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秘境片場
字數:3768 加入書籤
閃光燈炸開的瞬間,鍾晚下意識眯了眯眼。古鎮青石板路被曬得發燙,鏡頭的強光刺得人眼暈,混雜著媒體的追問聲、導演組的對講機雜音,還有遠處戲台傳來的咿呀唱腔——雲棲山影視基地的入口,像把現代浮華與古舊陰森縫在了一起,連空氣裏都飄著黴味與香水混合的怪異氣息。
“鍾晚!請問你暫退娛樂圈是因為耍大牌被封殺嗎?”
“傳聞你和李董鬧掰,這次上節目是想抱導演大腿嗎?”
話筒幾乎要戳到臉上,鍾晚攥緊袖袋裏的護身玉符,指尖傳來溫潤的涼意。她按照陳經紀教的話術勾起微笑,語氣敷衍卻滴水不漏:“隻是休息調整,感謝大家關心,我們專注節目就好。” 情緒鏡像悄悄鋪開,捕捉到記者們眼底的八卦與惡意,還有人群外圍一道熟悉的、帶著嫉妒的視線——蘇婉兒來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嬌嗲的聲音穿透喧鬧:“晚晚姐!好久不見呀!” 蘇婉兒穿著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色紗裙,踩著十厘米高跟鞋在青石板路上崴了下,被助理扶住時,眼神卻死死盯著鍾晚,“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畢竟前陣子的新聞……”
她的話沒說完,卻帶著刻意的暗示,香水味裹著一絲極淡的甜膩氣息飄過來——是玄清術法的殘留,比上次派對時更濃鬱,像粘在布料上的陰煞。鍾晚的塵念微微發燙,指尖的玉符泛起清涼的屏障,她笑著走上前,目光掃過蘇婉兒卡粉的眼角:“比不上婉兒妹妹日夜操勞,眼角都卡粉了,看來最近資源很好?”
蘇婉兒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下意識摸了摸眼角。周圍的記者們立刻嗅到火藥味,鏡頭紛紛對準兩人,快門聲此起彼伏。鍾晚卻不再理她,轉身跟著導演組往古鎮裏走,心裏冷笑——娛樂圈的戰場,從不止於鏡頭前,蘇婉兒這點伎倆,還不夠看。
“站住。”蘇婉兒突然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去路,眼神往她身後瞟,“這位是?” 她的目光落在人群裏搬器材的“張叔”身上——張深穿著灰撲撲的場務服,戴著鴨舌帽和口罩,隻露出一雙清冽的眼睛,正彎腰拎著沉重的攝影箱,動作卻穩得不像普通工作人員,“晚晚姐什麽時候這麽貼心,還帶私人助理啊?”
鍾晚的心髒猛地一沉。蘇婉兒在試探張深!她剛要開口,就見張深恰好抬眼,目光與蘇婉兒撞上。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沒有表情,可蘇婉兒卻像被燙到般後退半步,手不自覺捂住心口,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心悸——是張深無意識散出的守門人威壓,雖被斂氣符壓製,卻足以讓沾染陰煞的人本能恐懼。
“劇組的場務張叔,陳經紀安排的,怕我不適應環境。”鍾晚搶先開口,語氣自然得像真的,“張叔,快把器材搬進去,別耽誤開工。”
張深沒說話,隻是微微頷首,拎著攝影箱往裏走,經過蘇婉兒身邊時,腳步頓了頓,極淡的清冽氣息掃過她的手腕——那裏戴著個不起眼的銀鐲子,刻著細密的陰符,正是玄清用來控製人的“牽心咒”載體。他的眼神冷了冷,卻沒停留,徑直消失在古鎮的巷弄裏。
鍾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才鬆了口氣,轉身對上蘇婉兒驚疑不定的目光:“婉兒妹妹還有事?導演組催著開動員會了。” 她刻意加重“動員會”三個字,蘇婉兒果然臉色微變,沒再追問,隻是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轉身跟著助理離開。
【玄清這老狐狸,連銀鐲子都用上了,是把蘇婉兒當成隨時能犧牲的棋子。】鍾晚在心裏嘀咕,跟著導演組往古鎮中心走。青石板路兩旁的老房子牆皮斑駁,牆角長滿青苔,空氣裏的黴味越來越重,塵念泛起極淡的冰寒——不是蘇婉兒身上的陰煞,是來自古鎮深處,帶著陣法運行的嗡鳴感,微弱卻持續,像藏在地下的鍾在震動。
動員會開得倉促,導演簡單介紹了節目規則:第一個環節是“古鎮尋寶”,嘉賓分成兩組,在規定區域內尋找藏有線索的道具,最終拚湊出完整任務卡。鍾晚被分到和蘇婉兒一組,顯然是節目組故意製造話題,蘇婉兒的臉色難看至極,卻礙於鏡頭隻能強裝笑臉。
“晚晚姐,待會兒可得多指教啊。”蘇婉兒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威脅,“這古鎮邪門得很,聽說晚上會鬧鬼,你一個人可得小心。” 她的眼底閃過陰狠,手腕的銀鐲子輕輕發燙——是玄清在通過術法給她傳訊。
鍾晚的情緒鏡像瞬間捕捉到她的念頭:“玄清師伯說,讓她進西巷的廢宅,那裏有‘驚喜’……” 西巷廢宅?鍾晚的心髒猛地一沉,剛要細探,就被導演的喊話打斷:“各組準備!十分鍾後開始尋寶,注意安全,禁止進入標記的危險區域!”
她抬頭看向張深的方向,他正站在攝影組後麵調試設備,鴨舌帽壓得很低,卻精準地朝她這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西巷的方向,微微搖頭——是警告她別去西巷!顯然,他也察覺到了那裏的異常。
十分鍾後,尋寶正式開始。鍾晚故意落後蘇婉兒半步,看著她迫不及待地往西巷走,身邊的攝像師想跟上,卻被突然刮來的陣風迷了眼,等看清時,蘇婉兒已經鑽進了西巷的拐角,身影消失在老房子的陰影裏。
“張叔!這邊的道具好像掉了!”鍾晚突然朝著張深的方向喊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他聽見。
張深立刻放下設備走過來,彎腰假裝撿道具,清冽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隻有兩人能聽見:“西巷有聚陰陣殘留,銀鐲子是引咒器,她在幫玄清引你過去。” 他的指尖飛快塞給她一張破煞符,“別單獨行動,我會盯著你。”
鍾晚攥緊符紙,指尖傳來熟悉的溫熱:“我知道,她想引我進廢宅。” 她抬頭看向西巷的方向,塵念的冰寒越來越清晰,“裏麵有什麽?玄清的人?還是別的陷阱?”
“暫時不清楚,但陣法波動很舊,不像新布的。”張深的聲音壓得更低,目光掃過周圍的攝像頭,“別暴露,按計劃來,找機會毀掉她的銀鐲子。” 他直起身,恢複成木訥的場務模樣,轉身走回攝影組,隻留下一個沉穩的背影。
鍾晚站在原地,看著西巷幽深的入口,牆皮剝落的老房子像張著嘴的怪獸。蘇婉兒的笑聲從巷弄裏傳來,帶著刻意的引誘:“晚晚姐!我好像找到線索了!快來啊!” 聲音裏裹著極淡的陰煞,顯然是玄清的人在後麵操控。
她深吸一口氣,攥緊手裏的破煞符,又摸了摸頸間的護身玉符——張深的氣息像無形的屏障護著她。鍾晚勾起唇角,朝著西巷走去,腳步穩得像踩在自己的地盤:【玄清、蘇婉兒,你們的陷阱我接了,倒是要看看,裏麵藏著什麽幺蛾子。】
剛走進西巷,身後的巷口突然刮起一陣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攝像師的驚呼從遠處傳來:“哎?鏡頭怎麽黑屏了!” 鍾晚回頭,看見所有對準西巷的攝像頭都冒著黑煙,顯然是張深動了手腳。她的心裏一暖,轉身繼續往前走,巷弄深處,蘇婉兒的身影在廢宅門口一閃而過,銀鐲子的陰符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而廢宅的牆縫裏,刻著與城西破廟相同的“引煞紋”,紋路裏滲著發黑的血跡,顯然不止一次有人在這裏被當成祭品。鍾晚的塵念劇烈發燙,不是恐懼,是憤怒——玄清為了引她進來,竟然用古鎮的陰煞養了這麽多年的陷阱。
她剛要踏入廢宅,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張深極淡的警示聲,透過風傳過來,清晰無比:“小心腳下,有陰符!”
鍾晚立刻停住腳步,低頭看向地麵——青石板的縫隙裏,貼著一張幾乎與地麵同色的陰符,正泛著極淡的黑氣,隻要再往前一步,就會觸發陷阱。她的心髒猛地一縮,抬頭看向廢宅深處,蘇婉兒的笑聲突然變得尖銳,像被掐住脖子的貓,帶著驚恐的尖叫:“師伯!她沒踩中!快救我!”
鍾晚的眼神一凜——機會來了!她攥緊破煞符,朝著廢宅衝了進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毀掉銀鐲子,抓住蘇婉兒,問出玄清的真正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