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走私隱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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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安全屋裏格外清晰。鍾晚伏在書桌前,台燈的暖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桌上攤滿了寫著關鍵詞的便簽紙——“誣陷事件”“李董資金異常”“特殊貨物”“碼頭交接”“異常手段支持”,用紅筆勾勒的線條將這些詞語連起來,形成一張雜亂卻指向明確的網。
指尖按在“誣陷事件”那張貼紙上,鍾晚的太陽穴隱隱作痛。三個月前,蘇婉兒把一包不明物品塞進她的化妝包,警察破門而入時,她甚至能感知到蘇婉兒藏在人群裏的得意與惡毒,還有李董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漠——當時她隻當是娛樂圈的構陷,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隨機的栽贓,是李董在試探什麽?或者說,是在演練某種手法?
“資金異常……需要大量現金……”她低聲自語,指尖劃過“特殊貨物”這個字,墨跡被反複摩挲得發毛。星途娛樂表麵光鮮,實則早有財務危機,陳經紀之前提過幾次“李董在找大額投資”,現在想來,哪是什麽投資,分明是在找特殊貨物的下家。
頸間的碎銅錢突然泛起溫熱,鍾晚抬手摸了摸,冰涼的銅麵貼著掌心,想起昨天在咖啡館捕捉到的情緒碎片——那個高管的恐懼,“特殊人物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要的是塵念和特殊物品,為什麽要幫李董?特殊手段能用來做什麽?隱藏“貨物”的痕跡?甚至用特殊方法掩護碼頭的交接?
這些念頭像電流般竄過腦海,鍾晚猛地直起身,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她抓起手機,翻出陳經紀之前發的“星途娛樂近期合作方”文檔,指尖飛快滑動,目光定格在幾個陌生的海外公司名稱上——注冊地址模糊,注冊資本高得離譜,顯然是用來轉移資金的空殼公司。
“原來……是這樣。”她的聲音發顫,不是害怕,是震驚到失語。娛樂圈資金運作不是新鮮事,可把特殊貨物走私和特殊手段綁在一起,遠比她想象的更複雜。李董利用娛樂公司做掩護,用特殊貨物牟取暴利,再通過空殼公司轉移資金,而那些人則提供特殊手段支持,換取資金和星途的資源,兩人各取所需,暗中勾結。
之前被她忽略的細節突然全串起來了:李董對“項目”的諱莫如深,相關人員頻繁出入星途,蘇婉兒突然獲得的資源傾斜,甚至歸塵閣被襲擊時,李董的“消失”——他根本不是怕那些人,是在避嫌,怕特殊貨物的事暴露,連累自己。
“不可饒恕。”鍾晚低聲說了一句,指尖攥緊筆杆,指節泛白。她想起那些被不法行為摧毀的家庭,想起娛樂圈裏那些被李董逼迫、可能淪為“工具”的新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之前她隻想找張深、查塵念,現在才明白,特殊手段的陰謀之外,還有這樣一條隱蔽的灰色鏈條。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梳理線索:高管提到“下次交接在南區倉庫”“後天晚上十點”“碼頭附近廢棄的”,結合特殊的布置,這次交接的“貨物”絕對不一般,可能是大宗特殊物品。如果能拿到交接的證據,不僅能阻止李董,還能順藤摸瓜找到那些人的蹤跡,說不定能問出張深的下落。
可風險大到讓她頭皮發麻。走私集團心狠手辣,再加上那些人的特殊手段,她一個隻有殘餘感知、連基本防身術都用不熟練的人,去了簡直是送命。頸間的碎銅錢又熱了些,像是張深在無聲地提醒她“別衝動”。
鍾晚走到陽台,夜風帶著深秋的涼意吹在臉上,讓她清醒了幾分。她想起張深信裏寫的“要活著,要變強”,想起自己在鏡子前許下的“不再當菟絲花”的誓言——如果連查證真相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麽談守護張深?怎麽談掌握自己的命運?
她轉身回到書桌前,在便簽紙上添了幾個新關鍵詞:“特殊布置應對”“防護措施”“錄音設備”“逃生路線”。指尖劃過這些字時,想起張深教她認特殊符號時專注的側臉,心口微微一縮——他教她這些,或許早就料到有一天她要靠這些自保。
“得去確認一下倉庫的位置。”鍾晚拿起外套,把便簽紙塞進包裏。後天晚上十點交接,今天必須去南區倉庫踩點,看看地形,確認特殊布置的大概範圍,不然貿然闖進去就是自投羅網。
剛走到門口,手機突然震動,是陳經紀發來的消息,附帶一張截圖:“晚晚,查到了,李董最近和一個叫‘特殊聯係人’的人聯係頻繁,這人據說手上有幾條特殊渠道。”
截圖裏是通話記錄,“特殊聯係人”的名字後麵跟著一串境外號碼,最近的通話時間就在昨天下午——正是那個高管在咖啡館打電話之後。
鍾晚的心髒猛地一沉,所有猜測都得到了印證。李董不僅涉及特殊貨物,還和跨境勢力有勾結,那些特殊手段恐怕不止用來掩護交接,說不定還幫他們處理過“麻煩”。
“越來越複雜了。”她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決絕。之前隻當那些人是主要敵人,現在看來,李董這條線才是藏在暗處的隱患,不斬斷它,就算解決了那些人,也還會有更多人遭殃。
她給陳經紀回了條消息:“幫我準備些防護用品,要最快能送到的。另外,查一下‘特殊聯係人’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不等陳經紀回複,她已經抓起包出了門。
出租車駛往南區的路上,鍾晚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同時在腦海裏推演踩點的注意事項:不能靠倉庫太近,避免觸發特殊布置;用殘餘感知捕捉周圍的情緒波動;記錄附近的岔路和隱蔽點,方便後天逃生。
頸間的碎銅錢貼著皮膚,傳來持續的溫熱,像張深的手輕輕按在她的肩上,給她注入力量。她想起張深在歸塵閣教她認特殊布置時說的話:“布置再精妙,也有破綻;敵人再強,也有弱點。靜心觀察,總能找到突破口。”
【我記住了。】鍾晚在心裏默念,睜開眼時,出租車已經駛進了南區的老碼頭片區。窗外的建築漸漸變得破敗,廢棄的集裝箱堆得像小山,空氣中飄著海水的鹹腥味,混著淡淡的機油味,陰冷而壓抑。
司機在離倉庫還有兩條街的地方停下:“姑娘,前麵路不好走,隻能到這了。”
鍾晚付了錢,下車後立刻戴上鴨舌帽和口罩,沿著圍牆往倉庫的方向走。她刻意放慢腳步,調動殘餘感知,太陽穴的脹痛再次襲來,卻精準捕捉到前方的異常波動——不是人的氣息,是特殊布置運行的陰冷,還有特有的甜膩氣息,和那些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果然有埋伏。】她躲在一個廢棄集裝箱後,探出頭往倉庫的方向看。倉庫的鐵門緊閉,周圍靜得連蟲鳴都沒有,隻有風卷著沙塵劃過鐵皮的嗚咽聲,透著詭異的安靜。
就在這時,頸間的碎銅錢突然劇烈發燙,不是預警,是共鳴——她捕捉到一絲極淡的、熟悉的清冽氣息,像張深的靈力,卻比記憶中虛弱許多,若有若無地從倉庫深處傳來。
鍾晚的心髒驟然一跳,呼吸瞬間停滯。
是張深嗎?他被關在裏麵?還是隻是她的錯覺?
她死死攥著口袋裏的防護用品,指尖因用力而顫抖。理智告訴她,現在不能衝動,踩點要緊,可感知到的那絲氣息像鉤子,勾得她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衝進去一探究竟。
夜風突然變大,卷著沙塵迷了她的眼。等她揉掉沙子再抬頭時,倉庫的鐵門動了一下,一道黑影閃了進去,袖口的特殊紋路在月光下一閃而過——是那些人。
鍾晚立刻縮回集裝箱後,屏住呼吸。
看來她的猜測沒錯,這裏不僅是貨物交接點,還和那些人有關。而那絲熟悉的氣息,說不定就是找到張深的關鍵。
她緩緩後退,沿著原路返回,腦海裏已經有了新的計劃:後天晚上不僅要錄下貨物交接的證據,還要想辦法潛入倉庫,看看裏麵到底藏著什麽,是不是真的有張深的蹤跡。
走到路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倉庫的方向,頸間的碎銅錢還在發燙。
【等著我,張深。】她在心裏默念,【不管裏麵是什麽,這次我一定找到你,還要把這些藏在暗處的隱患,一並清理幹淨。】
出租車的燈光在遠處亮起,鍾晚深吸一口氣,快步走了過去。夜色中,她的眼神堅定,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迷茫,隻剩下破釜沉舟的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