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指紋儀鎖定跨省凶徒,沙漠追凶覓得水源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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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廳技術科的鐵門被推開時,林硯正對著滿牆的地圖出神。豫、皖、蘇三省的紅色標記像猙獰的傷疤,從南州向東延伸到蚌埠,再向北蔓延至徐州,每一個標記下都壓著張黑白照片——穿紅衣的受害者蜷縮在草叢、河溝、廢棄倉庫裏,姿態近乎一致。
    “林哥!有眉目了!”技術科的小張舉著兩張塑封的指紋卡,跑得額角冒汗,“剛用新到的指紋比對儀過了三遍,安徽臨泉案現場提取的殘缺指紋,跟省廳前科庫的‘周明遠’對上了!”
    林硯猛地轉過身,快步接過指紋卡。指尖劃過塑封表麵,能清晰看到卡上黑色的紋路——安徽案現場的指紋隻有半截,是從受害者衣領紐扣上提取的,邊緣模糊;而周明遠的前科指紋完整,右手食指第二關節處有一道斜向的裂痕,恰好與殘缺指紋的斷裂處完全吻合。
    “周明遠的資料呢?”林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等這一天太久了,自“紅衣女屍案”案發三個月來,三省警方聯合排查了近千名嫌疑人,卻始終卡在“無直接證據”的瓶頸,直到他力排眾議,向省廳申請引進這台簡易指紋比對儀——這台機器抵得上三個老技術員的工作量,卻因為“耗電多、操作複雜”,此前一直被擱置在倉庫。
    小張趕緊從文件夾裏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周明遠,38歲,蘇北人,十年前因盜竊貨車物資被判過三年。現在是個體長途貨車司機,跑豫皖蘇到西北的專線,登記的住址在徐州郊區,但鄰居說他半年沒回去過了。”
    “長途貨車司機”——林硯的目光落在這幾個字上,與他之前的犯罪側寫完全吻合。凶手熟悉三省交通路線,能精準避開鄉鎮派出所的巡邏時間,且每次作案後都能迅速消失,隻有常年跑貨運的人才能做到。他伸手在地圖上比劃:“豫皖蘇三省的案發地,剛好在周明遠跑的貨運線上。臨泉案的受害者是路邊小賣部的老板娘,案發當晚,周明遠很可能在她店裏買過東西,看到她穿紅衣,臨時起了歹念。”
    “可他為什麽要殺穿紅衣的女人?”小張撓了撓頭。
    林硯還沒來得及回答,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是徐州運輸公司打來的,說周明遠上周在公司拉了一批往新疆哈密的百貨,約定十天後返程,可昨天就聯係不上了,貨車的gps信號也在甘肅酒泉附近消失了——那是通往西北邊境的必經之路。
    “他想跑。”林硯放下電話,眼神瞬間變得銳利,“馬上聯係省廳,申請協調甘肅、新疆警方配合,我們現在就出發去酒泉。”
    “現在?”小張愣了一下,“可是林哥,酒泉那邊已經入冬了,羅布泊附近全是沙漠,通訊信號都沒有,萬一……”
    “沒有萬一。”林硯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再晚一步,他可能就越境了。”
    走出技術科時,走廊裏迎麵撞見了蘇曉。她手裏提著一個帆布包,看到林硯,腳步頓了頓:“要去西北?”
    林硯點頭,注意到她眼底的擔憂。自從上次蘇曉為了保護他被刀劃傷胳膊後,兩人之間的默契又深了一層,不用多說,就能猜到對方的心思。
    “包裏是壓縮餅幹和防風鏡,還有這個。”蘇曉把帆布包遞過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金屬水壺,“我問過酒泉派出所的朋友,那邊沙漠裏缺水,這個水壺能裝兩升水,記得隨時滿上。”
    林硯接過水壺,指尖碰到她的手,能感覺到她的指尖有些涼。“放心,我會注意安全。”他聲音放軟,“等我回來,帶你去吃南州巷口那家新開的羊肉湯。”
    蘇曉笑了笑,又從包裏拿出一本筆記本:“這是我整理的受害者屍檢細節,周明遠如果有外傷,很可能會在這些部位留下痕跡。”她頓了頓,補充道,“李隊已經跟省廳申請了,說要跟你們一起去——他說你第一次帶隊跑這麽遠,他不放心。”
    林硯心裏一暖。李建國以前總說他“毛躁、愛搞新花樣”,可現在,這位老刑警卻願意放下南州的工作,陪他去千裏之外的沙漠追凶。他攥緊水壺,點了點頭:“告訴李隊,二十分鍾後在省廳門口集合。”
    從南州到酒泉,火車轉汽車,整整走了三天。抵達酒泉時,天剛蒙蒙亮,當地派出所的老張已經在車站等他們了。“林警官,你們可來了。”老張搓著凍得通紅的手,“周明遠的貨車我們找到了,在酒泉往西五十公裏的廢棄礦場裏,車鑰匙還插在上麵,就是人不見了。”
    “礦場附近有什麽?”林硯坐進警車,目光掃過窗外荒涼的戈壁。地麵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積雪,遠處的沙丘在晨光下泛著冷白的光。
    “往南是祁連山,往北就是羅布泊無人區。”老張歎了口氣,“我們排查了附近的牧民,有人說前天下午看到過一輛藍色貨車往羅布泊方向開,跟周明遠的車一模一樣。那地方連駱駝都不願一去,沒水沒糧,他去了就是送死。”
    “他不是去送死,是想越境。”林硯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點,“羅布泊西北方向有個廢棄的邊境口岸,以前是走私通道,周明遠肯定是想從那裏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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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達廢棄礦場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周明遠的藍色貨車歪歪扭扭地停在礦場的空地上,車鬥裏的百貨散了一地,車門敞開著。林硯戴上手套,鑽進駕駛室——方向盤上落了一層薄灰,儀表盤旁放著一個空的礦泉水瓶,瓶身上印著徐州某超市的標簽,還有半包沒吃完的麵包,已經硬得像石頭。
    “車是昨天下午停在這裏的。”李建國蹲在車輪旁,用手指撚起一點沙土,“沙粒隻覆蓋了車輪的三分之一,說明停放時間不長。而且你看,車輪印往羅布泊方向延伸,痕跡很深,應該是滿載著水和食物出發的。”
    林硯走到車鬥旁,仔細翻看散落在地上的百貨——大多是棉衣、棉鞋,還有幾箱方便麵。他突然注意到,有一箱方便麵的包裝被撕開了,裏麵少了五包,而旁邊還放著一個空的水桶,桶底有殘留的水漬。
    “他帶走了至少五包方便麵,還有一桶水。”林硯站起身,望向遠處連綿的沙丘,“沙漠裏白天溫度能到十度,晚上能降到零下十五度,他穿的還是單衣,肯定會找有水源、能避風的地方落腳。”
    “可羅布泊那麽大,怎麽找?”老張皺著眉。
    林硯沒說話,從帆布包裏拿出一個放大鏡,蹲在地上仔細觀察車轍旁的地麵。突然,他停在一處有駱駝刺生長的地方:“你們看,這裏的沙粒比其他地方濕,而且駱駝刺的根部有新鮮的折斷痕跡——說明附近有地下水,周明遠肯定會來這裏補水。”
    李建國湊過去看了看,又用腳踩了踩地麵:“沒錯,這地方的沙子踩上去發沉,下麵應該有淺層地下水。我們順著車轍往這個方向追,不出二十公裏,肯定能找到他。”
    一行五人分成兩組,沿著車轍和駱駝刺生長的方向搜索。沙漠裏的風很大,吹得人睜不開眼,走了不到一個小時,林硯的嘴唇就開始幹裂。他擰開水壺喝了一口水,抬頭望去,遠處的沙丘上隱約有個黑點在移動。
    “在那裏!”林硯壓低聲音,指給身邊的隊員看。
    黑點越來越近,是一個穿著單衣的男人,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正彎腰在一處窪地旁打水——那處窪地積著一灘渾濁的水,正是地下水滲出形成的。
    “周明遠!”林硯大喝一聲,率先衝了過去。
    男人猛地回頭,正是周明遠。他看到警察,眼神瞬間變得凶狠,從背包裏掏出一把水果刀,就要往林硯身上撲。林硯早有防備,側身躲開,伸腳絆倒他,順勢將他的胳膊擰到背後,手銬“哢嗒”一聲鎖上。
    周明遠趴在地上,還在掙紮:“你們憑什麽抓我!我沒殺人!”
    林硯蹲下身,將那張指紋比對卡舉到他麵前:“臨泉案的受害者衣領上,有你的指紋。你十年前偷貨車物資,現在又殺了五個穿紅衣的女人,你以為能跑掉?”
    周明遠的身體猛地一僵,掙紮的力氣瞬間消失了。他趴在沙地上,聲音嘶啞:“是她們活該……我老婆當年就是穿著紅衣跟人跑的,這些穿紅衣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
    林硯沒再聽他辯解,示意隊員將他架起來。遠處的太陽開始西沉,金色的餘暉灑在沙漠上,將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掏出衛星電話,撥通了省廳的號碼:“報告,周明遠已抓獲,地點在酒泉羅布泊附近,暫無人員傷亡。”
    電話那頭傳來省廳領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欣慰:“好!林硯,你們立大功了!這台指紋比對儀沒白買,等你們回來,省廳要給你們開表彰大會!”
    掛了電話,林硯望向遠處的邊境線。風還在吹,卻好像沒那麽冷了。他想起穿越前在警校的模擬實戰,想起1985年剛到南州警局時的手足無措,想起父親未完成的遺憾——現在,他終於能用自己的方式,在這個時代守護住正義。
    “走吧,回去了。”林硯拍了拍李建國的肩膀,“蘇曉還等著我們去吃羊肉湯呢。”
    李建國笑著點頭,夕陽下,兩人的身影並肩走向警車,身後是被製服的凶手,和綿延不絕的沙漠——這場跨省追凶,終於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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