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諸事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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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冥戈部落那陰森的石屋範圍,蘇墨幾人都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減輕。沒有片刻停留,他們迅速與在部落外駐紮的諸葛明等人匯合。
看到蘇墨幾人安然返回,眾人明顯鬆了口氣。洛無塵目光在蘇墨身上停留片刻,確認他無恙後,才微微移開。
“怎麽樣?”諸葛明迎上前問道。
“談妥了。”蘇墨回應道,並未多言冥戈部落內部的詭異和聖地的經曆,“冥戈部落同意我們通過,條件是幫他們送一件東西到流淵河的淵秩部落。”
諸葛明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見蘇墨沒有細說的意思,便識趣地沒有多問。他能感覺到,蘇墨從冥戈部落出來後,眉宇間似乎沉澱了一些東西,比以往更加沉凝。
隊伍重新開拔,沿著既定的路線繼續前行。
蘇墨目光平視著前方荒涼起伏的地貌,腦海中卻不斷回閃著在冥戈聖地意識中看到的那些碎片——青玄主的抗爭、蘇青衣的化劍、那口鎮壓著恐怖存在的血色巨棺,以及手中這兩片看似普通、卻牽連著遠古秘辛的暗紅竹簡。
疑問太多了。青玄主與淵秩部落究竟有何關聯?這竹簡為何要送往那裏?葬天棺、竹簡,還有那即將現世的葬聖穀,以及南離星曾提及的海量凝魂草……這一切之間,似乎有一根無形的線串聯著,可他如今掌握的信息,還不足以將其理清。
看來,一切的答案,或許真的隻有等到葬聖穀現世,才能窺見一二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紋戒,那兩片竹簡安靜地躺在裏麵。
接下來的路程,在赤姬祀長的引領與斡旋下,變得頗為順利。
離開冥戈部落領地的第二天下午,隊伍抵達了一個名為“風吼”的中型部落。這個部落坐落在一片風蝕嚴重的戈壁灘上,隨處可見被狂風凋琢成奇形怪狀的岩柱。部落的房屋大多用巨大的石塊壘砌,低矮而堅固,以抵禦常年不斷的罡風。
風吼部落的族人普遍身材高大,皮膚粗糙,說話聲音洪亮,仿佛不如此便壓不過那呼嘯的風聲。
接待他們的是風吼部落的首領和祀長。首領是一名滿臉虯髯的壯漢,名叫骨山,身上隻穿著簡單的皮裙,露出肌肉虯結、布滿各種疤痕的上身。祀長則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名為風語。
雙方在部落中央最大的石屋內落座,屋外風聲嗚咽,如同鬼哭。
赤姬率先開口,表明了來意,並介紹了蘇墨和戰盟的身份。
骨山聲如洪鍾:“打通去荒古戰場的通道?還要經過我們風吼部落的獵場?”他粗大的手指敲擊著石桌,發出冬冬的響聲,“我們風吼的勇士,不需要依靠外人也能生存。你們的通道,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戰羿按照事先商定的策略,示意一名盟衛抬上來一口沉重的木箱。箱蓋打開,裏麵是碼放整齊的二十套金屬甲胄和三十柄寒光閃閃的製式戰刀。
“骨山首領,風語祀長,”戰羿沉聲道,“這是我戰盟的一點誠意。這些甲胄和武器,遠比貴部落現在使用的骨甲和石刀更為堅固、鋒利。無論是狩獵紋獸,還是應對與其他部落的衝突,都能讓風吼的勇士減少傷亡,提升戰力。”
骨山酋長的目光瞬間被那些金屬甲胄和戰刀吸引,他站起身,走到木箱前,拿起一柄戰刀,用手指彈了彈刀身,聽著那清越的嗡鳴,又用力劈砍了一下旁邊的石凳一角,哢嚓一聲,石凳一角應聲而落,而刀口僅留下一個微不可查的白點。
“好刀!”骨山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喜愛。他又拿起一件胸甲,用力捶打了幾下,感受到那堅實的防禦力,更是滿意。
風語祀長則更顯沉穩,他看向赤姬:“赤姬祀長,黑石部落願意為他們擔保?”
赤姬鄭重頷首:“風語祀長,我以溪風部落祀長之名起誓,蘇戰子與戰盟,信守承諾。此次通道計劃,並非為了侵占我等部落領地,實為連通兩地,或許未來,也能為我等邊緣部落,帶來一些新的機遇。且他們願意付出合理的代價。”
風語祀長沉吟片刻,又與骨山酋長低聲交換了幾句意見,最終點了點頭:“既然有黑石部落和赤姬祀長的擔保,加上這些……誠意,我風吼部落,同意你們借道。但你拿出的東西,必須翻十倍,而且範圍僅限於地圖上標記的那片邊緣區域,不得靠近我部落聚居地和核心獵場。”
“這是自然。”蘇墨點頭應下。
達成協議後,隊伍沒有在風吼部落多做停留,補充了些清水後,便繼續上路。
離開風吼部落領地後,又行了兩日,一片鬱鬱蔥蔥、彌漫著潮濕水汽的巨大沼澤地出現在視野盡頭。這裏是“澤沼”部落的領地。
與風吼部落的粗獷幹燥截然不同,澤沼部落生活在危機四伏的沼澤之中。他們的房屋搭建在高大的木樁之上,以防水防潮,部落之間以簡陋的木筏或吊橋連接。
澤沼部落的族人大多身形瘦小靈活,皮膚因為常年潮濕而顯得有些蒼白,眼神中帶著警惕和機敏。
接待蘇墨一行人的是澤沼部落的祀長,一位名叫“蒲”的老嫗。她臉上布滿皺紋,拄著一根扭曲的藤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草藥氣味。
在蒲祀長那間充滿了各種晾曬草藥氣味的木屋中,赤姬再次說明了來意。
蒲祀長安靜地聽著,渾濁的眼睛在蘇墨和戰羿身上掃過,最後落在赤姬身上:“赤姬丫頭,你們要過沼澤邊緣,不是不行。但那片區域雖然不涉及我族核心地帶,卻也有不少隱藏的泥淖和毒蟲,更有一種名為‘腐線’的水蛭,極其麻煩,一旦被其鑽入體內,極難祛除,傷口會快速潰爛。”
她頓了頓,藤杖輕輕敲了敲地板,“所以,僅僅是一些堅硬的鐵片和鐵刀,對我們澤沼部落來說,意義不大。我們更需要的是能治療毒傷、防止潰爛、驅避毒蟲的藥物。”
蘇墨聞言,看向劉會長。劉會長微微點頭,上前一步,從紋戒中取出幾個玉瓶,放在蒲祀長麵前的木桌上:“蒲祀長,這是我準備的‘清瘴丹’,可解大部分沼澤瘴氣及尋常毒蟲之毒;這是‘生肌散’,對於外傷潰爛有奇效,能快速促進血肉生長;另外,還有這一瓶‘避蟲粉’,灑在周身,可讓大多數毒蟲不敢靠近。”
蒲祀長拿起一個玉瓶,拔開塞子,輕輕嗅了嗅,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她又仔細檢查了另外兩瓶藥粉,臉上的皺紋漸漸舒展開來。
“好精純的藥力……比我們自製的草藥膏效果好上數倍不止。”蒲祀長看向蘇墨等人的目光柔和了許多,“看來,你們確實很有誠意。”
她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你們有此等藥物,那通過邊緣地帶的風險便降低了許多。不過,老身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祀長請講。”
“我部落中,時有勇士在沼澤深處被一種‘黑斑毒蟾’所傷,其毒劇烈,能侵蝕全身,令人渾身麻痹,高燒不退,尋常草藥難以起效。不知閣下可有應對之法?”蒲祀長眼中帶著一絲期盼。
劉會長略一思索,從紋戒中又取出一個稍小的玉瓶:“此乃‘解毒丸’,雖不敢說能解百毒,但對於此類神經毒素應有不錯的緩解效果。這一瓶,便贈予祀長,以表謝意。”
蒲祀長接過玉瓶,臉上終於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好!爽快!那此事便這麽說定了。你們可按地圖所示路線通過,我會派兩名熟悉地形的族人,為你們引路一段,確保你們避開幾處新形成的暗沼。”
“多謝蒲祀長。”蘇墨拱手道。
有了澤沼部落派出的向導引路,隊伍在穿過這片廣袤沼澤邊緣時順利了許多。雖然依舊能感受到腳下土地的鬆軟泥濘,空氣中彌漫著腐殖質和毒瘴的氣息,但在向導的指引和避蟲粉、清瘴丹的作用下,並未遇到真正的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