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廚房的窗戶，灑在忙碌的澤亞身上。他起得比平時稍早一些，昨晚的混亂消耗了他不少精力，此刻急需一頓豐盛的早餐來補充能量。廚房裏飄散著煎肉和烤麵包的香氣，平底鍋裏滋滋作響。
    史爾特爾安靜地坐在廚房一角的小凳子上，看著澤亞忙碌。歐若拉也在一旁，正打著哈欠，挑剔地指揮著澤亞給她那份煎蛋要嫩一點。
    就在這時，前門傳來了輕快的敲門聲，隨即是埃莉諾熟悉的聲音。“澤亞？早上好！我帶了些剛摘的漿果過來！”
    她熟門熟路地走進來，臉上帶著慣常的笑容，徑直朝著廚房的方向走來。然而，當她走到廚房門口，看到裏麵的景象時，腳步頓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
    廚房裏不止有澤亞和史爾特爾、歐若拉。莉莉安娜和米婭居然也在，正坐在廚房的小餐桌旁，麵前擺著空盤子，顯然是在等吃的。米婭的貓耳懶洋洋地抖動著，莉莉安娜則用手支著下巴，看起來有些睡眠不足，但臉上依舊帶著那抹慣有的笑容。
    “呃…早上好，莉莉安娜小姐，米婭小姐…”埃莉諾有些驚訝地打招呼，目光疑惑地轉向正在灶台前忙碌的澤亞，“你們…這麽早就過來了？”
    澤亞正把煎好的肉排裝盤，頭也沒抬地回道：“她們昨晚在這裏過夜的。”
    “過夜？”埃莉諾更驚訝了，眼睛微微睜大，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她看了看莉莉安娜，又看了看米婭，最後目光又回到澤亞身上，似乎想從他那得到更多解釋。她們在澤亞的宅邸過夜？這似乎…有點不尋常。
    莉莉安娜和米婭幾乎同時注意到了埃莉諾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訝，以及驚訝底下那股失落和探究。兩人飛快地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彼此心領神會的眼神。
    莉莉安娜率先笑了起來，語氣輕鬆自然，仿佛再正常不過：“是啊，昨晚聊得太晚了，澤亞就留我們住下了。這房子的客房還挺舒服的，對吧，米婭？”
    米婭連忙點頭附和，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無辜又坦然：“對啊對啊！而且澤亞說要給我們做超級好吃的早餐！我們就不客氣地留下來蹭飯了！”
    在埃莉諾聽到這個解釋，她臉上的驚訝稍稍褪去，但那份細微的失落感似乎並未完全消散，隻是被她很好地掩飾了起來。她笑了笑，將手裏的小籃子遞向澤亞：“原來是這樣…這是我剛摘的漿果，很甜，可以配著麵包吃。”
    “謝謝，放那邊吧。”澤亞指了指旁邊的料理台，繼續專注地翻動著鍋裏的食物。他完全沒注意到剛才幾個女孩之間短暫的眼神交鋒和埃莉諾細微的情緒變化。
    莉莉安娜和米婭再次對視，微微點了點頭，心照不宣地沒有再就“過夜”這個話題多說下去。她們確認了埃莉諾的心思，但眼下顯然不是點破或深究的時候。
    早餐很快準備好，眾人圍坐在餐廳的長桌旁。氣氛似乎恢複了往常，埃莉諾也加入了用餐，聊著一些要塞裏的瑣事。隻是偶爾，她的目光會不經意地掃過莉莉安娜和米婭，帶著不易察覺的思索。
    餐後，埃莉諾沒有像往常那樣停留太久，很快便起身告辭了。
    送走埃莉諾，澤亞鬆了口氣，準備回去補個回籠覺。莉莉安娜和米婭也拉著依舊沒什麽表情變化的珂賽特，迅速離開了宅邸。
    清晨的插曲似乎就此過去，但某些微妙的認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澤亞的宅邸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早餐風波過後，歐若拉又興致勃勃地去折騰她的收藏品，史爾特爾依舊安靜地待在花園附近。澤亞回到房間，不一會便睡著了，生活似乎又回到了那種舒適而規律的軌道上，仿佛昨夜的插曲從未發生。
    ……
    與此同時，在大公子弗朗西斯的府邸內，氣氛卻截然不同。
    書房裏，弗朗西斯背對著門口，望著窗外庭院裏的景色。他的姿態看似悠閑，但房間裏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的心腹幕僚卡米洛垂手站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神態恭敬而謹慎。
    “查到了嗎？”弗朗西斯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卻帶著冷意，“是誰把我行程的具體路線和時間透露出去的？”
    卡米洛微微躬身，語氣肯定地回答：“殿下，已經查清了。是貨運管事手下的一個記賬員，叫霍姆。人現在已經控製住了，正在‘審問’。”
    弗朗西斯輕笑一聲，那笑聲裏沒有半分溫度。“嗬，果然。想想就知道，會做這種小動作的，除了我那個愚蠢又急躁的弟弟，還能有誰。”
    他慢慢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嘲諷。“他也就隻會用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了。以為截獲了我的行程，就能給我製造點麻煩？還是想看看我會運送什麽‘重要’東西？”
    卡米洛低著頭，沒有接話。
    弗朗西斯踱步到書桌前，手指在光滑的桌麵上輕輕敲擊著。“卡米洛，你安排下去。”他吩咐道，“真正重要的那幾批貨，改走‘暗渠’，經由黑水商隊掩護，繞道灰岩丘陵。原定路線上的車隊，照常出發，裝得像樣點。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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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芒，“在原本計劃的路線上，尤其是黑森林和碎石峽穀那段，多安排些我們的人手，提前布好。給我那好弟弟…準備一個‘驚喜’。既然他這麽想知道我的貨隊帶了什麽，那就讓他的人看個清楚，順便…永遠留在那裏。”
    “是，殿下。”卡米洛毫不猶豫地應下，“我會立刻去辦，確保萬無一失。”
    “去吧。做得幹淨點。”弗朗西斯揮了揮手。
    卡米洛躬身行禮，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書房。
    ……
    幾乎在同一時間，二公子賈斯珀的府邸內，則是另一番光景。
    賈斯珀麵色陰沉地坐在椅子上，聽著麵前一名屬下的匯報。那名屬下額角帶著汗，神色緊張。
    “…查到了嗎？”賈斯珀的聲音壓抑著怒火。
    “殿、殿下，我們確實查到了大公子車隊的大致出發日期和計劃路線…”屬下小心翼翼地回答，聲音越來越低，“隻是…”
    “隻是什麽？”賈斯珀的眉頭擰緊。
    “我們派去確認細節的人…好像被發現了…失去聯係了。”屬下硬著頭皮說道。
    “蠢貨！”賈斯珀猛地一拍扶手，站了起來，臉上因憤怒而漲紅，“一點小事都辦不好！廢物！”
    屬下嚇得一哆嗦，頭垂得更低了。
    賈斯珀焦躁地來回走了幾步。“弗朗西斯那個混蛋！他肯定察覺了！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在路線上動手腳！”他猛地停下，指著那名屬下，“現在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去羚羊領！讓巴頓隊長立刻帶上他的小隊，連夜趕來要塞！要快！”
    “是！殿下！我馬上就去！”屬下如蒙大赦，連忙應聲，幾乎是跑著離開了房間。
    賈斯珀獨自留在房間裏，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神陰鷙。他知道自己已經打草驚蛇，但事已至此，他絕不能退縮。弗朗西斯肯定會有小動作，他必須增加自己手上的力量。
    一場兄弟之間的暗鬥，隨著雙方各自的部署，正悄然升級。平靜的表象之下，殺機已悄然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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