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玄清的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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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突然彈出的推送像根毒針,紮得鍾晚指尖發麻。#鍾晚 滾出娛樂圈#的詞條帶著鮮紅的“爆”字,下麵全是不堪入目的謾罵,夾雜著偽造的“吸毒實錘”“耍大牌打人”的聊天記錄,甚至有營銷號放出她和張深“深夜同入酒店”的模糊照片——角度刁鑽得剛好能避開張深的臉,隻留她一個人的側影。
“又是玄清搞的鬼。”鍾晚攥緊手機,指節泛白,塵念泛起刺骨的冰寒,不是來自評論區的惡意,是這些情緒背後被放大的戾氣,像被人刻意攪動的汙水,渾濁又洶湧,“他在放大網友的憤怒,當情緒飼料。”
張深剛從外麵回來,黑色西裝上沾著夜露的寒氣,手裏的羅盤指針瘋狂打轉,針尖泛著濃得化不開的黑氣。“不止網絡。”他將羅盤拍在桌案上,聲音沉得像淬了冰,“城西鬧市剛發生群體鬥毆,起因隻是排隊加塞;還有三個小區同時爆發業主維權衝突,情緒激動得不正常。”
鍾晚的心髒猛地一沉。她點開本地新聞,推送提示密密麻麻彈出:“超市促銷引發踩踏”“網紅直播間粉絲互撕致線下約架”“醫患糾紛升級為肢體衝突”——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卻都演變成了激烈衝突,字裏行間都透著詭異的焦躁。
“是小型聚陰陣。”張深的指尖在地圖上快速圈點,朱砂筆劃過的位置正好對應那些衝突點,“玄清在城市各處布了‘引怒符’,能放大情緒裏的負麵因子,再通過陣法匯集到靜心會所。”他頓了頓,抬頭看向鍾晚,眼底的凝重幾乎要溢出來,“這些情緒不是‘飼料’,是聚陰陣的‘燃料’,負麵情緒越濃,裂隙波動越劇烈。”
鍾晚湊近地圖,塵念順著朱砂痕跡蔓延,果然感知到那些點上都有微弱的陰氣,像埋在城市肌理裏的毒瘤。她突然想起李董說的“大量負麵情緒當燃料”,原來玄清早就布好了局,栽贓她隻是開胃菜,攪亂整個城市的人心才是真正的後手。【這老瘋子,是想把整座城的人都變成他的情緒傀儡。】
“我們去毀了那些符!”鍾晚抓起桌上的清心符,就要往外衝,卻被張深拉住。
“沒用。”他搖頭,指尖劃過地圖上的紅點,“這些隻是分支,主陣還在靜心會所。毀了分支,玄清立刻能布新的,反而會打草驚蛇。”他從懷裏掏出一遝黃色符紙,正是之前畫的“靜心符”,“青禾已經帶弟子去驅散人群、壓製情緒了,我們得盯著主陣,一旦他開始吸收情緒,就立刻動手。”
鍾晚的腳步頓住,看著張深將符紙分成兩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塵念感知到他的焦慮,像被火燎的野草——他既擔心青禾那邊壓不住場麵,又怕玄清提前啟動聚陰陣,更怕她被卷入情緒風暴。她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掌心的同心符泛著溫熱:“別慌,我們分工來。你盯著聚陰陣的動靜,我用情緒鏡像過濾網絡上的惡意,至少能擋一部分。”
張深的喉結動了動,反手握緊她的手,清冽的氣息裹著她:“鏡像術別用太久,會反噬。”他從懷裏掏出個小巧的銅鈴,正是之前給她的護身法器,“鈴響三聲就停,我會去找你。”
鍾晚點點頭,轉身坐在電腦前。剛登錄微博,私信就像潮水般湧來,全是惡毒的詛咒。她深吸一口氣,凝神催動情緒鏡像——塵念化作細密的探針,穿透屏幕上的文字,觸碰到那些敲下謾罵的人:有被營銷號洗腦的學生,有收了錢的水軍,更多是被生活壓力逼得焦躁的普通人,他們的憤怒裏藏著對現實的不滿,被玄清的符紙放大成了對她的惡意。
“一群被當槍使的可憐蟲。”鍾晚冷笑,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不是回罵,是編輯澄清長文,附帶張深修複的“時光回溯影像”片段——雖然沒露蘇婉兒的臉,卻清晰拍到助理塞東西的動作,還有那枚刻著玄清派紋路的戒指。
同時,她將情緒鏡像裏剝離出的“水軍收錢記錄”匿名發給了幾個靠譜的娛樂記者,又用張深教的小術法,讓那些偽造的黑料鏈接自動跳轉成公益廣告。做完這一切,她突然覺得太陽穴發沉,眼前的屏幕開始晃動,塵念泛起尖銳的刺痛——是情緒過載的反噬,無數人的憤怒、焦慮、絕望像潮水般往她腦子裏湧,耳邊全是嘈雜的幻聽。
“夠了。”張深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他伸手按在她的眉心,清冽的術法能量像冰水澆滅烈火,瞬間壓下反噬,“說了別硬撐。”
鍾晚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氣,看著張深將一杯溫水遞過來,眼底滿是擔憂。“至少壓下去一部分。”她喝了口溫水,嗓子裏的灼痛感淡了些,“水軍被扒,黑料失效,網絡情緒能穩一會兒。”
張深沒說話,隻是拿起她的手機,指尖劃過屏幕,那些還在蹦躂的營銷號突然集體停更,後台顯示“賬號異常”——是他動了術法。“青禾那邊傳來消息,鬧市的衝突壓下去了,但……”他頓了頓,臉色更沉,“裂隙的波動越來越劇烈,比昨晚強了三倍。”
鍾晚的心沉到穀底。她走到羅盤前,指針已經瘋狂到幾乎要折斷,針尖的黑氣順著紋路蔓延,在桌麵上暈開一小片,發出“滋滋”的腐蝕聲。空氣裏的檀香早就被陰氣取代,帶著淡淡的腥甜,是負麵情緒凝聚到極致的味道。
“他快忍不住了。”張深的桃木劍在掌心微微顫動,“等負麵情緒積累到閾值,他就會啟動聚陰陣,強行打開秘境裂隙。”
就在這時,電視裏的早間新聞突然插播緊急快訊,主播的聲音帶著慌亂:“緊急通知!城東建材市場發生大規模群體鬥毆,已造成多人受傷,警方正在現場處置……”
鍾晚猛地抬頭,盯著電視屏幕裏混亂的畫麵——建材市場的位置,正好是昨晚張深圈出的裂隙波動點之一!塵念瞬間炸起,劇烈的冰寒順著脊椎爬上天靈蓋,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裏的負麵情緒像火山般噴發,憤怒、恐懼、絕望交織在一起,順著無形的陣法紋路,瘋狂湧向靜心會所的方向。
張深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抓起桃木劍就往門口衝:“不好!玄清在借群體衝突逼出裂隙能量!我們現在就去靜心會所,再晚就來不及了!”
鍾晚抓起桌上的清心符和護身鈴,快步跟上他。走廊裏的聲控燈隨著他們的腳步亮起又熄滅,塵念傳來的負麵情緒越來越濃,連空氣都變得粘稠壓抑。她能感覺到張深的手在微微顫抖,不是害怕,是被憤怒和焦慮填滿的決絕。
“玄清這個瘋子!”鍾晚咬牙咒罵,“他根本不在乎會死多少人,隻要能打開裂隙,什麽都做得出來!”
“他修的絕情道,本就視眾生為草芥。”張深的聲音冰冷,推開單元門的瞬間,一股濃鬱的陰氣撲麵而來,天空陰沉得像要下雨,遠處的天際線泛著詭異的黑氣,“但我們不會讓他得逞。”
兩人衝進夜色,黑色轎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鍾晚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手機裏的新聞推送還在更新,又有新的衝突地點出現,全是圍繞著裂隙波動點分布。塵念的冰寒感越來越強烈,她知道,玄清的後手已經全麵啟動,這場用整座城市情緒做賭注的博弈,終於要迎來決戰。
可她沒想到,當車子駛過市中心廣場時,手腕上的護身鈴突然劇烈震顫,發出刺耳的聲響——不是預警,是與遠處的陰氣產生了共鳴。鍾晚抬頭望去,廣場中央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現了玄清的臉,他穿著黑色道袍,站在聚陰陣中央,嘴角勾起殘忍的笑:
“張深,鍾晚,遊戲該結束了。我在靜心會所等你們,帶著塵念和印記來——否則,這座城市,就當我的祭品吧。”
屏幕瞬間黑屏,留下滿街的死寂。張深猛地踩下油門,車子像箭一樣衝向靜心會所的方向。鍾晚攥緊手腕上的護身鈴,指甲掐進掌心,心裏清楚——這一次,他們沒有退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