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已經厭倦了被操控的人生。
    她要的是自由，是能按自己的意願活著的權利。
    哪怕辛苦，她也要親手掌控自己的命運。
    回到公寓樓下，宋芷薇剛想按電梯，迎麵撞上陳韻。
    看見她，陳韻嘴角微微一挑。
    “又見麵了，小助理。”
    宋芷薇扯出個笑。
    “陳醫生。”
    她低頭看手機，不想與陳韻對視。
    陳韻抬手按了電梯。
    等門開的時候，目光從上到下掃了她一圈。
    “哭過？”
    宋芷薇愣了一下，語氣淡淡的。
    “風吹的。”
    “哦？那最好。”
    陳韻說完，電梯門一開，徑直走了進去。
    宋芷薇不想跟這人擠一間電梯，可也沒辦法，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她站在角落，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電梯緩緩上升，金屬門板泛著冷光，映出她們模糊的身影。
    她目光忽然凝住。
    陳韻輕輕撥了下垂落在肩頭的長發。
    就在她手腕抬起來的瞬間，一道細微的銀光隨之晃動。
    那是一條極細的手鏈。
    她瞳孔驟縮，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陳韻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唇角微揚，指尖輕晃了晃那條鏈子。
    “你喜歡？”
    她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絲俏皮。
    “這是霆舟哥送的哦。他說，這圖紙還是他自己設計的呢。”
    宋芷薇喉嚨一緊，胸口悶得幾乎喘不過氣。
    她強壓下那股翻湧的情緒，努力扯動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沒有……就是，挺好看的。”
    “獨一無二的東西，當然好看。”
    陳韻笑得愈發燦爛。
    話音剛落，電梯“叮”地一聲輕響，樓層到了。
    宋芷薇幾乎是本能地衝了出去。
    她快步走到家門口，手指顫抖著在密碼鎖上輸入數字。
    門“哢噠”一聲關上，她背靠著門板，終於敢大口地吸進一口空氣。
    原來，一切都是她一個人在演戲。
    她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沒關係。
    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一條鏈子，不值得計較。
    可理智越是冷靜，心裏那股翻騰的痛就越發劇烈。
    薑夢曦聽見動靜，立刻從臥室探出頭來。
    “芷薇，你回來啦？”
    她揉了揉眼睛，語氣輕快。
    “晚上想吃什麽？我看看冰箱還能搗鼓點什麽。”
    宋芷薇搖搖頭。
    “你看著辦吧。”
    她雙腿有些發麻，慢慢走到沙發邊坐下。
    薑夢曦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快步走過來，抓起宋芷薇的手。
    “天啊，怎麽冷成這樣？”
    薑夢曦眉頭一皺，用力搓了搓。
    “我給你捂熱乎。”
    “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宋芷薇望著薑夢曦那雙寫滿關切的眼睛，眼眶猛地一酸。
    她喉嚨動了動，想說點什麽。
    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吐不出來。
    薑夢曦見她這副模樣，幹脆把她按進沙發裏。
    自己則坐在旁邊，一手撐著下巴，認真打量她。
    “到底怎麽了？”
    她語氣輕柔。
    “吞吞吐吐的，跟誰慪氣呢？還是遇到什麽事了？”
    宋芷薇咬了咬下唇。
    終於，她把那天在公司樓下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薑夢曦聽完，整個人愣在原地。
    “你沒開玩笑吧？”
    “盛霆舟？那個誰都不放在眼裏的主兒？他……跟你告白？”
    她腦子飛快地轉著，突然想起什麽，猛地一拍大腿。
    “怪不得！上次他來我家包餃子，對我笑得跟見了親媽似的，端盤子遞筷子比親兒子還勤快，我還以為他轉性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宋芷薇依舊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搓著指尖。
    “可我怕啊……他身邊的人太多了，多得數不清。哪個不是家世顯赫、背景通天？我算什麽？”
    “我連個配角都算不上。”
    她不是自卑。
    而是是太清楚這個圈子的規則了。
    這裏的人，談婚論嫁不是因為愛情，是資源的整合。
    一次飯局，背後都可能牽扯千萬級的合作。
    而她呢？
    她什麽都沒有。
    她又憑什麽相信，這一次，盛霆舟是真的動了心？
    薑夢曦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絲。
    “你瞎想什麽呢？他要真看上你，肯定是因為你身上有別人沒有的東西。你看，你不隻是漂亮，還聰明、踏實，你比那些天天在朋友圈裏曬自拍、擺造型的千金小姐強一萬倍。”
    宋芷薇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
    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把那條手鏈的事說了出來。
    薑夢曦聞言立刻皺起眉頭。
    “他給陳韻設計了條專屬手鏈？這可不是普通的禮物啊，明顯是特別對待。你說他對你也有點不一樣，可怎麽偏偏對別人送這麽用心的東西？”
    “嗯。”
    宋芷薇低聲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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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在他眼裏，我也就是個偶爾逗一逗的消遣罷了。像他那樣的人，出身高貴，資源通天，哄女孩子開心的手段多的是，說幾句甜話、做點小動作，輕而易舉就能讓人動心。”
    薑夢曦沉默了。
    她雖然和盛霆舟同屬一個社交圈子，但兩人並不熟。
    盛霆舟這個人，外表溫文爾雅，舉止得體。
    可在私底下究竟是什麽性情，外人根本摸不透。
    她猶豫了一下，開口提議。
    “要不……問問你小叔？他倆不是挺熟的？說不定能幫你打聽點內情。”
    “這可是盛霆舟啊，燕城頭一號人物，家世、能力、人脈都頂尖。錯過這麽一個人，將來後悔都來不及。”
    提到周予策，宋芷薇的眼神忽然暗了暗。
    “算了吧。不用問了。順其自然吧。”
    她當然知道小叔說過什麽。
    早在很久以前，周予策就提醒過她。
    “盛霆舟不是良人，離他遠點。”
    那時候她還不懂，隻覺得小叔太過嚴厲。
    可如今，她開始慢慢明白了。
    薑夢曦聳了聳肩，終究沒再多勸。
    她自己那點戀愛經驗，說實話還不如門口賣烤紅薯的大爺豐富。
    “那……今晚吃燒烤不？我快餓扁了。”
    她換了個輕鬆的話題。
    “行。”
    宋芷薇點了點頭，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兩人隨便點了堆烤串。
    她們坐在地板上，電視裏正播著一檔無聊的綜藝節目。
    誰也沒說話，空氣卻不再冰冷。
    第二天到公司，宋芷薇照常埋頭幹活。
    她盡量讓自己沉浸在工作中，不去想昨天聊過的那些事。
    快到中午時，手機突然一震。
    屏幕亮起，彈出一條簡短的消息。
    【來我辦公室。】
    她眉心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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