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神眼三用,資金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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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神眼三用,資金溯源
    林深盯著屏幕,銀行流水加載完成。頁麵上的數字密密麻麻,像一張網。他沒動,呼吸很輕。右手慢慢伸進衣領,摸到那塊舊懷表的鏈子。他把它取出來,放在鍵盤旁邊,蓋子上有劃痕,是他之前摔的。
    他知道這條路走不通。普通查法看不透這些賬。錢被拆得太碎,轉得太快,名目全是假的。文化服務谘詢費、項目投資款、技術合作補貼……每一個都像合法交易,但連起來就是一條蛇,吞了上千人的命。
    他閉上眼,手指按住太陽穴。上次用“神眼”後頭一直疼,現在更重了,像有東西在腦裏鑽。但他不能停。老張塞錢的手、小馬跪地的樣子、母親病床上發來的短信,全在他腦子裏繞。
    他深吸一口氣,睜開眼。
    視野變了。
    屏幕上的數字開始動,變成一條條光帶。紅色的是大額轉賬,黃色是小額分散,藍色是跨行跳轉。他看見宏達文化、星辰資產、中晟貿易三條主幹道從不同方向延伸出來,每一條都不斷分叉,又和其他線匯合,再分開。
    他盯著看,意識順著資金流往上追。
    宏達文化的資金先打給六個個人賬戶,再從中轉到三家二級公司。星辰資產那邊走的是“項目分紅”,名義合規,但收款人身份證信息對不上,有的已經注銷,有的根本不存在。中晟貿易最隱蔽,用了境外第三方支付平台做跳板,金額剛好卡在監管紅線以下。
    可不管怎麽繞,所有分支都在往一個方向收。
    他集中精神,逆著流向推演。
    一條條光帶開始收縮,像被什麽吸過去。原本散亂的路徑逐漸清晰,最終全都指向同一個終點——恒富資本。
    賬戶編號:HF8860219
    開戶行:太平洋群島信托銀行
    法人代表:匿名信托持有
    林深瞳孔一縮。
    這不是普通賬戶。離岸結構,匿名持股,防火牆三層以上。普通人一輩子都碰不到這種層級的資金池。
    但他認得這個名字。
    恒富資本。三個月前財經新聞提過一次,說它收購了三家地方券商,動作幹淨利落,沒人知道背後金主是誰。
    現在他知道了。
    鼠標移過去,點擊關聯分析。係統自動匹配出實際控製人字段,彈出一行字:**陳國棟**。
    林深手抖了一下。
    不是猜測,是確認。
    這個戴婚戒的男人,這個給他打電話說“你爸的案子我幫你撤了”的人,這個站在發布會台前安撫投資者情緒的人,把所有受害者的錢,一口吞進了自己的金融帝國。
    他猛地回車,調出匯總圖。1273名受害者的資金路徑全部標紅,起點是“鑫源財富”,終點統一歸入恒富資本。中間經過三十七次拆分、十九家空殼公司、十二個虛假合同名目。
    這不是暴雷。是收割。
    他右手迅速按下快捷鍵,截圖保存。文件命名:【溯源終局】。加密壓縮,設雙重密碼,存入本地隱藏分區。同步啟動定時上傳程序,目標是三天後自動釋放到五個不同平台。
    做完這些,他剛想鬆口氣。
    頭痛炸開了。
    像有人拿錐子從耳朵眼捅進去,一路鑿到後腦。他悶哼一聲,額頭撞在桌角,冷汗瞬間濕透襯衫。視線分裂,眼前出現重影,數據流還在動,但畫麵開始扭曲。
    他抬手扶牆,想站起來,腿軟得撐不住。
    就在這時,他看見父親站在對麵角落。
    不是幻覺,也不是記憶。就是他爸,穿著跳樓那天的灰夾克,站得筆直,臉上沒有血,也沒有遺書上的字。
    他說:“別查了。”
    林深咬牙,搖頭。
    “太危險。”父親的聲音很低,“他們會殺了你。”
    “我不停。”他喉嚨發緊,“你死那天,他們笑過。媽現在躺在床上等藥,小馬差點被人逼瘋。一千多人沒了錢,王姨跳了,張建國吃了藥,李慧的女兒做不了手術——這哪是騙錢?這是殺人!”
    父親沒說話。
    林深伸手去抓鼠標,指尖打滑。他又試了一次,終於點開郵箱草稿箱,準備把證據副本發給蘇晴備份。
    可剛輸入賬號,手指突然抽筋,整隻手砸在鍵盤上。
    “爸……”他喘著氣,頭快要裂開,“我看到那條蛇了。它不止吃錢,它吃命。它爬得多高你知道嗎?市長秘書,法院關係,警局有人替他擋路,周隊都不敢說話……但它怕什麽?”
    他抬頭,盯著父親的影子。
    “它怕我知道名字。”
    話音落下,劇痛衝上顱頂。他整個人往後倒,椅子翻了,身體砸在地上。後腦撞地,嗡的一聲,耳朵開始鳴叫。
    他蜷在地上,雙手抱頭,牙齒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裏漫開,讓他保持清醒。
    電腦屏幕還亮著。
    恒富資本的賬戶信息定格在中央,下麵是一串自動追蹤生成的關聯圖譜。其中一條支線閃著紅光,顯示該賬戶曾向一家私人醫院轉賬八百萬,用途寫著“健康管理服務”。
    林深用最後力氣抬起眼皮。
    他記得那家醫院。私立高端,不接醫保,專供權貴療養。陳國棟的夫人去年住院半年,新聞報過。
    這筆錢不對。時間對不上。患者登記記錄裏,根本沒有“健康管理服務”這一項。
    他想動,動不了。嘴張了張,聲音隻剩氣音:“查……這家醫院……財務往來……”
    他的右手慢慢挪向桌麵,指尖碰到懷表邊緣。他用力一勾,表落在掌心。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他攥緊了。
    嘴裏滲出血絲,順著嘴角流到地板。
    辦公室燈還亮著。窗外夜色沉得像墨。遠處傳來救護車鳴笛,很快消失。
    他躺在地上,眼睛睜著,盯著天花板裂縫。
    嘴裏喃喃:“爸……我沒倒。我還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