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葉升任蘇州撫台政績不佳遭京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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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妻黨密電告警,伯芬欲嚴參屬員立威,苦無破綻。時逢舊部時肖臣求見,伯芬命其收集江蘇官場賣官證據。肖臣透露山陽縣張某行賄得缺,伯芬令其查證。
    伯芬寫信與朝歌製台合參惠藩台,反被製台泄密。惠藩台發電胞弟惠祿求助。惠祿拜權宦為幹祖父,借進獻朝珠之機求調離葉伯芬。權宦令軍機華中堂運作,
    其間徐二化子為烏將軍行賄案周旋,經惠祿牽線以三百萬疏通。惠祿借機要挾,迫使徐連夜籌措款項,
    新疆巡撫出缺,軍機處諭旨:葉某調補新疆巡撫,惠福接任江蘇巡撫。順天府尹改任汪寧藩司,另簡京官補順天府尹。消息至朝歌藩台大喜,全城官員道賀。製台暫委巡道署理藩台,待新任藩台到任。升任巡撫前先接印,委苟才署巡道,苟才甚喜。
    惠升撫乘船至鎮江,地方官員迎候。途中見河岸積土,詢知為疏浚河道所出。撫台命運往朝歌填路,兩縣應承。工程委員暗忖運費不菲,難辦。
    惠撫台抵蘇接印,暫駐八旗會館。前任葉伯芬交印辭行,惠錫五暗囑“多參藩司“。葉革職後報複性參劾屬員,終遭上諭革職。
    惠錫五聯京官羅織葉伯芬罪狀,複奏時添油加醋致其革職。葉萬裏赴疆未半年遭此劫,憤而亂批屬員考語泄憤,被上諭查辦。葉某奏參引發新疆官場不滿,但因距離遠無法追究。
    苟才署巡道後保留籌防局差使。新任藩台到任,原巡道被調署淮揚道查鹽案,苟才趁機穩坐巡道之位。候補道員欲謀其舊職,製台另委他人,苟才雖不悅仍握實權。
    兩江總督調任直隸,藩台暫護總督,巡道署理藩台。苟才意外獲署藩台之職喜不自勝。
    張福原為苟才家仆,因偷竊被遞解回江夏,後托人進總督衙門文案趙老爺處當差。他將苟才送少奶巴結製台傳為談資,趙老爺酒後宣揚致兩湖督憲皆知。適逢督憲調任兩江,苟才赴任時新製台見其名刺格外注目,因早聞其惡名,苟才卻誤以受賞識。
    新製台到任苟才卸任回署。新製台另派官員接替其職,命其候差。苟才欲疏通關係,卻因督轅人事變動受阻。新總督甄別屬員時以“行止齷齪,無恥尤“考語參劾苟才。苟才憤懣難平,斥責考語不實,遷怒家人仆役。下屬見其革職失勢,漸生怠慢,借故推脫差事。
    姨媽出主意:“前任製台收姨太太未給好處,害妹夫丟官。去北洋求他“苟才道:“早知不留他!“姨媽說:“送人要探他喜好“苟太太嗤道:“男人都愛這路貨“姨媽正色:“如今該去天津伸冤,這待不住“
    苟太太堅持全家同行,苟才勸說:“若有差使接你們,若無差使也易返。獨自往來澆裹輕省,舉家去耗費大“姨媽勸解時苟太太疑其在外放縱:“放他出去花花世界“苟才立誓“寧餓死不出門“,終經姨媽調解苟太太勉強應允。
    苟才抵滬住棧結識童佐訚。童原在銀元局製假幣被革,逃至上海。童言曾獻策自鑄銀元,獲準任監工,抽兩成利年八十萬。後因新總辦減其分紅,遂辭差來滬避禍,租住虹口洋房。苟才暗驚利厚,連日應酬。童喬遷設宴,苟才因事赴津。
    苟才至天津拜謁製台。製台憶及前事召見,詢其來意。苟才稱被革職後未得差遣,懇請栽培。製台言北洋候差者眾,囑其靜候機會。此後苟才旬日便往請安,耗資維係半載未窘。其間與幕僚冒士珍結拜,暗通消息。至八月無音訊,未敢催促。
    忽戈什報大帥傳見。苟才更衣至轅。製台問:來多久?“答:“八個月“製台言河工決口需人,欲委差但慮其被議身份:“你分好處必遭人妒,我犯不著為這開罪下屬“
    苟才求製台栽培,製台允其領河工公事,不批薪水但給夫馬費,待合龍後隨折複其功名。苟才叩謝。製台端茶送客。苟才回住處,次日獲劄子,見未批薪水僅月領百兩夫馬費便用於花銷。四月後河工合龍,製台上保折,苟才複官加賞花翎,遂赴轅謝恩,電匯銀兩進京引見。為避直隸或遇“太歲“,他抵京後未引見先拜華中堂門路。安徽撫台華筱池乃華中堂堂弟,赴京拜師求信,又赴天津請製台修書。製台以川資不足為由薦其往安徽,苟才得信與冒士珍密商,重金請其重擬保舉信。原製台信件由冒代筆,苟嫌措辭虛浮,求冒重擬。辭行後經海路訪童佐訚詢銀元局產能、利潤,立合作之約。歸家述職後,赴安慶到任。
    安徽撫台華熙見苟才履曆附軍機、師門薦書,對其另眼相看。師信讚其“品端學粹“,撫台略作寒暄委任善後局總辦。苟才接任後遷居接眷,撰公文由幕僚潤色修正,次日遞條陳。因北洋保薦撫台特加留意,允細閱其策。
    過兩日苟才被撫台召見。讚其理財條陳,苟才稱效仿湖北、江南先例。撫台欲奏準開辦,命其擔責。苟才應承,撫台遂與幕僚擬奏折。
    苟才歸家後得意,收拾公館。苟太太途中染風寒病故。苟才素厭其潑辣,巴不得早死,僅姨媽幹號。苟才治喪,請十日服假。恰逢奏折獲批,撫台急召卻遇其告假。因是撫帥紅人,同僚皆殷勤吊唁。
    苟才銷假後,撫台委其赴滬置辦機器。他抵滬尋童佐訚赴洋行訂機簽約,丈量官地並托童尋工程師繪廠圖。後返安慶為妻治喪,許諾保舉童佐訚。童得信遂往。
    苟才回安慶銷假辦喪事。吊唁日撫院親臨,家丁擋駕。出殯後謝客,再銷差。保舉童佐訚通曉機械、化學,撫台允用,召其前來。苟才呈廠房圖,撫台問及設計者,苟才稱請外國工程師繪,撫台令動工。苟才電召童佐訚謁撫院,答問機器製造。
    苟才借佐訚之名雇工匠建房估價,包工點工兼用。委派親信管料務,安插窮親戚任各司事領薪。
    苟才與佐訚處理地圖繪製誤差導致需購買祠堂。工程師按錯誤圖紙施工致缺三角地塊,該處為他人祠堂無法改建。佐訚提議重繪遭拒,改議強購祠堂。懷寧縣官迫業主賣祠,威脅“鐵路工程可強拆“。業主雖哭訴“七代祖祠仍被迫請出神主。購地款苟才自籌填補
    廠房建成、機器到位,他任銀元局總辦兩年,第三年因欽差查辦卸任。
    苟才任銀元局總辦斂財頗豐,兩年納五妾。待幼子喪期滿後娶媳,不思升遷惟願久居其位。
    第三年九省欽差奉旨清查財稅。抵安慶時百官震栗,當年反腐嚴苛致多員落馬。那是非常奇怪的一年,有很多人出了意外。那年人心惶惶。很多人為緩解壓力喝酒啊,抽煙。有很多會計為緩解壓力。去水庫洗澡。
    有很多選擇極限運動。自然河裏野遊。有會計淹死了。這些人平時坐辦公室,沒啥運動經驗。有一會計甚至淹死在到腰的水溝。藩台被他纏纏,走頭無路,啥厘金咧、雜捐、錢糧咧查查。藩台暗賄欽差隨從知其外厲內荏,有錢送萬事全休。遂行賄賂得周全,終使奏報皆善。
    欽差初到,苟才懼其與藩台作對,後見專門和藩台為難方稍安。然欽差突令撤其銀元局差,交府廳看管待查。苟才驚惶,恐數年所斂錢財遭抄。府經廳召時,其子龍光沉溺賭色,苟才怒斥無果,他老子苟才撤差看管,他倘有出息應出張羅打點;另托人打探。幸有舊交密暗中把藩台如何悄悄告。苟才耗銀六十萬疏通,得免查辦保功名,失銀元局差。自嘲“權當代當三月差“
    欽差走後一月,苟才原得撫台器重,委他兩差使,遠不及銀元局出息,麵子上過去。如此混兩年,新撫台上任後失勢。宦囊豐厚的他攜眷寓居上海求醫,久治不愈遂尋禿鷲薦醫。
    禿鷲在外應酬時,我辦完正事與之會麵。苟才滔滔談至日暮,事辦完還聽他高談。我不知談啥,便到外與他相見。他不認得我,又談起,他剛省悟,和我扯些客氣話。我道:“你們在這高談闊論,不要因我打斷,我好領教”
    天剛黑。我問禿鷲:“苟才說話有條理了?“答:“曆練多了“我問:“他來謝你薦端甫看病?“答:“早薦過,藥見效“此時端甫至,禿鷲留飯。
    飯後端甫道:“給苟觀察看病後,有自稱患怔忡者求診,脈象正常卻稱失眠易驚。我開安神方,他反複問"會死嗎""忌口嗎"。問致死禁忌,疑其患癔症,仍開寧神方“
    我前日去苟公館碰見那人,他一見我便臉紅離去。我來看病所述症狀與苟觀察相同,隻問忌口未問食療。想待他次日再問卻未至。此人問診卻未抓藥。藥鋪抓藥必蓋戳記,重要方劑我常指定可靠藥鋪。與禿鷲談及,端甫道見過其家少爺、師爺、賬房,賬房明言僅此三人。那天見他廳上抽水煙不似仆役。端甫欲推拒診治,恐其家人出事牽連醫者。禿鷲勸其照常開方,言明忌口即可。端甫決意托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