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指紋儀前的屏息時刻,跨省線索揪出貨車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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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2月的省廳技術室,玻璃窗上凝著一層薄霜。林硯哈了口氣,用指腹擦出一小塊透明區域,目光落在桌上那台深灰色的“簡易指紋比對儀”上——這是三天前從北京公安部調撥來的設備,機身還帶著長途運輸的磕碰痕跡,卻成了偵破“紅衣女屍案”的唯一希望。
    “小林,設備預熱好了,安徽那邊的指紋樣本也傳過來了。”技術科的老張搓著凍得發紅的手,將一張泛著油墨味的指紋卡片塞進儀器卡槽。卡片上的指紋邊緣有些模糊,是安徽警方在第三名紅衣女屍的毛衣袖口提取的,之前因為技術有限,隻能確定是男性指紋,卻始終沒法和數據庫比對。
    林硯點點頭,指尖在儀器的旋鈕上輕輕轉動。這台設備比他在警校接觸的模擬機簡陋太多,沒有觸屏,隻能靠手動調整焦距,屏幕也隻有書本大小,閃爍著微弱的綠光。他深吸一口氣,想起這三個月來的僵局——豫、皖、蘇三省接連發現四名穿紅色外套的女屍,死者都是獨自外出的年輕女性,頸部有勒痕,身上沒有反抗傷,凶手作案後會把屍體拋在鐵路沿線的荒地裏,現場除了一枚模糊的貨車輪胎印,再無其他線索。
    “開始比對。”老張按下啟動鍵,儀器發出“嗡嗡”的低鳴,屏幕上的指紋圖像開始緩慢移動,與數據庫裏的前科人員指紋逐一重疊。技術室裏靜得能聽到窗外北風的呼嘯,李建國靠在門框上,煙卷燒到了指尖也沒察覺——他是特地從南州趕來的,自從林硯借調省廳,兩人還是第一次一起參與“紅衣案”的關鍵環節。
    蘇曉站在林硯身邊,手裏攥著筆記本,筆尖懸在紙上。她昨天剛從南州送來了最新的屍檢補充報告,在第四名死者的指甲縫裏發現了微量的柴油殘留,這讓林硯更加確定凶手的職業與“運輸”有關。“要是能比對上就好了,”蘇曉的聲音很輕,“安徽那邊已經又接到兩起失蹤報案,都是穿紅衣服的姑娘。”
    林硯沒說話,眼睛緊緊盯著屏幕。數據庫裏的指紋一頁頁翻過,大多是盜竊、鬥毆的前科人員,與現場提取的指紋輪廓根本不符。二十分鍾過去,屏幕突然定格在一張指紋卡片上——編號“豫”,姓名欄寫著“馬四海”,案由是“1983年盜竊貨運列車物資,被判兩年緩刑”。
    “停!”林硯猛地按住老張的手,“倒回去,放大右側第三組特征點。”
    老張趕緊調整旋鈕,屏幕上的指紋逐漸清晰:靠近指根處有一道斜向的裂痕,是長期握方向盤留下的老繭造成的;食指指紋邊緣有一個不規則的缺口,與安徽警方提取的指紋完全吻合。技術室裏瞬間安靜下來,李建國掐滅煙卷,快步走到屏幕前:“確定嗎?會不會是巧合?”
    “不會。”林硯指著屏幕上的特征點,“這道裂痕和缺口是獨一無二的,就像人的身份證。馬四海的檔案裏寫著,他是河南漯河的長途貨車司機,跑的路線剛好覆蓋豫、皖、蘇三省的鐵路沿線——這和我們之前側寫的‘凶手熟悉跨省運輸路線’完全對得上!”
    蘇曉立刻翻開筆記本,找到之前記錄的輪胎印數據:“安徽現場的輪胎印是‘7.5016’型,這種型號大多用在解放ca10b貨車上,而馬四海的檔案裏備注了,他名下有一輛1982年出廠的解放貨車!”
    “太好了!”老張一拍桌子,差點碰倒桌上的墨水瓶,“我這就聯係河南警方,讓他們立刻控製馬四海!”
    林硯卻突然皺起眉頭:“等等,先查他最近的行蹤。如果他真的是凶手,現在可能已經聽到風聲跑了。”
    老張趕緊撥通長途電話,通過省廳總機轉接河南漯河公安局。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斷斷續續傳來:“馬四海……上周就沒在家……鄰居說他拉了一車百貨往西北走了,說是要去新疆送貨……”
    林硯的心猛地一沉,拿起桌上的全國公路地圖,手指沿著河南到新疆的路線滑動:“西北邊境管控嚴,他很可能會從甘肅酒泉的邊境口岸偷渡出去。老李,我們得立刻出發,晚了就來不及了!”
    李建國點點頭,掏出隨身攜帶的工作證:“我馬上聯係省廳,申請調用警車,再跟甘肅警方對接,讓他們在沿途收費站設卡排查。你和蘇曉收拾一下,我們半小時後出發。”
    蘇曉趕緊從包裏拿出一件厚棉襖,遞到林硯手裏:“西北比這邊冷多了,帶上這個。我已經把屍檢報告和指紋比對結果整理好了,路上可以再核對一遍。”
    林硯接過棉襖,指尖碰到蘇曉的手,她的手還帶著凍意,卻緊緊攥著整理好的資料。自從蘇曉上次為了保護他受傷後,兩人之間多了一種無需言說的默契——他負責衝鋒在前,她負責守住後方的證據防線。
    “謝謝。”林硯輕聲說,將棉襖搭在臂彎裏,開始整理桌上的資料:馬四海的檔案、指紋比對報告、輪胎印數據,還有三省受害者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們都穿著紅色外套,笑容燦爛,卻永遠停在了最好的年紀。林硯握緊拳頭,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抓住馬四海,給受害者和她們的家人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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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時後,省廳門口的警車鳴響警笛,衝破晨霧往西北方向駛去。林硯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農田,手裏拿著馬四海的檔案。檔案裏有一張他的一寸照片,眼神陰鷙,嘴角向下撇,典型的反社會人格特征——這和他之前側寫的“凶手性格孤僻,有暴力傾向,通過殺人獲得控製感”完全一致。
    “小林,你說馬四海為什麽非要選穿紅衣服的姑娘?”李建國握著方向盤,目光盯著前方的公路。
    林硯翻開受害者資料:“第一名受害者是他的前妻,1984年跟他離婚後,嫁給了一個貨車司機。我們查過,馬四海離婚後一直懷恨在心,而他前妻最喜歡穿紅衣服——他是把對前妻的恨意,轉移到了其他穿紅衣服的女性身上。”
    蘇曉坐在後排,補充道:“屍檢報告顯示,所有受害者的頸部勒痕都是‘先輕後重’,說明凶手在作案時曾猶豫過,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極端方式。這也符合‘長期壓抑後爆發’的心理特征。”
    警車在公路上疾馳,窗外的景色逐漸從農田變成戈壁。林硯看著遠處的雪山,心裏清楚,接下來的追凶之路會更加艱難——西北地域廣闊,加油站和村落稀少,馬四海又是老司機,熟悉各種偏僻小路。但他手裏握著證據,身邊有並肩作戰的夥伴,還有三省警方的協作,他有信心能在馬四海偷渡前攔住他。
    “前麵就是河南和甘肅的省界了。”李建國指著前方的路牌,“甘肅警方說,他們已經在省界收費站安排了人,隻要馬四海的貨車出現,立刻就能發現。”
    林硯拿出對講機,調到與甘肅警方對接的頻道:“這裏是省廳刑偵隊,我們還有十分鍾到達省界,請確認收費站的排查情況。”
    對講機裏傳來清晰的回應:“一切正常,我們已經核對了過往貨車的信息,還沒有發現馬四海的解放貨車。你們放心,隻要他敢來,我們一定能抓住他!”
    林硯放下對講機,看向窗外。太陽正從東邊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戈壁上,驅散了清晨的寒意。他知道,這場橫跨四省的追凶之戰,才剛剛開始。但隻要能將凶手繩之以法,哪怕要穿越千裏戈壁,哪怕要麵對再大的困難,他也絕不會退縮。因為他肩上扛著的,是四名受害者的期待,是無數家庭對正義的渴望,更是一個刑警對職責的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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