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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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辦公桌後的水晶燈折射出冷光,將李董指間的雪茄煙霧染成金紅色。他盯著桌麵上的監控截圖——鍾晚在歸塵閣門口接過張深遞來的菜袋,兩人身影在晨光裏挨得極近,畫麵邊緣還能看見槐樹的枝葉晃動。
“這破書店還真成了她的避風港?”李董冷笑一聲,煙灰彈在純金煙灰缸裏,發出細碎的聲響。辦公室裏彌漫著古巴雪茄的醇厚煙氣,混著蘇婉兒送來的頂級香水味,卻壓不住他眼底的陰鷙。
敲門聲響起時,他迅速按滅雪茄,對著對講機沉聲道:“進來。”
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極淡的冷香鑽進來,不是香水味,是帶著冰雪氣息的草木香,讓室溫都驟降了幾分。李董下意識抬頭,看見個穿玄色長袍的***在門口,兜帽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削薄的下巴,指尖捏著個暗紋錦盒,布料摩擦聲在寂靜裏格外刺耳。
“玄清大師的人?”李董站起身,盡管心裏發怵,臉上還是堆起諂媚的笑,“快請坐,茶剛泡好——”
“不必。”男人打斷他,聲音像冰棱撞擊石塊,“東西帶來了,計劃呢?”
他將錦盒放在辦公桌上,推過去時,盒麵與紫檀木碰撞發出悶響。李董的目光黏在錦盒上,看見暗紋裏隱約流轉的黑氣,塵念的記憶突然閃過腦海——上次被張深震傷的胸口還隱隱作痛,讓他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計劃都安排好了!”李董趕緊收斂心神,從抽屜裏拿出份文件,攤開在桌麵上,“下周有個時尚晚宴,鍾晚肯定要去——張深總不能把她一輩子關在書店裏。婉兒會在後台‘偶遇’她,把這東西放進她的手包。”
他指著文件裏的照片:蘇婉兒穿著禮服站在後台,手裏拿著個鑲鑽手包,正是鍾晚常用的那款。“警方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隻要婉兒一報警,他們立刻衝進去搜身,人贓並獲!”
黑袍男人沒看文件,指尖在錦盒上輕輕一點,盒蓋“哢嗒”彈開。裏麵鋪著黑色絲絨,放著個看似普通的香囊,繡著纏枝蓮紋樣,湊近了能聞到冷香,可仔細嗅又帶著極淡的腥氣。
“這是‘亂心香’。”男人的聲音沒有起伏,“遇熱會散發出無色無味的氣體,能讓人情緒暴躁,還會在物品上留下類似違禁品的殘留物。就算事後檢測,也查不出破綻。”
李董的眼睛亮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拿香囊,卻被男人的目光釘在原地。那道視線從兜帽下透出來,像淬了毒的冰錐,讓他後背瞬間爬滿冷汗。
“記住規矩。”男人收回目光,指尖摩挲著錦盒邊緣,“人,事後我們要帶走。她對我家主子‘很重要’,不能有半點損傷。”
“明白明白!”李董連忙點頭,額頭滲出細汗,“我隻要她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日!人完好無損地給你們送去!”他心裏打著算盤——隻要鍾晚倒了,她手裏的資源、粉絲,甚至那張能讓張深另眼相看的臉,都能變成他的籌碼。至於玄清要她做什麽,他才懶得管,隻要能借刀殺人就行。
黑袍男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聲:“別耍花樣。張深的手段,你不是沒見識過。要是搞砸了,下次被震碎的就不是骨頭,是你的魂魄。”
李董的臉色瞬間慘白,想起上次被張深用術法震得臥床半月的滋味,趕緊諂媚地笑:“不敢不敢!我辦事您放心!婉兒已經跟我保證了,肯定萬無一失!”
“蘇婉兒?”男人的語氣裏帶著輕蔑,“那個女人心裏的嫉妒比亂心香還毒,倒省了我們不少事。”他站起身,玄色長袍掃過地麵,留下一道殘影,“三天後晚宴,我們會派人盯著。要是出了差錯,後果自負。”
門被關上的瞬間,李董才癱坐在真皮沙發上,大口喘著氣。辦公室裏的冷香還沒散去,混著雪茄的餘味,讓他胃裏一陣翻攪。他拿起錦盒裏的香囊,指尖剛碰到絲絨,就覺得一股寒意順著指尖爬上來,像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啃噬皮膚。
【這玄清派的東西果然邪門。】李董趕緊把香囊塞進抽屜,鎖好。他拿起手機,撥通蘇婉兒的電話,語氣瞬間變得嚴厲:“東西拿到了,計劃再跟我複述一遍!別出任何岔子!”
電話那頭傳來蘇婉兒嬌嗲的聲音:“李董放心啦~我都記熟了!晚宴後台我會‘不小心’撞到鍾晚,把香囊裏的粉末撒進她包裏,然後假裝聞到味道不對,悄悄報警。保證讓她百口莫辯!”
“最好是這樣。”李董冷哼一聲,“記住,別跟她起正麵衝突,張深的人可能在附近。隻要警方搜到‘證據’,她就完了!”
“知道啦~”蘇婉兒的聲音裏帶著興奮,“等她倒了,那個女一號的位置就是我的了吧?還有張深大師……”
“先辦好正事!”李董打斷她,不耐煩地掛了電話。他盯著監控截圖裏鍾晚的臉,眼神陰狠——這個女人毀了他的計劃,搶了他的資源,還讓他在張深麵前丟盡臉麵,這次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錦盒突然輕微震動了一下,盒蓋縫隙裏滲出一絲黑氣,迅速消散在空氣裏。李董沒在意,隻當是自己眼花,拿起文件開始研究晚宴的流程,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再過三天,鍾晚就會從雲端跌落泥潭,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而他,就能踩著她的屍骨,攀上更高的位置。
他沒看見,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時暗了下來,烏雲像墨汁一樣在天際蔓延。歸塵閣方向,張深正站在書房窗邊,手裏的青白玉佩泛著淡淡的金光,指尖劃過玉麵的“守心”二字,眼神凝重。
“他們要動手了。”張深低聲自語,清冽的氣息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他能感知到空氣中彌漫的術法波動,不是玄清派弟子的陰氣,是更隱蔽、更陰險的氣息,像毒蛇藏在草叢裏,等著致命一擊。
鍾晚端著剛泡好的安神茶走進來,看見他盯著窗外發呆,忍不住開口:“看什麽呢?臉這麽臭。”她把茶杯放在他手邊,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手腕,感覺到他的皮膚比平時涼了些。
張深回過神,看著她的眼睛,那裏麵映著燈光,像盛著星星。他剛要開口,卻又閉上嘴——不能告訴她,不能讓她擔心,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可能保護不了她。
“沒什麽。”張深拿起茶杯,淺啜一口,掩飾眼底的情緒,“晚宴的禮服準備好了嗎?明天帶你去試穿。”
鍾晚愣了愣,隨即興奮起來:“要去晚宴?可以離開歸塵閣了?”她的眼睛亮得像燈泡,塵念在皮膚下輕輕發燙,帶著期待的暖意。
“隻是去試穿。”張深的聲音平淡,卻在心裏歎了口氣。他知道這是個陷阱,可他不能不讓她去——鍾晚不是籠中的鳥,她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業,他不能因為危險就把她永遠困在歸塵閣裏。而且,他需要知道玄清和李董的具體計劃,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好吧。”鍾晚的興奮淡了些,但還是很高興,“隻要能出去走走就行,總比天天待在書店裏強。”她沒察覺張深眼底的凝重,也沒感知到空氣中隱藏的惡意,隻覺得能出去看看,就是件值得開心的事。
張深看著她的笑臉,心裏的焦慮更甚。他拿起青白玉佩,指尖的術法能量流轉,在茶杯周圍布下一層無形的防護。“記住,到了晚宴,無論發生什麽,都別離開我身邊。”他的聲音比平時嚴肅,“要是感覺不對勁,立刻捏碎我給你的凝神符。”
“知道啦,囉嗦。”鍾晚撇撇嘴,心裏卻暖暖的——這個老古板雖然總是冷冰冰的,卻比誰都關心她。她拿起桌上的《破幻訣》,笑著說:“我現在可是破幻小能手,就算他們耍花招,我也能看穿!”
張深看著她自信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極淡的笑,可眼底的凝重卻沒散去。他知道,這次的敵人不是玄清派的低階弟子,是世俗的陰謀和術法的結合,比任何一次攻擊都要陰險。稍有不慎,鍾晚就會萬劫不複。
窗外的風越來越大,吹得槐樹葉嘩啦作響。李董的辦公室裏,陰謀已經策劃完畢;歸塵閣裏,鍾晚還在為能出去而開心;而暗處,玄清派的人正盯著歸塵閣的方向,眼裏閃爍著貪婪的光。
三天後的晚宴,注定是一場腥風血雨。鍾晚不知道,她即將踏入的不是星光璀璨的名利場,而是精心布置的陷阱,等著她一步步走進深淵。而張深,隻能拚盡全力,守護著他想守護的人,哪怕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道心,甚至是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