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一個急刹停在側翻的救護車旁，雨水衝刷著扭曲變形的車身，警燈在濕漉漉的路麵上投下猩紅的光影。
    許昭陽衝下車，皮鞋重重踩進積水裏，濺起一片水花。
    "人呢？"他厲聲問道。
    兩名押送警員正癱坐在路邊，其中一人額頭流血，
    另一人扶著脫臼的手臂，臉色慘白："那輛suv...直接撞向我們側麵...下來三個蒙麵人..."
    江淮轉動輪椅靠近，敏銳地發現救護車後門處有幾滴新鮮血跡："他們受傷了？"
    "不..."受傷的警員艱難搖頭，"是張偽...他被拖走時，
    其中一個蒙麵人突然給他注射了什麽...他胸口就開始劇烈抽搐..."
    許昭陽一拳砸在警車引擎蓋上，金屬發出沉悶的呻吟。
    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混合著壓抑的怒火："立刻調取周邊所有監控！那輛suv的特征？"
    "黑色，無牌，右前燈破損。"警員咳嗽著補充，"但...他們往三個方向逃竄，都是同款車型..."
    黃昊突然從路邊草叢撿起個反光的物體："許隊！注射器！"
    江淮接過仔細查看，在針管底部發現個微型標簽："丙泊酚...這是麻醉劑。"
    他的聲音陡然緊繃，"他們要的不是活著的張偽..."
    對講機突然傳來刺啦聲："各單位注意！西郊屠宰場報告有可疑車輛闖入！重複..."
    許昭陽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屠宰場...冷藏車...器官移植..."他猛地拉開車門，"黃昊，聯係特警隊包抄西郊！江淮，你..."
    "我和你一起去。"江淮已經收起輪椅鑽進副駕，"張偽的犯罪模式我很清楚。"
    警車在暴雨中疾馳，擋風玻璃上的雨水被車燈照得如同血滴。
    許昭陽死死盯著前方，突然開口："那個小女孩畫的十字架...不是教堂。"
    江淮猛地轉頭："你是說..."
    "屠宰場冷凍庫的標識——紅十字架。"許昭陽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方向盤，"他一直在我們眼皮底下轉移據點！"
    遠處，屠宰場慘白的輪廓在閃電中忽隱忽現。
    一道刺目的車燈突然從側門衝出，正是那輛無牌黑色suv！
    "攔住它！"許昭陽猛踩油門，警車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就在兩車即將相撞的瞬間，suv後車窗突然降下——
    張偽慘白的臉貼在玻璃上，嘴角滲著血沫，他的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
    "救...我..."
    然後是一聲槍響。
    擋風玻璃炸開蛛網般的裂紋，鮮血如潑墨般染紅了整麵車窗。
    suv趁機一個急轉，撞開護欄衝進了茫茫雨夜。
    許昭陽的警車在濕滑的路麵打轉三圈才停下。
    車內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雨水拍打車頂的聲響。
    "是滅口。"江淮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黃昊的對講機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叫："許隊！我們在冷凍庫發現...發現..."
    許昭陽一把抓過對講機："說清楚！"
    "三十七個冷藏櫃...全是..."通訊那頭的警員聲音哽咽，"全是孩子的..."
    雨更大了。許昭陽緩緩抬頭，屠宰場屋頂的十字架在閃電中泛著冷光，像一座無言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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