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當場捉拿小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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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卻重重地砸在桌上,讓融洽的氣氛瞬間凝滯。
    周硯深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玻璃杯柄在他指間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
    餐廳的落地窗外,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停下。
    墨夜北本是來這裏為回國的顧辰逸接風,卻隔著一層玻璃,看到了那個讓他等了兩天的身影。
    她沒有去求沈擇林,沒有來找他。
    她正對著另一個男人,笑得那樣溫婉動人。
    他看見周硯深的動作,看見他看向沈芝微時那份未曾掩飾的欣賞與惋惜。
    一股無名的火氣從心底竄起,瞬間燎遍四肢百骸。
    那是一種近似於野獸被侵犯領地般的暴躁。
    他推開車門,大步跨進餐廳,昂貴的羊毛地毯吸去了他的腳步聲,卻吸不走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壓。
    他徑直走到餐桌前,一手撐在光潔的桌沿,俯身。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沈芝微的耳廓,他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墨太太,你似乎忘了回家的路。”
    隨即,他直起身,看向一臉錯愕的周硯深,語氣客氣,卻不帶半分溫度。
    “介意我帶走我的妻子嗎?”
    不等任何人回答,墨夜北直接握住沈芝微的手腕,將她從座位上拽了起來。
    力道之大,在她白皙的腕間勒出一圈刺目的紅痕。
    “墨夜北!”周硯深猛然起身,臉色鐵青,卻在對上墨夜北那雙淬了冰的黑眸時,所有質問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
    那眼神,根本不是在與人商量,而是在宣告所有權。
    她,已婚。
    周圍食客投來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沈芝微的背上,她臉上燥熱一片,掙紮著想甩開他的手。
    可他的手掌像鐵鉗,灼熱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與他此刻冰冷的姿態形成劇烈的反差。
    沈芝微幾乎是被他拖著拽出了餐廳。
    她被粗暴地塞進副駕駛,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墨夜北你發什麽瘋!”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牛皮紙文件袋就迎麵扔了過來,砸在她腿上。
    墨夜北冰冷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裏響起。
    “看看你那個好弟弟,都做了什麽。”
    車內,壓抑的沉默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沈芝微的手指有些發僵,她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文件袋裏的東西。
    IP地址追蹤,係統入侵的後台記錄,甚至還有一張思遠在病房裏對著電腦的側臉照片。
    每一項都清晰地指向同一個人。
    那個代號為A的黑客,就是沈思遠。
    過往的記憶碎片瞬間湧入腦海。
    那些年,她收到的每一封提醒她遠離渣男的匿名郵件。
    高中時,欺負她的同學第二天就被爆出做壞事時的監控錄像。
    大學時,她喜歡的明星舉報品行不端,戳破了她天真的偶像濾鏡。
    還有這一次,對墨氏發起的“襲擊”……
    原來,一直都是弟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沉默地守護著她。
    她眼眶發熱,用力咬住下唇,克製著翻湧的情緒。
    感動與後怕,像兩隻手,死死揪住了她的心髒。
    “攻擊墨氏服務器,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初步估算五百萬。”
    墨夜北冷靜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至於讓公司所有電腦循環播放《豬八戒背媳婦》造成的品牌形象損害,無法估量。”
    他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極有韻律地輕叩,每一下,都像敲在沈芝微的心上。
    “這些證據,如果交給警方,以他的年齡和入侵手法,判個三到五年,不成問題。”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鈍刀,在她心上慢慢地割。
    沈芝微攥緊了手裏的文件袋,紙張的邊緣幾乎要嵌進她的掌心。
    思遠的身體本就虛弱,如果再進監獄……那個後果她不敢想。
    她的聲音抑製不住地發顫:“你想怎麽樣?”
    墨夜北側過身,車內狹小的空間瞬間被他強大的存在感填滿。
    他抬起手,用指腹輕輕擦過她眼角,那上麵沾染了一點濕意。
    動作輕柔得,完全不像一個正在進行威脅的人。
    “爺爺下周回國,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提離婚讓他老人家不高興。”
    “你搬回來住,至少在他麵前,演好墨太太這個角色。”
    沈芝微的身體僵直,不敢躲開他的觸碰,那份無力感讓她幾乎窒息。
    “每天給我做飯。”墨夜北補充了一句。
    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她聽不懂的眷戀。
    “我很喜歡你的手藝。”
    這句話,讓沈芝微恍惚了一瞬。
    仿佛他們之間,還停留在三年前那段短暫而虛幻的新婚時光裏。
    “思遠的住院費和後續的治療費,我來出。”
    墨夜北拋出了最後的籌碼,也是最致命的那個。
    他刻意模糊了那筆八百萬的天價費用,隻用“醫療費”三個字輕輕帶過。
    “至於什麽時候離婚,看我心情。”
    沈芝微咬著唇,血腥味在口腔裏彌漫開來。
    她思考了很久,像是在進行一場注定會輸的博弈。
    最終,她抬起頭,提出自己的條件:“三個月,我最多住三個月,白天我去幹什麽與誰在一起,你別管。而且,我們必須分房睡。”
    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補充,“三個月後,你必須把思遠的這些證據,全部交給我。”
    墨夜北的視線落在她被自己咬得發紅的唇瓣上,喉結不易察覺地滾動了一下。
    半晌,他才緩緩移開目光。
    “分房睡?墨太太,你確定?”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某種危險的暗示。
    “我記得,你每次不也都很開心?”
    這句話像一根火柴,瞬間點燃了沈芝微的臉頰。
    最終,墨夜北還是應允了分房的要求,卻又補充道:“可以。但如果三個月內,你主動要求不分房,證據可以提前給你。”
    這個無賴的條款,讓沈芝微的耳根都燙了起來。她別過頭,強作鎮定。
    車子停在沈芝微租住的公寓樓下。
    墨夜北看著她下車的背影,那抹纖瘦的影子在路燈下拉得很長。
    他突然開口叫住她:“沈芝微。”
    “明天,我讓人來幫你搬家。”
    這不是商量,是通知。
    然後咬牙切齒地補充:“把我號碼從你黑名單裏放出來,設成特別提醒。收不到消息,後果自負。”
    樓上,沈思遠站在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他看見了樓下那輛黑色的邁巴赫,也看見了姐姐獨自上樓時,落寞又疲憊的背影。
    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眼中閃過一抹陰鷙。
    他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