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餘波與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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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的血跡還未洗淨,玄鐵欄杆上的焦痕在暮色中泛著暗紫。程明坐在礦洞的石床上,指尖反複摩挲著胸口的青銅殘片,殘片表麵的溫度早已恢複如常,卻在他掌心烙下滾燙的印記。洞外傳來執法堂弟子巡邏的腳步聲,規律得像鍾擺,每一步都敲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雷震被關入思過崖三個月,雷長老被罰俸一年。” 洛清羽從洞口鑽進來,臉上沾著泥土,聲音壓得極低,“但長老會的議題根本不在禁術上,所有人都在問…… 那道青銅劍意的來曆。”
她解開竹籃,裏麵是剛從藏書閣抄來的卷宗,最上麵的紙頁寫著 “古劍殘魂錄”,墨跡還未幹透。“我爺爺說,宗門典籍裏記載的上古劍意,隻有金丹期修士才能勉強催動,你一個引氣期……” 少女的聲音越來越低,眼中充滿了擔憂。
程明翻開卷宗,泛黃的紙頁上畫著模糊的劍影,旁邊的批注寫著 “非血脈傳承者不可禦”。他的量子神識掃過紙頁,能捕捉到殘留的微弱靈力波動,與青銅殘片的波動頻率驚人地相似。“他們查到什麽了?”
“執法堂搜查了你的雜役房,拿走了你記錄公式的麻布。” 洛清羽的手指絞著衣角,“雷長老說那些符號是‘邪術咒語’,要求長老會廢你的靈根,徹查你是不是魔道奸細。”
程明的眉頭緊鎖。他不怕質疑格物學,卻無法解釋青銅殘魂的存在 —— 這不僅關乎他自己,更可能暴露礦洞的秘密。他拿起塊磁擾礦石,礦石在掌心轉動,棱角硌得皮膚生疼,卻讓他的思緒更加清晰。
第二天清晨,執法堂的傳訊符就到了。程明跟著執法弟子穿過宗門長廊時,沿途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背上。有好奇,有敬畏,更多的是懷疑和敵意。韓家、趙家的弟子站在廊下,眼神陰鷙,顯然還在為前日的失敗耿耿於懷。
長老會的大殿莊嚴肅穆,十二根盤龍柱支撐著穹頂,中央的白玉台上擺著程明的麻布、鐵劍和那副分光鏡。魏長老坐在左側首位,臉色凝重;雷長老坐在對麵,嘴角噙著冷笑;主位上的宗主閉目養神,手指輕叩扶手。
“程明,抬起頭來。” 宗主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決賽當日,你體內爆發的劍意,究竟來自何處?”
程明挺直脊梁,目光掃過白玉台上的物品:“回宗主,弟子不知。隻知危急關頭,胸口的青銅殘片自發護主。” 他沒有說謊,卻隱瞞了殘魂蘇醒的細節 —— 那聲古老劍鳴和識海中的虛影,絕不能輕易示人。
“不知?” 雷長老猛地拍案而起,玄鐵拐杖在地麵砸出深坑,“那殘片是何處所得?為何偏偏在你遇險時爆發?你敢說與魔道的‘血祭之術’無關?” 他拋出一卷卷宗,裏麵是程明修複奔雷劍的記錄,“連報廢的法器都能修複,你身上的秘密還少嗎?”
程明拿起奔雷劍的卷宗,指尖劃過自己記錄的修複公式:“長老明鑒,修複奔雷劍靠的是格物學的‘金屬疲勞理論’,與邪術無關。至於青銅殘片……” 他頓了頓,如實回答,“是弟子在百草園撿到的廢棄物。”
這個回答引來滿堂嘩然。誰也不信一塊廢棄殘片能爆發出抵擋禁術的劍意,更有人質疑他故意隱瞞傳承,意圖蒙騙宗門。
“一派胡言!” 韓家長老站起身,指著白玉台上的分光鏡,“此等奇物能看破寒星劍法,若非上古傳承,怎會有如此神效?”
程明拿起分光鏡,對著殿外的陽光舉起:“這不是法器,是格物學的‘分光原理’。不同靈氣有不同光譜,就像彩虹有七色,並非什麽神異。” 他將鏡片遞給執法弟子,“諸位長老可驗,裏麵沒有絲毫靈力波動。”
執法弟子檢查後點頭,大殿內的議論聲小了些,但懷疑的目光並未減少。魏長老適時開口:“程明在大比中所用之術,雖與傳統不同,卻處處可見章法。杠杆卸力、真空擾流,皆有跡可循,老夫認為……”
“魏長老這是要包庇他?” 雷長老冷笑打斷,“一個雜役突然身懷異寶,爆發上古劍意,說與傳承無關誰信?依老夫看,當廢其靈根,搜其神魂,方能證清白!”
搜神魂是修真界最殘酷的刑罰,稍有不慎便會變成白癡。洛清羽在殿外聽得渾身發抖,卻被執法弟子攔著無法入內。
程明的心髒猛地一沉,卻強迫自己冷靜。量子神識快速運轉,分析著殿內長老的表情:三位長老麵露猶豫,兩位明顯傾向雷長老,魏長老雖支持卻勢單力薄,宗主的手指叩擊頻率變快,顯然內心也在掙紮。
“弟子願接受任何檢查,但若要搜神魂……” 程明的目光掃過白玉台上的公式麻布,“請先證明格物學是邪術。這些公式能計算靈氣流速,能優化劍招角度,能提純丹藥雜質,若這也是邪術,那宗門的丹道、劍道,豈非皆是邪術?”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大殿。魏長老眼中閃過讚賞,幾位猶豫的長老也微微點頭。格物學在大比中的效果有目共睹,若強行定為邪術,難免讓底層弟子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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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終於睜開眼睛,目光落在青銅殘片上:“將殘片呈上來。”
程明解下殘片,執法弟子接過遞上白玉台。宗主指尖拂過殘片表麵的蟠虺紋,殘片突然微微震顫,發出極其微弱的嗡鳴。宗主的瞳孔微縮,隨即恢複平靜:“此殘片確是上古遺物,但其內靈力稀薄,並無神魂跡象。”
雷長老臉色一變:“宗主!此等異寶怎會無神魂……”
“老夫說沒有,便是沒有。” 宗主打斷他,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程明雖得遺物,卻非故意隱瞞。念其在大比中為宗門選出良才,免其罪責。” 他頓了頓,補充道,“但殘片需上交宗門保管,程明即日起晉升外門弟子,由魏長老親自教導,不得再私藏異寶,不得再傳播未經證實的‘格物學’。”
這個判決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既保全了程明,又收回了殘片,還限製了格物學的傳播,算是各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程明躬身領命,心中卻五味雜陳。失去青銅殘片讓他不安,但能保住性命和格物學的火種,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他看著執法弟子將殘片收入玉盒,殘片離體的刹那,識海中似乎傳來一聲微弱的歎息,隨即徹底沉寂。
走出長老會大殿時,洛清羽撲上來扶住他,眼眶通紅:“嚇死我了……” 少女的指尖冰涼,卻緊緊攥著他的手腕,像握住救命稻草。
程明望著遠處的礦洞方向,那裏的磁擾礦石還在默默運轉,石壁上的公式還在等待驗證。他知道,這場風波並未結束,雷長老的敵意、殘片的秘密、格物學的未來,都像懸在頭頂的利劍。
但他不後悔。
夕陽的金輝灑在兩人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程明握緊洛清羽的手,掌心的溫度驅散了些許寒意。他失去了青銅殘片,卻保住了更重要的東西 —— 證明格物學的機會,和身邊這份堅定的信任。
餘波未平,質疑仍在,但程明的腳步,卻比以往更加堅定。格物之道的路還很長,而他,才剛剛開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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