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夷人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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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純點點頭:“改動部分很小,明天就印發出來,派人送到各個出征部隊。此次出征,路途遙遠,需要提前出發,讓各個襄人團加快訓練進度,在明年9月份就結束,然後由軍事部派人運送到各路部隊的出發地域。鎮遼軍明年2月初就要提前出發,預防夷人地區可能發生的變故,其他部隊可以根據路程情況,算好出發時間。”
韓泰走後,李純覺得有必要提前將第三波征服地區的行政區域劃分一下,其實在征服方案中襄人團的配備上,已經體現了李純的初步意圖,隻差最終的明確。
按照李純的構想,可以將拜占庭帝國和北非的伊德利斯、阿格拉布並入到穆庭路,將東歐、北歐、南歐各成立一個路。
東歐地區有伏爾加河、第聶伯河兩個最重要的河流,可稱為伏聶路;南歐地區原屬於羅馬帝國,瀕臨地中海,可稱為羅海路;北歐地區有著名的法蘭克王國,又以日耳曼人為主,可稱為法曼路。
關於人事方麵,烏重胤也是一員老將,應該照顧,可以回國授予一個正三品的職位,宋朝隱為人謹慎踏實,而且率軍連打兩戰,可以任命為羅海路總督,至於其他兩個將領,可以回國擔任從三品的按察使,伏聶路、法曼路總督還是用文官,不能用太多武官。
當然,這些都是李純的設想,後麵還是要根據各個將領的表現情況來確定。從吳元濟和王之孝的情況來看,政務抓的不好,所以後麵還是盡量使用一些文官。
時間一晃,就到了元和21年2月初,劉悟按照朝廷的旨意,帶著鎮遼軍離開新民府,南下來到蓋州,在營口港乘船,一路向南駛去,直奔瀚海路宏威府,準備在那裏登陸,而後再沿著底格裏斯河到達阿尼城。
由於路途遙遠,加上鎮遼軍是步騎為主的部隊,乘船有些不習慣,有些士兵產生了明顯的暈船症狀。好在朝廷要求的期限比較寬鬆,劉悟就帶著部隊在沿途的重要碼頭停靠兩天,讓士兵們上岸一下,緩解暈船的影響。
鎮遼軍出發不久以後,由外事部組織的第二波到蠻人地區考察的船隊,也起錨出航。
由於知道了蠻人地區的大體情況,這次船隊選擇往東航行,主要是進一步熟悉蠻人地區的情況,再找一下上次沒有發現的植物種子,順便帶一些那裏特有的動物回來。
在穆庭路的敘黎郡,漢襄官員和羌戎族存在普遍的歧視夷人的情況,當地的羌戎族依仗官府的撐腰,強占了當地夷人的不少良田和牧場,引發了當地夷人的極大不滿。
敘黎郡也沒有貫徹限製襄人居住和經商範圍的政策,利用賦稅優勢,到處開店做生意,極大地擠壓了夷族商人的生存空間,搞得很多夷人無錢可賺,很多夷人店鋪關門倒閉。
在宗教上,羌戎族的僧侶開始強勢傳播蕃傳佛教,各領的羌戎族官員、公職人員,利用手中權力配合這些僧侶,庇護改信蕃傳佛教的夷人,對待他們優於其他夷人,在各方麵予以照顧。
有些夷人為了改善生存條件,就私下轉信蕃傳佛教,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種情況逐漸被夷人的大食教神職人員知道。這些神職人員利用當地夷人心中原本就存在的憤怒情緒,開始鼓動當地的夷人與羌戎族對抗,導致兩族的矛盾越來越大。
元和21年初,剛過完農曆元宵節,士革城(大馬士革)內的一個較大的蕃傳佛教寺廟,正在為一批新入教的夷人舉行入教儀式。
沒想到此事被夷人大食教的神職人員知道了,帶著一大群夷人攻擊這個寺廟,要求寺廟不得讓這批夷人改信蕃傳佛教。蕃傳佛教寺廟有官府撐腰,自然不理睬這些大食教神職人員的要求,強行做完這批夷人的入教儀式。
這可捅了馬蜂窩,大食教神職人員趁機向夷人號召發動聖戰,這些夷人本來心中就憋著火,被他們一鼓動,聚集更多的夷人,對寺廟發起攻擊。
這些蕃傳佛家的僧侶也非常悍勇,立即武裝起來,拿著刀槍棍棒堵住寺廟的大門,抵擋夷人的攻擊。
夷人畢竟人數眾多,他們有的在大門與寺內僧侶對戰,還有的人翻過圍牆,攻擊寺內的僧侶和那批新改信蕃傳佛家的夷人,寺內的羌戎僧侶眼看支撐不住。
在夷人聚來的初期,就有人向官府通風報信,敘黎郡的官員急忙帶領襄人部隊前來彈壓。那些羌戎族的官兵看到自己的族人被夷人圍攻,一個個義憤填膺,不待漢人官員下令,就直撲過去,鎮壓寺廟周圍的夷人。
襄人部隊畢竟都帶著武器,一陣射擊過後,夷人死傷不少,被打的四處逃散。襄人部隊不依不饒,繼續追擊這些夷人,城內支持大食教的神職人員和夷人看形勢不妙,紛紛逃出城外。
這些大食教的神職人員和夷人到處串聯,號召發動聖戰,要與羌戎族和蕃傳佛教死鬥到底。廣大農村地區的夷人,感到飽受羌戎族的壓迫,猶如幹柴遇到了火苗,迅速形成大規模的動亂。
最先倒黴的就是敘黎郡農村地區的羌戎族地主,很多被包圍過來的夷人打死打傷,跑的快的還能進城躲起來,跑得慢的隻能殞命於夷人的刀下。
農村的夷人形成聲勢以後,出現了幾股較大的夷人亂軍,這幾股亂軍開始集中人馬進攻幾個領城。有的領城抵擋不住,大量的羌戎族被殺、被抓,領城內的蕃傳佛教寺廟被搗毀。
敘黎郡的羌戎團前去鎮壓,但是這些夷人亂軍學精了,不與大股的羌戎部隊對抗,專打小股、掉隊的羌戎兵。敘黎郡的襄人部隊折騰了半個多月,不但沒有消滅夷人亂軍,反而又丟失了幾個領城,形勢越來越惡化。
敘黎郡的夷人起事以後,隔壁的迦南郡夷人也行動起來,爆發了大規模的動亂,也相繼有不少地盤被亂軍攻占,大量的羌戎人被夷人殺害。
吳元濟聽說敘黎郡和迦南郡出現了暴亂,急忙帶著鎮東軍主力前去鎮壓,後方就自然空虛了。
阿貝裏特等人在惡劣的環境中修築運河,心裏早就壓抑著強烈的不滿,所畏著就是開羅的鎮東軍,現在他們看到鎮東軍主力都去敘黎郡和迦南軍平叛,有一個羌戎團還被調去防守開羅了,目前運河區隻有兩個羌戎團監工。
阿貝裏特覺得這就是一個重要的機會,隻要能搞定那兩個羌戎團,就可以逃離運河區,過上自由的生活。阿貝裏特發現,羌戎兵白天看的比較緊,但是晚上會放鬆一些,就想著在晚上在機會動手。
這些戰俘都有腳鐐,首先必須想辦法從羌戎兵那裏拿到打開腳鐐的藥匙,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
這晚,阿裏貝特所在的帳篷中,連續發出疼痛的嘶吼聲,一個戰俘急忙跑到看守的羌戎兵那裏,報告說阿裏貝特得了重病,疼的要命,請羌戎兵過去看看,想想辦法。
戰俘生病、死亡都是常有的事,羌戎兵們本不以為意,但是聽著那邊叫喊的厲害,這邊也一直哀求著,就派了兩個負責他們的羌戎兵過去看看。
這兩個羌戎兵進去帳篷之後,隻覺得裏麵很昏暗,隻聽到阿裏貝特在裏麵的叫喊聲,其中一個罵道:“夷人倒黴鬼,喊什麽喊,老子不是已經來了。”
這個羌戎兵剛罵完,周圍湧上來好幾個強壯的戰俘,他們一起將兩個羌戎兵摁住,捂住嘴巴,狠狠勒住他們的脖子。不一會兩個羌戎兵就沒氣了,阿裏貝特等人趕緊從羌戎兵身上搜出藥匙,打開腳鐐,一下子就有十幾個人沒了腳鐐的束縛。
阿裏貝特明白,就他們這十幾個亞美尼亞人想逃回去,很難,必須要把整個運河區搞亂,自己才能帶著一些心腹回亞美尼亞。
阿裏貝特又趁夜帶人偷襲了一個羌戎守衛的據點,奪取了一些槍支彈藥,然後再如法炮製,奪取第二個據點,再奪取第三個據點時終於被羌戎族士兵發現異樣,雙方爆發了激戰。
一個羌戎族據點大概隻有十來人,阿裏貝特等人帶著20杆槍,還有幾百人,經過猛攻,最後拿下了第三個據點。阿裏貝特幹脆直接起事,號召運河區的戰俘起義,反抗羌戎兵的壓迫,要爭取自由,打回自己的老家。
運河區的戰俘長期受到很差的對待,心裏早就憋了很大的怨恨,被阿裏貝特一夥人的發動,立即成了燎原之勢,開始了大規模的暴亂。
他們有的奪取羌戎兵的武器,有的直接拿上鐵鍬、鏟子直接跟監督他們的羌戎兵幹起來。羌戎兵雖然有武器,但是隻有兩個團6千人,而運河上參與暴亂的夷人有12萬人。
經過持續的對戰,那些亂軍在阿裏貝特的領導下,占據了優勢,他們奪取了不少武器,消滅了約2000羌戎兵,把剩下的羌戎兵打的龜縮在幾個據點裏不敢出來。
這些亂兵還竄到尼羅河三角洲籌集水源和糧食,據點裏的羌戎兵被圍困住,缺乏給養,形勢越來越危急。
吳元濟率領鎮東軍到達敘黎郡和迦南郡以後,剛開始抓住殺掉一批叛亂的夷人,逞了一番威風,但是大部分夷人叛軍全部撤離的到農村地區,跟鎮東軍打起了遊擊戰,鎮東軍很難捕捉叛軍的主力,清剿的效果不佳。
前麵還沒搞定,後麵運河區又出了變故,吳元濟心急如焚,本想撤回去一些部隊,但是北邊的兩郡又鬧的厲害,無法脫身,每天氣的大發雷霆。
劉悟帶著鎮遼軍乘船到達錫蘭郡的科倫城,準備在這裏休整一天再前進,突然有信使送來關於穆庭路發生暴亂的情況,催其到運河一帶平叛。
劉悟帶鎮遼軍提前來穆庭路,本就是防止夷人地區發生叛亂,沒想到部隊還沒到,那邊就出事,趕緊讓所有士兵上船,急速朝蘇伊士方向趕去。
鎮遼軍趕到蘇伊士時,夷人叛軍已經擊敗這裏的羌戎兵,剩餘的羌戎兵龜縮在坎塔拉、伊斯梅利亞、蘇伊士等幾個據點,廣大運河區已經被叛軍占領。這些叛軍還竄到尼羅河三角洲一帶肆虐,搶劫糧食和財物,由於後方留守兵員不多,隻能固守城市,不敢主動出擊。
劉悟率軍上岸後,就開始了暴力強推模式,沿著運河區一路向北掃蕩。這些叛軍剛開始還想阻擋唐軍,但是隻有少部分人有從羌戎兵那裏搶來的火繩槍,大部分人隻有工具,在鎮遼軍的火炮和燧發槍麵前,不堪一擊。
鎮遼軍一路上大殺四方,非降即殺,有些叛軍害怕了開始紛紛投降,鎮遼軍一路順利推進到伊斯梅利亞,並在這裏兵分兩路,一路向北進攻坎塔拉,一路去掃蕩尼羅河三角洲的叛軍。
阿裏貝特本想趁鎮東軍不在,大幹一番,搶一些財物就趕緊逃跑,沒想到鎮遼軍殺過來了,趕緊帶領幾個心腹一路向北逃。他們逃到坎塔拉附近的海邊後,趕緊找到幾條船,然後劃船向北逃去,企圖得到拜占庭王國的庇護。
領頭的阿裏貝逃跑之後,剩下的戰俘就像一盤散沙,根本無力抵抗鎮遼軍的進攻。鎮遼軍在殘存的鎮東軍和羌戎團的協助下,最終將這些戰俘全部擊敗。
劉悟搞定運河的亂軍之後,開始移兵北上,進攻迦南的夷人叛軍。迦南的叛軍原來還能跟鎮東軍打遊擊戰,現在又來了大批唐軍,他們的活動空間受限,遊擊戰很難再玩的轉。
劉悟采取拉網式戰法,由南往北平推,一路上擊敗多股叛軍。這些叛軍畢竟沒有像樣的武器,完全就是憑著一時的宗教狂熱起事,現在看到唐軍聚集了這麽多的部隊來剿滅他們,開始害怕了,有些人開始主動投降。
吳元濟看到鎮遼軍過來幫忙,立即也來了精神,瞄準敘黎郡幾股大的叛軍猛烈打擊,大殺一通,逐步穩住了敘黎郡的形勢。
兩軍合作搞了近一個月,終於徹底蕩平敘黎郡、迦南軍的叛軍,恢複了平靜。平定兩郡的過程中,唐軍損失了五百多人,夷人被殺兩萬多人。
劉悟見了吳元濟以後,憋了一肚子氣,指著吳元濟罵道:“你小子搞得什麽玩意,穆庭路快亂成一鍋粥了,連兩個郡的叛軍都拿不下,你的軍事能力都到哪裏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