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入小院，帶來一絲暖意。
    林憶盤坐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嚐試運轉煉氣訣。靈力在經脈中緩緩流轉，但總有些不順暢——那種熟悉感消失了，就像原本滾瓜爛熟的口訣突然變得陌生。
    “林憶，你這運氣口訣怎麽這麽生疏？“
    陳峰推開房門走出來，手裏拿著兩個饅頭，看到林憶皺眉的樣子，有些疑惑。
    林憶睜開眼，苦笑：“...受了傷，有些記不清了。“
    這是個勉強的借口。他交易掉的C級記憶——對煉氣期功法的深刻理解——讓他現在就像個初學者，需要重新摸索每一個靈力運轉的節點。
    陳峰大咧咧地笑起來：“沒事！我教你！“他把饅頭塞給林憶一個，在他旁邊坐下，“咱們都是散修，互相幫助嘛！來，我手把手教你。“
    林憶看著陳峰那張滿是笑容的臉，心中湧起一股久違的溫暖。
    “那就...麻煩你了。“
    “說什麽見外話！“陳峰拍拍他肩膀，“我陳峰認準的兄弟，就是一輩子的兄弟！“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陳峰耐心地為林憶講解煉氣訣的要點。
    晨曦的陽光越來越暖，灑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你看，這裏靈力要在丹田停留三個呼吸，不能急...“陳峰一邊說，一邊伸出寬厚的手掌在林憶的丹田位置比劃，“然後才能沿著任脈上行，經過膻中穴...“
    他說話時眉飛色舞，手勢誇張，帶著一股憨厚的認真勁兒。
    林憶按照他的指導重新嚐試，閉上眼，感受著靈力的流動。靈力在經脈中流轉得順暢了一些，像是原本阻塞的小溪重新暢通，那種生疏感逐漸減弱。
    丹田處傳來溫暖的熱流，順著經脈緩緩上行。
    “對對對！就是這樣！“陳峰興奮地說，眼睛都亮了起來，“你看，是不是順暢多了？“
    林憶睜開眼，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
    這種感覺...很好。
    有人關心，有人教導，不再是一個人孤獨地摸索。
    自從家族滅亡後，他一直獨自逃亡，從未有人這樣關心他。陳峰的存在，讓他想起了還在林家時，大哥教導他修煉的日子。
    “林憶，你以後有什麽打算？“陳峰突然問道。
    林憶愣了一下：“...活下去。“
    “這麽消極？“陳峰搖搖頭，“我可不這麽想。我要變強，強到沒人能欺負我，強到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他轉頭看向林憶，眼神認真，“你也一樣，既然咱們是兄弟，那就一起變強！“
    林憶沉默片刻，低聲說：“...好。“
    “那就這麽說定了！“陳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走，我帶你去坊市轉轉。你身上的傷藥快用完了吧？咱們去買點。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麽便宜的法器。“
    林憶跟著站起來。
    兩人走出小院，並肩走在青木鎮的街道上。
    晨曦中，街道上已經有不少修士在走動。有人擺攤售賣妖獸材料，有人在討價還價，還有凡人推著獨輪車運送貨物。
    “對了，“陳峰突然想起什麽，“這裏買東西一定要討價還價，不然會被宰得很慘。“
    林憶點頭：“我記住了。“
    “還有啊，“陳峰壓低聲音，“如果有人跟你搭話，特別熱情的那種，十有八九是騙子。青木鎮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進坊市。
    林憶發現，跟陳峰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緊繃的神經能稍微放鬆一些。這個大大咧咧的青年，就像一縷陽光，驅散了他心中的一些陰霾。
    坊市裏人頭攢動。
    陳峰帶著林憶來到一家售賣丹藥的店鋪，開始跟老板討價還價。
    “五十塊下品靈石？太貴了！這療傷藥我上次才買了三十塊！“
    “唉，陳道友，現在妖獸潮汐剛過，藥材都漲價了...“
    “少來！四十塊，賣不賣？“
    “這...好吧好吧，就當交個朋友。“
    林憶站在一旁，看著陳峰討價還價的樣子，嘴角不由浮起一絲笑意。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目光。
    林憶不動聲色地轉過身，在人群中掃視。
    有人在監視他。
    那股目光很隱蔽，但林憶經曆了生死追殺，對危險的感知格外敏銳。他裝作隨意地走到街邊的攤位前，假裝挑選法器，實則用餘光觀察四周。
    果然，在人群的角落，一道身影快速閃過。
    林憶心中一沉。
    是昨晚的那個黑影嗎？還是...追殺者的眼線？
    “林憶，你在看什麽？“陳峰買完丹藥走過來。
    “沒什麽。“林憶收回目光，“我們走吧。“
    “行。“陳峰把裝著丹藥的小袋子遞給林憶，“給你買的療傷藥，記得按時敷。“
    林憶接過袋子，心中的那股暖意又濃了幾分。
    兩人走出店鋪，準備離開坊市。但走到一半，林憶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了？“陳峰問。
    “你先回去。“林憶低聲說，“我想一個人轉轉。“
    陳峰有些疑惑，但沒多問：“那行，晚上回來吃飯。我去接個任務，賺點靈石。“
    “好。“
    目送陳峰離開後，林憶轉身走進一條小巷。
    他要把那個監視者引出來。
    小巷幽深，兩側是高牆。
    林憶走了十幾步，突然停下。
    “出來吧。“他平靜地說。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林憶轉身，看到一個身穿青衣的少女站在巷口。少女看起來十六七歲，氣息是煉氣八層，手中握著一把短匕。
    “你就是林憶？“少女笑吟吟地問。
    林憶手按劍柄：“你是誰？“
    “別緊張。“少女收起匕首，“我沒惡意。我隻是受人之托，來給你傳個話。“
    “什麽話？“
    少女走近幾步，壓低聲音：“我家主人想見你。他說...你身上有很有趣的秘密。“
    林憶瞳孔微縮。
    秘密？記憶之眼嗎？
    “你家主人是誰？“他冷聲問。
    “青木鎮的情報商人。“少女眨眨眼，“不過你放心，他對你沒有惡意，隻是...想做筆生意。“
    “我不需要。“林憶轉身就走。
    少女也不阻攔，隻是在身後悠悠說道：“小心點，鎮上最近來了很多陌生修士。他們...好像在找什麽人。“
    林憶腳步一頓。
    “如果你想活下去，或許可以考慮我家主人的提議。“少女笑了笑，“他能提供你需要的情報。當然，是要付費的。“
    說完，少女身形一閃，消失在小巷盡頭。
    林憶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
    陌生修士...在找什麽人...
    是在找他嗎？
    他深吸一口氣，快步離開小巷。
    看來，青木鎮也不是久留之地。
    傍晚時分，林憶回到小院。
    他本打算今天去任務公會看看有什麽適合自己的任務，但坊市的意外讓他改變了計劃——還是先弄清楚那些監視者的來意再說。
    陳峰已經在院子裏生火做飯了。看到林憶回來，他招呼道：“回來啦？我買了點野味，今晚咱們好好吃一頓！“
    林憶走進院子，剛要說話，陳峰突然興奮地叫起來：
    “對了對了！林憶！我今天聽到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什麽消息？“
    “青雲門要在青木鎮招收外門弟子！“陳峰眼中閃爍著光芒，“青雲門啊！五大正道宗門之一！符籙陣法，底蘊深厚！如果能加入，咱們就不用在外麵漂泊了！“
    林憶愣了一下。
    青雲門...正道宗門...
    “什麽時候招收？“他問。
    “三天後！“陳峰激動地說，“在鎮外的演武場。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隻要根骨還行，又沒有宗門背景，都可以去試試！“他走到林憶麵前，拍拍他肩膀，“咱們一起去！“
    林憶沉思片刻，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芒。
    加入正道宗門...
    這或許是個好主意。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懷中的玉佩，感受著玉佩傳來的溫潤。腦中快速思考著利弊——
    追殺他的人不會想到，他敢加入正道宗門。而且宗門有修煉資源，有安全保障。最重要的是，有宗門護著，那些追殺者不敢明目張膽地動手。
    至少...能暫時喘口氣。
    “好。“林憶點點頭，眼神堅定，“我跟你一起去。“
    “太好了！“陳峰興奮地揮了揮拳頭，“等咱們加入青雲門，以後就是同門師兄弟了！到時候一起修煉，一起做任務，一起變強！“
    林憶看著陳峰那張滿是笑容的臉，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這個人...對他真的很好。
    “陳峰，“林憶突然說，喉嚨有些發緊，“謝謝你。“
    他的手指微微蜷縮，攥緊了衣角。這兩個字，比想象中更難說出口。
    “說什麽傻話！“陳峰笑罵道，伸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咱們是兄弟，還用說謝？“
    他的手掌寬厚有力，帶著溫暖的熱度。
    林憶沉默片刻，看著陳峰那張滿是真誠的臉，眼眶微微發熱。心中那堵冰冷的牆，似乎鬆動了一些。
    低聲說：“...嗯。兄弟。“
    這兩個字落地，像是某種承諾。
    夜幕降臨。
    陳峰做的野味確實不錯，兩人吃得很盡興。飯後，陳峰打著飽嗝回房休息了，說要養精蓄銳，準備三天後的入門試煉。
    林憶獨自坐在院子裏，看著夜空中的星辰。
    月光灑在青石板上，給小院披上一層銀輝。
    他閉上眼，準備繼續修煉煉氣訣。但剛運轉靈力，一股危險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
    林憶猛地睜開眼，瞳孔驟然收縮——一股殺意如針刺般紮來！
    他的身形一閃，腳尖在青石板上輕點，退到牆邊。心跳在耳邊轟鳴，手指微微顫抖，但握劍的手腕卻紋絲不動。
    幾乎在同時，一道黑影從院牆上躍下！
    “嗤——“
    一道寒光在月光下劃過，黑影手中的短刃斬向林憶剛才坐的位置，青石板應聲碎裂，碎石飛濺，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空氣中傳來金屬的銳鳴。
    林憶的喉嚨發緊，冷汗順著脊背滑落。
    “誰！“他拔劍，劍鋒在月光下閃爍著冷光。
    黑影沒有說話，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在夜風中回蕩。下一瞬，黑影再次撲來，腳步無聲，身形如鬼魅。
    煉氣九層！
    林憶瞬間判斷出對方的實力，心中一沉——對方的速度極快，招式狠辣，每一擊都直取要害，顯然是專業的殺手。“這種壓迫感...比之前遇到的散修強太多！“
    他咬緊牙關，靈力湧入雙腿，準備迎戰。
    “找死！“
    房間裏傳來陳峰的怒吼，伴隨著重劍破空的呼嘯聲。陳峰聽到動靜衝了出來，手持重劍，劍氣如虹，一劍斬向黑影。
    黑影被迫退開，落地時在地麵劃出兩道深痕。他抬起頭，麵具下的眼睛閃過一絲驚訝——築基期！
    就在這時，又一道黑影從房頂上躍下！瓦片被震碎，嘩啦啦地滾落。
    兩名黑衣修士！
    “林憶，小心！“陳峰大喝一聲，擋住其中一人。
    林憶持劍迎向另一名黑衣人。
    刀劍相交，火花在夜色中迸濺，金屬撞擊聲刺耳入骨。
    黑衣人的實力不弱，劍法淩厲，每一招都直取要害。林憶勉強抵擋，手臂被震得發麻，虎口隱隱作痛。戰鬥經驗的差距讓他處於劣勢。
    “這家夥...殺過多少人...“林憶咬緊牙關，額頭冷汗直流。每一次格擋都讓他的手腕顫抖，每一次閃避都擦著要害而過。
    “你到底是誰！“林憶冷聲問，試圖分散對方注意力。
    黑衣人不答，眼中隻有冰冷的殺意。又是一劍刺來，劍尖直指咽喉！
    林憶側身躲避，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但劍尖還是劃破了他的衣袖，一道火辣辣的疼痛傳來，鮮血滲出，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
    不能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林憶腦中飛速思考，瞳孔不斷收縮，死死盯著對方的招式。“對方的劍法雖然淩厲，但招式有規律...每次進攻前，他的肩膀會先下沉半寸！如果能預判他的攻擊路線...“
    他想起昨夜逃亡時竊取的破風步法。
    那套步法，強調的就是“風行“和“預判“。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名築基修士的記憶碎片——風不可測，但有跡可循。
    林憶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靈力湧入雙腿，一股清涼的感覺從丹田湧出。
    下一刻，他的身形突然變得飄忽起來。
    “破風步！“
    腦海中突然閃過昨夜那名築基修士的記憶碎片——“對付煉氣九層，要踏在對方出劍的間隙，如風過隙，無聲無息“。
    林憶依此調整步法。當黑衣人的肩膀再次下沉——就是現在！
    他在黑衣人的劍刺來前1息，腳尖輕點地麵，青石板上留下淺淺的印記，身形如鬼魅般飄到對方左側盲區。衣袖在空中拉出殘影，像是風中飄舞的柳絮。
    黑衣人一劍刺空，麵具下的呼吸一滯。他扭劍橫掃，劍氣呼嘯而來——但林憶已經閃到身後，衣角擦著劍鋒飛起。
    黑衣人猛然回頭，麵具下的眼睛第一次露出驚訝的神色——這種步法...怎麽如此詭異？
    就是這個破綻！
    林憶瞳孔一縮，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機會，一劍刺向黑衣人的右臂！劍尖帶著靈力的光芒，劃破夜空。
    “啊——“
    黑衣人吃痛，一聲悶哼，手臂傳來骨裂的聲響。短刃脫手而出，在月光下旋轉著飛出，叮當一聲落地。
    另一邊，陳峰已經占據上風。他的重劍勢大力沉，那名黑衣人被壓製得節節敗退。
    “陳峰！我用步法幹擾，你用重劍強攻！“林憶喊道，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
    “好！“陳峰瞬間領會，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這種默契，隻有生死戰友才有。
    兩人配合默契。林憶施展破風步，身形飄忽不定，如一道青色的幻影在黑衣人周圍遊走，不斷騷擾黑衣人的攻擊節奏。每一次佯攻都精準地打斷對方的招式，每一次閃避都恰好在劍鋒邊緣。
    黑衣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招式開始出現破綻。汗水從麵具邊緣滴落。
    就在這時，陳峰抓住機會，深吸一口氣，全身靈力湧入重劍。重劍在空中拖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帶著破空的呼嘯聲斬下！
    “破！“
    “砰——！“
    重劍擊中黑衣人的護體靈罩，靈罩如玻璃般碎裂，發出清脆的破裂聲。靈力餘波震得周圍牆壁都在顫抖。
    黑衣人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又噴出一口血，瞳孔開始渙散。
    另一邊，失去短刃的黑衣人見勢不妙，心中湧起恐懼。他轉身就逃，身形化作殘影衝向院牆。
    但陳峰豈會放他離開？
    “想跑？晚了！“陳峰一劍斬出，劍氣如虹，劃破夜空，發出尖銳的破空聲，直接將其釘在牆上。
    鮮血順著牆壁緩緩流下。
    兩名黑衣人，一死一重傷。
    小院陷入死寂，隻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和遠處的蟲鳴。
    林憶走到重傷的黑衣人麵前，一腳踩住他的胸口。
    “說，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嘴角溢血，冷笑一聲：“你...你完了...冷執事懸賞百塊上品靈石...抓林家餘孽...整個修真界...都在找你...“
    林憶臉色一沉。
    百塊上品靈石？
    這個價格，足以讓無數散修瘋狂。
    “冷執事是誰？“他冷聲問。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黑衣人說完，頭一歪，斷氣了。
    林憶站起身，看著院子裏的兩具屍體，神色陰沉。
    “林憶，“陳峰走過來，擔憂地看著他，“他們為什麽要追殺你？“
    林憶沉默片刻：“...家族仇怨。“
    “你...“陳峰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歎了口氣，“算了，我不問了。“他拍拍林憶的肩膀，“別擔心！加入青雲門後，有宗門庇護！那些人不敢亂來！“
    林憶看著陳峰那張滿是真誠的臉，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陳峰，“他低聲說，“你不怕嗎？跟我在一起，會被牽連。“
    “怕個屁！“陳峰豪爽地笑起來，拍著他肩膀說：“我陳峰認定的兄弟，誰敢動你，先過我這關！“他握緊重劍，“不就是什麽冷執事嗎？等咱們變強了，一起把他幹掉！“
    林憶看著陳峰，久久沒有說話。
    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心口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溫暖、感動，還有...深深的愧疚。
    陳峰不知道，自己隱瞞了記憶之眼的秘密。
    陳峰不知道，自己可以交易記憶、竊取記憶。
    陳峰不知道，自己是真正的“怪物“。
    如果有一天，陳峰知道了真相，還會把他當兄弟嗎？
    林憶的手指微微顫抖，指甲嵌入掌心。
    最終，他隻是低聲說了一句：
    “...謝謝。“
    這兩個字，沉重得像是千鈞。
    處理完屍體後，兩人回到房間。
    陳峰很快就睡著了，鼾聲如雷。
    林憶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他睜著眼，盯著黑暗的屋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被褥的邊緣。月光從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閉上眼，腦海中不斷浮現白天的畫麵。
    陳峰教他修煉時的耐心，手把手糾正他的姿勢...
    陳峰買丹藥時對他的關心，那個裝著療傷藥的小袋子...
    陳峰說“咱們是兄弟“時的笑容，眼中毫無虛假...
    還有陳峰說“誰敢動你，先過我這關“時的堅定，握緊重劍的手。
    這種感覺...真好。
    心口暖暖的，像是冬日裏的一盆炭火。
    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深深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來。
    他隱瞞了自己的秘密。
    他沒有告訴陳峰，自己擁有記憶之眼。
    他沒有告訴陳峰，自己可以交易記憶，可以竊取記憶。
    他沒有告訴陳峰，自己是真正的“怪物“。
    如果有一天，陳峰知道了真相，還會把他當兄弟嗎？
    林憶睜開眼，看著黑暗的屋頂，喉嚨發緊，呼吸有些沉重。
    窗外的蟲鳴聲此起彼伏，遠處偶爾傳來巡夜修士的腳步聲。
    “記憶之眼...我必須保密。“他低聲自語，“至少在足夠強大之前。“
    他握緊拳頭。
    三天後，就去加入青雲門。
    有宗門庇護，至少能暫時安全一些。
    至於陳峰...
    林憶看向隔壁房間的方向，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希望...我們能一直做兄弟。“
    深夜。
    院子外的屋頂上，一道黑影靜靜站立。
    那是白天在坊市出現的青衣少女。
    她看著林憶房間的方向，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有意思的人。“她低聲自語，“記憶之眼...主人會很感興趣的。“
    說完，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