大腦般的丞相府。
    地下的冰窖依舊散發著寒氣,但他心頭卻縈繞著比蜀地局勢更深的憂慮。
    他在巨大的山河輿圖前站定,目光並未停留在蜀地,而是緩緩移向了三個方向。
    河北的鄴城、關中的長安城內降胡聚居區、以及慕容燕國的龍城。
    “蜀地之亂,不過癬疥。真正的猛虎,始終在臥榻之側啊……”他低聲自語。
    就在這時,親信幕僚,中書侍郎薛讚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將一份密封的銅管遞給王猛:“丞相,‘冰井台’河北房急報。”
    王猛接過,捏碎封泥,取出裏麵的絹條。上麵隻有簡短的幾行字。
    “慕容恪已悉蜀亂,己經調整方略,似有趁我西顧之機,向北蠶食之意。”
    “其鐵騎頻繁調動,動向不明。” 王猛眼中寒光一閃。
    果然!慕容恪這頭猛虎,絕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傳令‘冰井台’,”王猛的聲音冰冷,“加強對姚萇,以及所有重要降胡大臣的監控。”
    “尤其是他們的子弟、部將動向。任何異動,即刻來報!”
    “另外,”王猛沉吟片刻,“以我的名義,密信給苻融。”
    “讓他提高警惕,嚴密監視慕容恪動向,但不可主動挑釁。”
    “再給苻丕去信,讓他加強對冉魏方向的防禦。”
    “並試探性向蜀地東部邊境施加壓力,但規模控製在‘騷擾’級別。”
    他要織一張更大的網,既要應對蜀亂,更要防備來自其他方向的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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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讚領命,正要離去,王猛又叫住了他:“對姚萇……加派一倍的人手。”
    “他今日在朝堂上的表演,瞞得過陛下,瞞不過我。”
    “此人,其心難測,他欲借平叛之機坐大。”
    “我偏要讓他知道,這大秦的天下,還輪不到他一個羌人來做主。”
    王猛的算計,已然超出了平叛本身,開始布局更深遠的製衡。
    他知道,內部的隱患,有時比外部的敵人更加致命。
    第四幕:懷鬼胎
    長安城的夜晚,因蜀地的消息而顯得格外不平靜。
    不同的府邸內,人們懷著不同的心思,計算著自己的未來。
    龍驤將軍府內,姚萇屏退了左右,獨自坐在昏暗的燭光下。
    他撫摸著身上,依舊隱隱作痛的傷口。
    臉上沒有了朝堂上的悲憤與忠誠,隻剩下冰冷的算計和一絲猙獰。
    “譙縱……侯暉……多謝你們,給了我這個機會。”
    他低聲冷笑,苻堅的人命,正在他的算計之中。
    都督隴右諸軍事,這意味著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整合羌人各部,擴充實力。
    他並不急於立刻攻入蜀地,他要像王猛計劃的那樣,施加壓力,等待時機。
    他甚至暗中希望,譙蜀能多撐一段時間,更好地消耗前秦的國力。
    至於最終平叛的功勞……他舔了舔嘴唇,那必須是他姚仲華的!
    “苻堅,王猛……你們等著瞧吧。”
    他眼中閃過一絲野心的火焰,“這天下,未必永遠姓苻!”
    與此同時,位於長安城邊緣的羌人聚居區。
    一些低級的羌人酋長和將領,則在偷偷慶祝。
    姚萇大人的權力擴大,意味著他們羌人集團的地位也將水漲船高。
    他們摩拳擦掌,準備跟著姚萇大幹一場。
    仿佛已經看到了,無數戰利品和肥沃的土地在向他們招手。
    而在普通的坊市間,關於蜀地叛亂的消息也開始小範圍流傳,引發了百姓的些許不安和議論。
    戰爭的陰影,似乎再次逼近了這個剛剛享受了短暫和平的帝國心髒。
    夜色深沉,長安城就像一張巨大的棋盤。
    苻堅、王猛、姚萇、慕容恪、冉閔,乃至譙縱、侯暉,都隻是這棋盤上的棋子。
    各自按照自己的意誌,以及算計移動著。
    蜀道之難引發的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席卷天下。
    必將所有人都卷入其中,無人能夠置身事外。
    帝國的命運,就在這無數算計、野心、憤怒與忍耐的交織中,緩緩轉向那未知而凶險的方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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