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暫時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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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糊味還纏在鼻尖時,鍾晚看見張深抬手拂過窗欞。淡金色的微光順著他指尖流淌,像融化的月光,剛才被術法震碎的窗紙竟緩緩複原,連一絲裂痕都沒留下。她縮在門後攥緊了衣角,掌心沁出的冷汗混著塵念的灼熱,在皮膚下燒出細小的刺痛。
    【剛才那玩意兒… 是修仙小說裏的飛劍?】她盯著張深挺直的背影,心髒還在砰砰亂跳。十分鍾前那道破空而來的黑色氣刃擦著槐樹葉飛過,燒焦的碎葉落在她腳邊時,她差點尖叫出聲 —— 直到張深抬手結印,一道無形屏障將氣刃撞得粉碎,氣浪掀得她頭發都貼在了臉上。
    張深轉過身時,月白衫的袖口還沾著點灰。他的眉峰蹙著,眼底的冷意比平時更甚,清冽的氣息裏裹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像剛經曆過一場無聲的鏖戰。“過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鍾晚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剛靠近就被一股熟悉的威壓籠罩。塵念突然劇烈跳動起來,不是害怕,反倒像在呼應什麽,一股溫熱順著血管蔓延,讓她緊繃的神經莫名鬆了些。“剛才那個… 是玄清的人?” 她盯著他袖口的灰漬,聲音還有點發顫。
    張深沒直接回答,隻是指尖在她手腕上輕輕一點。冰涼的觸感剛落下,鍾晚就覺得腦海裏炸開一陣細碎的嗡鳴 —— 不是聲音,是情緒的碎片:瘋狂的執念、冰冷的嫉妒,還有對 “塵念” 的貪婪,像無數根針紮進太陽穴。
    “玄清的弟子。” 他收回手,語氣比冰還冷,“他在試探塵念的位置。”
    鍾晚猛地後退半步,撞在石桌上,茶盞 “當啷” 一聲響。那些情緒碎片還在腦海裏打轉,和上次在古玩市場感受到的灰衣人情緒如出一轍。【原來早就盯上我了?張深這老狐狸是不是早知道會這樣?】她咬著唇抬頭,正好撞見張深的目光,那裏麵沒有嘲諷,隻有一種沉重的凝重。
    “他們為你而來。” 張深的指尖敲了敲石桌,發出沉悶的聲響,“玄清要塵念,更要通過塵念… 毀掉我。不想死,就安分點,聽我的。”
    這句話像塊冰砸在鍾晚心上。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個倒黴的 “容器”,卻沒想到早已成了別人的獵物。娛樂圈的算計她能應付,可這種會飛刀子的敵人,她連怎麽躲都不知道。塵念突然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像是在印證張深的話,讓她打了個哆嗦。
    “聽你的?” 她扯了扯嘴角,試圖維持最後的尖銳,“聽你把我關在這破院子裏練茶道?剛才要不是你反應快,我早成篩子了!” 話雖這麽說,她的聲音卻弱了下去 —— 她清楚,沒有張深,自己連第一波試探都扛不過。
    張深的喉結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隻是從懷裏掏出個錦囊扔給她。錦緞摸起來滑溜溜的,裏麵不知裝了什麽硬物,貼著皮膚傳來淡淡的清涼。“凝神符。” 他解釋道,“遇到危險就捏碎,能擋一次攻擊。”
    鍾晚攥緊錦囊,指尖能感受到符紙的粗糙紋理。塵念在胸腔裏輕輕發燙,竟帶著一絲安心的情緒,和張深身上的清冽氣息漸漸融合。【這家夥雖然嘴硬,倒也沒真把我當炮灰。】她心裏的怨氣消了些,卻還是梗著脖子:“就這?萬一人家來一群人怎麽辦?”
    “我會教你基礎的護身術。” 張深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尾,語氣緩和了些,“但前提是,你得好好練觀心術。你的情緒鏡像,能提前感知他們的攻擊軌跡。” 他頓了頓,補充道,“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鍾晚翻了個白眼,卻沒再反駁。她盯著石桌上的《清心訣》,突然想起上次主動觸發情緒鏡像時 “看到” 的畫麵:張深冰冷麵具下的藍色焦慮,還有那一絲微弱的暖黃色關心。或許他的嚴苛不是單純的控製,隻是… 不會表達?【算了,不管他怎麽想,先保住命再說。】
    “我知道了。” 她低聲應道,指尖摩挲著錦囊上的刺繡,“但我有條件。”
    張深挑眉,示意她繼續。
    “第一,不許再用術法封我的嘴。” 鍾晚豎起手指,眼神裏帶著倔強,“第二,告訴我玄清到底是誰,為什麽非要塵念不可。第三…” 她頓了頓,鼓起勇氣迎上他的目光,“教我真東西,別再拿茶道書法糊弄我。”
    張深沉默了片刻,指尖在石桌上輕輕敲擊。茶香混著術法殘留的焦糊味漫過來,在兩人之間織成一張微妙的網。“前兩個可以。” 他終於開口,“第三個,看你表現。”
    鍾晚剛想反駁,就看見張深轉身走向書房,腳步比平時慢了些,背影竟透著幾分孤絕。塵念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震顫,像是感知到他的情緒,讓她心裏莫名一軟。【算你還有點良心。】她攥緊錦囊,看著那本《清心訣》,第一次主動翻開了書頁。
    書房的燈亮起來時,鍾晚瞥見張深站在窗邊,手裏拿著個青銅羅盤,指針在盤麵上瘋狂轉動,發出細碎的嗡鳴。他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冷峻,指尖劃過羅盤的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
    【看來麻煩比我想的還大。】鍾晚心裏嘀咕著,卻突然不那麽害怕了。手裏的凝神符還帶著張深的氣息,塵念在體內緩緩流轉,像有了靠山似的。她知道這同盟脆弱得像紙,可至少此刻,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共同的目標 —— 活下去。
    就在她準備回房練觀心術時,指尖的錦囊突然熱了一下。鍾晚低頭一看,錦緞上的刺繡竟泛起淡淡的金光,映出一行極小的字:“玄清練絕情訣,需塵念補全道心”。她猛地抬頭看向書房,張深的身影還在窗邊,可那行字卻像從未出現過似的,瞬間消失了。塵念驟然劇烈跳動起來,一股冰冷的惡意順著門縫鑽進來,讓她渾身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