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經略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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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二十年四月,周德興奉旨來到了閩地,這一次他前往閩南地區,整頓軍備。由於泉州府的刺桐港在宋元時期便是對外貿易的商港,因此,周德興進入閩南的首先之地便是泉州府了。為了便於布防抗倭,周德興不辭辛苦登上清源山頂向南眺望,隻見泉州城地脈如同一條鯉魚,其頭向東,晨光升起之時,魚口處就如同含著一顆靈珠一般,煞是壯觀。周德興心中清楚,泉州府的地脈乃是“鯉魚吐珠”靈穴,他日此地必為彬彬儒林之地。

    當周德興不住點頭讚歎此靈穴之奧妙時,突然,他的眼角瞥見了與泉州府臨界的永春城。隻見永春城如同一張巨大的漁網,正好將這條口含靈珠的鯉魚困得死死的。周德興微微一笑,他本想破了這個鯉魚吐珠的靈穴,免得泉州府日後出現推翻朱氏天下的漏網之魚。現在可好,有永春城這張大漁網死死地困住這條吐珠的鯉魚,正好省去了自己的氣力。

    就在周德興沾沾自喜時,突然,泉州府內兩道金光在驕陽的照射下閃爍不止。周德興心生疑惑,再次轉眼朝泉州城中望去,果然,有兩座高塔屹立在泉州府內,兩塔的塔頂有刹,刹尖高托澳金鋼葫蘆,映日時發出閃閃金光。周德興見狀,不禁大吃一驚,但更多的還是讚歎感慨。於是,他連忙命部將尋來一名當地鄉人,經過纖細詢問後方才知曉,泉州府中的這兩座塔,一座名曰“鎮國塔”,一座名曰“仁壽塔”,乃是一位得道高僧勘察泉州府地形之後,在開元寺內建起來的。

    周德興眼望著這兩座高塔,其興位於泉州府內,猶如一把尖銳的雙頭魚叉,正好紮破了永春城那張大漁網。如此一來,泉州府又恢複了“鯉魚吐珠”的靈氣。周德興堪破這一奧秘,心生不妙,於是命令部將帶領兵馬前往開元寺,將這兩座高塔焚毀。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周德興的部將連續三次對兩座高塔進行焚燒,均遭到天雷暴雨的侵襲,瞬時間便將點燃燒塔的烈焰給澆滅了。周德興感慨萬千,既然天意不可違,那也隻好作罷。

    數日之後,周德興一邊巡查泉州城的布防情況,一路勘探著泉州城中的風水寶穴。不多時,他便來到了承天寺的山門前,遠遠望去,承天寺的後麵有一座小山,山上正好有一塊石頭,形如鸚哥。經過詢問鄉民,此山的確就叫做“鸚哥山”。

    周德興細細勘察著承天寺的地脈和鸚哥山的風水,發現承天寺乃是一處風水寶地,日後必出得道高僧。此風水本與龍脈沒有太大的瓜葛,畢竟和尚乃是出家之人,即使是得道成佛,那也是看破紅塵俗世之輩,豈會動搖到朱氏江山。殊不知,當年朱元璋自己亦是在皇覺寺出家做的和尚,他不是一樣登極九五,一統大明江山嗎!周德興思慮萬千,生怕承天寺會再出一個和尚天子,便下定決心將此鸚哥風水破之而後快。

    周德興苦思冥想了三天,最後才在承天寺旁邊開了三條巷道,並將巷道建成尖頭利箭之狀。第一條巷道命名為“承天巷”,尖頭直旨承天寺的山門;第二條巷道命名為“敷仁巷”,尖頭直指承天寺的大雄寶殿;而第三條巷道則命名為“新府巷”,尖頭之處則對準了承天寺後山那塊鸚哥石的頭部。三條巷道一下子變成了三支鋒利無匹的弩箭,不僅射死了鸚哥靈穴,也破壞了承天寺的地脈風水。

    周德興破除承天寺的風水後,又在大郎巷內發現了一處疑似“鳳穴”的地脈靈穴。此“鳳穴”正好在吳氏祠堂的位置,倘若將吳氏祠堂強行拆除破穴,恐怕會導致當地吳姓族人的強烈反對,更會驚動整個泉州府的士紳群起對抗,到時候不僅無法完成朱元璋交代下來的任務,又會讓破龍穴之事不脛而走。到時候,若是引起泉州府軍民群起叛亂,剛剛平定下來的天下豈不是又要翻雨覆雲,遭罪的又是老百姓。若是真的發生叛變,朱元璋必定會想方設法平定,而唯一刀不血刃的平叛之法,隻有將他自己削首謝罪了!

    周德興想清此節,自然不會去冒這個險。於是,他便命人在“鳳穴”之上開辟了一條小巷道,該巷道形如火銃一般,而銃口正好直對吳氏祠堂的屋後。同時,周德興又在巷頭建了一座小型宮廟,並在宮廟的旁邊挖了一個燒金箔銀紙的火爐,該火爐形似火銃的填彈口,隻要鄉民在此火爐中焚燒金箔銀紙,便如同火銃發炮一般,將“鳳穴”擊得千瘡百孔,由此破壞該“鳳穴”的風水靈脈。

    可是,周德興萬萬沒有想到,來挖掘火爐的兵士為左撇子,根本分不清左右方向,因而將火爐的位置給挖反了方向,反而此“鳳穴”因為燒金箔銀紙的緣故變成了“飛鳳朝天”穴。吳家的後代因禍得福,世代飛黃騰達。

    周德興勘察城內所有地脈風水後,便前往泉州沿海之地,根據海岸線曲折的地形位置和險要特點,相視要害處,一郡者設所,連郡者設衛,並按籍僉練,得民兵十萬餘人,興建海防堡壘。

    當然,周德興亦不忘初心,巡視泉州府海防的同時,也勘探了周邊的一些島嶼海礁。

    這一日,周德興登山了大嶝島,立於島礁的最高處向北眺望,隻見大嶝島上兩座山脈東西分列,俊秀絕倫,高聳入雲,不禁暗讚一聲:“果然是鍾靈毓秀啊!”暗讚歸暗讚,但勘察山脈地形才是他這次下福建的首要任務。於是,周德興便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番這兩座山的整體山勢來。

    隻見東山龐大的山勢連帶周邊的群山竟紛紛向東南方向傾斜,山勢如同一條蒼龍蟄伏期間,蓄勢將發,周德興不禁暗暗心驚:“此山偉岸磅礴,有‘潛龍’之相,該不會是天子龍脈的所在之地吧!“

    周德興不敢怠慢,先是詢問了一名當地的漁夫,道:“這位小哥,老夫想請問一下,前方那兩座山在什麽地方?喚何山名?”

    漁夫見問,連忙朝周德興所指方向觀望過去,“哦”地一聲,介紹道:“這位官爺,前麵那兩座山位於泉州府的南安縣,山名喚作‘黃錢山’。由於分列東西,所以當地人又稱它們為‘東黃錢’和‘西黃錢’。”

    周德興聞言,不住地點了點頭,心中自有盤算。

    漁夫自然猜不出周德興此時的想法,還以為他在認真地聆聽自己講話,繼續說道:“聽老一輩人講,以前的東黃錢山並不是這樣的。”

    周德興聽言,“噢”了一聲,連忙詢問:“那還請小哥說說,這東黃錢山以前何樣?”

    漁夫回答道:“古時候的東黃錢山和西黃錢山一樣,都是挺秀尖削的,可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一點兒一點兒地向東南方向傾斜,山尖漸趨平緩,成了如今的這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