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怎他不能摸?
字數:4002 加入書籤
在安陽,從未有男子敢這般輕薄於她!
就在那雙手要握住她腳踝之際,紅色的繡鞋輕點地麵,沈鶯微微側過了身子,讓魏晉禮撲了個空。
隻是動作稍大了些,飄動的裙擺之下,不經意露出的冰骨玉肌,看得魏晉言直咽口水。他才不在意沈鶯的拒絕,隻強行又伸出手去,非要捉住了才行!
魏晉言道:“我這可是宮裏太醫配的藥,可好著呢!你先用用看!”
“四公子,男女授受不親!”沈鶯沉聲斂眉,手臂高抬,狠狠甩了下衣袖。下一秒,那衣袖便猝不及防的抽打在了魏晉言的臉上。
“哎喲,”眼眶一疼,魏晉言吃痛地捂住了臉,可他臀部的傷還沒好,蹲下已是不易,現下突然失了重心,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喊了句,“疼疼疼!”
“什麽授受不親,昨日不是二哥將你抱回來的?”魏晉言氣急,一邊揉著屁股,一邊朝著沈鶯冷哼了一聲,眼底俱是不屑,“能被二哥抱,倒不能給我摸一把了?”
“四公子的話,我定會一字一句地告知三夫人!”沈鶯竟不知這人如此無恥,連這種不堪入耳的話都說得出口!
什麽叫做,不能給他摸一把?
無恥!她便是故意勾引魏晉禮,那也是她的事。她願意勾引誰,是她的自由。
可旁人想要以此為理由,占她便宜?毀她清白?實屬潑皮無賴,可笑至極!
魏晉言一聽到“三夫人”這幾個字,頓時沒了氣焰。他娘可是說過了:“好不容易將人接來,在定親之前,你便是裝,也要裝出個翩翩君子的模樣來!”
奈何,這不過才幾日,他就露了餡。
魏晉言連忙爬起身,朝著沈鶯求情道:“好妹妹,是我失言。是我糊塗。我方才是豬油蒙了心,吃了酸醋,才鬧了笑話!你莫要與我娘說!行不行?”
是了,魏晉言明明知曉這門“娃娃親”,卻絲毫不尊重她,隻當她是可肆意輕薄、玩弄之人。如今,不過是提到了三夫人,才讓他心有顧忌,改口道歉罷了!
如此無恥之人,絕不可嫁!
但如今,尚未到撕破臉麵的時候。
沈鶯側過臉去,假裝抹了把眼淚,氣惱道:“難不成是我故意要扭到腳,又故意暈倒在二公子麵前不成?你若如此看輕我,那我自回了三夫人,明日就回安陽去。”
“別別別!都是我的錯!”魏晉言自知說錯了話,又聽沈鶯話中盡是嬌柔委屈之意,見她瑩瑩落淚,頓時又心疼起來。“你莫要生氣,隻安心留在府中,往後任由那些碎嘴的下人如何說,我都不信,隻信你。”
字字句句,真心實意,仿佛他就是那癡心的小郎君,一時打翻了醋壇子,才誤會了。
可這些招式,沈鶯何曾見少了?她隻轉過身去,低低抽泣了兩聲,決計不理會魏晉言。
“好妹妹,我是真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魏晉言見沈鶯不信,急得來回跺腳,連連抓耳搔腮,可偏偏就是得不到回應。
又求了幾次情後,魏晉言麵上露出了幾分不耐煩,他可從來沒這般低聲下氣過!
瞧魏晉言快要沒了耐性,忍冬先一步將人攔住了,歎了口氣後,才勸道:“我家姑娘還要養傷,四公子不妨改日再來?”
“好好好,我改日再來。”女子生氣,一時半會兒總是哄不好的,魏晉言在這方麵多有經驗,他也懶得繼續耗在此處,也就索性點了點頭,將藥油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這藥油我留下了,你記得用。”
“四公子,這就回去了?”紅藥端著茶水來,瞧見魏晉言要走,又忙放下手中的托盤,迎了上去。
“紅藥,你且送一送四公子吧。”忍冬吩咐了一聲。
紅藥應下後,緊跟著魏晉言出了芙蕖院的門。
魏晉言在沈鶯這兒吃了虧,心底不甘,又忍不住拉扯起了紅藥,兩人你推我攘進了一旁的假山洞中,好一陣廝混。等盡了興,魏晉言束著腰帶,朝著紅藥提了一嘴:“你回去了,可得幫爺多說些好話!”
紅藥正理著衣腳的手頓了頓,隨即將發簪重新插上,轉身又倚在了魏晉言的胸前,含笑答應著:“那爺往後,可要記著我的好。”
等到紅藥回來時,幾縷發絲略顯淩亂,連唇上的口脂都掉了顏色,裙邊沾染了泥巴,細細看過去,就能猜到一二。
忍冬瞥了她一眼,並未提醒。倒是紅藥扭腰走到了沈鶯麵前,殷勤地拿上了藥油,問道:“沈姑娘,可要重新上藥試試?”
回了屋裏歇息的沈鶯,抬眸瞧了她一眼。連將自己好好收拾、收拾都不願,非得現在就湊到她跟前來,分明是故意張揚。
“賞你了。”沈鶯淡淡回了聲,繼而又低頭抄起了手中的詩集。
紅藥見她毫無反應,似是一點兒都不在意自己,不由臉色一怔,緩了片刻後,才作禮道:“多謝姑娘賞賜,奴婢先下去忙了。”
忍冬在一旁磨著墨,“姑娘往後,作何打算?”
“先不管她。你且每日多在府中逛逛,多打探些魏晉言的事情就成。”原本來魏家時,沈鶯曾想過,若這魏晉言是個可值得托付之人,那她嫁了也無妨。可若不是,那她定然要絕了這門親。
隻是理由,不得與她有關。
她要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離開魏家。亦或,讓魏家欠她一份情。
等紅藥回了屋子暫歇,青菊正抱著晾曬好的衣裳回來,她見紅藥口脂掉了一塊,又想到剛才四公子來了一趟,不禁開口提醒著:“紅藥姐姐,咱們如今可是伺候沈姑娘的人了。”
“哼,伺候她?能得什麽好?”紅藥將藥油收進了她的箱子,白了青菊一眼,“不過是來魏家打秋風的,還真能當主子不成?”
青菊不敢應她的話,她是被賣進來的,比不上紅藥是家生子,隻想安安穩穩在府中度過餘生罷了。
慎獨堂的書房內,四周的窗戶半開,檀香點桂,靜心凝神。一盤殘局擺在了魏晉禮的眼前,被撚在指尖的那顆黑子,卻遲遲難以落下。
“竟無人去尋她問話?”聽了墨書的回稟,魏晉禮微微皺起了眉頭,將黑子放回了棋盒中。
墨書據實作答:“無人。昨日沈姑娘就讓丫鬟去傳了話,今早又稱病請了大夫。三夫人憐她扭傷了腳,又派人送了吃食過去。”
這事,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隻看沈鶯,如何應對罷了。
等一日過去,魏晉禮亦覺得自己做得過分了些,他何必非要去為難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隻她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自己罷了。
“大夫如何說?”魏晉禮想到女子扭傷腳時的蹙眉,還是多問了一聲。
“須得靜養十日。”墨書答。
十日,當是不嚴重。
“將上次江淮送的跌打傷藥,送去。”魏晉禮看了眼棋盤,又開口道。
他家主子,果真還是擔心沈姑娘啊!“是。”
“莫要用我的名義。”正當墨書要去送藥時,魏晉禮又將人喊住了。
做好事不留名,主子高潔!墨書心底暗讚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